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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小巷里,一個灰頭土臉的孩童停下腳步,向后回頭看了看。
他見身后無人,便將藏在懷里的玉佩拿了出來,借著月光仔細觀看。
“什么破東西雜質這么多”這男孩看著白玉里閃著微光的塵埃,喃喃自語道:“不會是什么爛玉吧?早知道拿錢袋好了!
“錢袋可沒有這玉值錢。”
聽見身后傳來聲音,男孩瞬間轉身看向身后那溫婉女子。
看著這男孩警惕地將玉佩護在懷里,沉晴顏淡淡一笑,將腰間的錢袋解了下來。夲伩首髮站:y𝖚Zнáiщ𝔵.𝒸õ𝖒 后續(xù)章節(jié)請到首發(fā)站閱讀
“小朋友,我也不說你把這玉還給我。”她晃了晃錢袋,道:“我跟你交換,好不好?”
那男孩看著沉晴顏手中的錢袋,攥著玉佩的雙手稍稍松了松,但還是沒答應沉晴顏的提議。
“我怎么知道你錢袋裝的是錢還是石頭?”他道:“你把錢袋打開給我看看!
沉晴顏無奈一嘆,將錢袋上的束帶解開,給男孩看了看滿袋的金銀。
即使天色昏暗,但月光還是將錢袋里的金銀照得極亮。男孩哪里見到過這么多錢,一時間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震驚的情緒充滿了他的腦袋,讓他短暫地呆滯了片刻。
但不過叁息,男孩便反應過來,問道:“你、你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假的吧?你扔一塊金子過來給我驗一驗!
沉晴顏只能從錢袋里拿出一小塊金子扔給他。
男孩行動謹慎地撿起落在地上的金子,將那拇指大小的小金塊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看見男孩露出欣喜的表情,沉晴顏將錢袋朝前伸了伸,微笑道:“怎么樣,這樣的一袋,換你手中的玉佩。”
男孩剛要答應,但常年窮苦養(yǎng)成的貪欲又將的快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給拽了回來。
“不行!這不夠!”男孩將玉佩和金子都放到了自己領口處的暗袋里:“既然這玉佩這么值錢你得給我兩袋這樣的錢,不然我就把這個摔了!”
聽到這話,沉晴顏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小孩,你不要太貪心了!
“那玉佩對我很重要,這袋錢也足以讓你過的富裕,我們各退一步就能皆大歡喜,這樣不好嗎?”
見那男孩還是猶豫,沉晴顏的聲音便帶了些嚴厲:“那玉佩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用金錢交換而不是直接告官來抓已是念在你年紀還小,希望你能拿著錢走回正途、去做些營生的事情,而不是繼續(xù)靠偷竊他人財物生活。你要是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施善將這袋金銀換給你了!
半大不大的孩子沒經過教養(yǎng),性情跟野外的小獸一樣兇狠。見沉晴顏沒有答應他的要求,這男孩面露兇相,道:“反正東西現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你不拿錢,我毀了也不給你!”
說完,他便跑進了巷子的陰影之中。
沉晴顏又氣憤又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沉晴顏剛追了幾步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那男孩見她不敢追的太近,便將掛在脖子上的哨子放進嘴里一吹。
尖細暗啞的哨聲在寂靜黑暗的巷子里顯得格外瘆人,沉晴顏身形一頓,徹底停下了腳步,環(huán)顧起了四周。
幾個跟那男孩差不多大的孩童從屋頂上爬了下來,沉晴顏定眼一看,認出這都是剛才在河邊跟那男孩一起玩鬧的同伴。
除了他們,還有四五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成年男子從巷子里的小空隙中穿梭過來,攔住了沉晴顏的退路。
“她可有錢了!”看見同伙,那偷了沉晴顏玉佩的男孩大喊道:“她那錢袋子里裝的是金子!”
站在沉晴顏身后幾步遠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棍棒,流里流氣地說道:“哦?真的假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金子呢!
“真的!”那男孩從懷里掏出剛才沉晴顏扔給他的那塊金子:“看!金子!”
男孩手中的金塊就像是引火的火石,一下就點亮了那幾個男人的眼眸。
“還真是金子!彼麄冃α似饋恚聪虺燎珙伒哪抗庾兊没馃崞饋恚骸昂!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我們只想取財,無意傷人,你把你的錢袋以及家人住址都交出來,等我們拿到贖金,就把你完好無損的放回去。”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配合我們,我們幾個都是陰溝里討食的野狗,可不懂憐香惜玉那一套,動起手來沒輕沒重,萬一不小心把你那如花似玉的臉給弄傷了可就不好了!彼麄円贿呎f著,一邊緊攥著手中的武器朝沉晴顏緩緩圍去。
烏云散去,皎潔的月光驅散了沉晴顏臉上的陰影。
眾人只見她不慌不忙,臉上絲毫沒有驚懼之色。
“真是”她只是有些煩悶:“今天明明很開心的!
河畔的蓮子粥鋪在此地做了許多年,味道使當地很多人都贊嘆不已,外地來的游客更是愿意一大早上就過來排隊購買。
這粥鋪只要開張,不管何時鋪前都排著長隊。玄澤跟沉晴顏本來只是想買一份當做解渴飲品,沒想到玄澤在這里排了這么長時間的隊都還沒有買上。
“誒——煮好嘍~”
粥鋪的老板掀開被熏得入味的鍋蓋,一手拿著削成碗狀的竹筒,一手往里盛著粥。
好巧不巧,等到玄澤的時候,最后一碗剛好賣完。他只能繼續(xù)排隊,等新一鍋的蓮子粥煮好開賣。
等待的玄澤有些煩躁。他倒不是因為排隊而心情不佳,而是因為沉晴顏去抓那小偷有一會兒了,雖然時間不長,但依然讓他開始想念自己的愛人。
思念的痛苦讓玄澤忍不住擔心起了離去的沉晴顏,憂心她會不會遇到危險、害怕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然為什么過了這么久都還沒有回來。
“哎,這峽城雖沾了新京的光,但說到底也還只是個落后小城。那侍春苑里的姐妹兒都不如我老家的村姑,連剛才那個排隊買粥的女人都比她們悅眼得多!
“哈哈,畢竟才發(fā)展不久嘛,地方窮,人也不怎么樣。王兄若是覺得剛才那女人好看,咱們現在追上去,問問價錢嘛!
“誒呀,算了,人早都跑遠了,不費那時間了!
幾個有些年紀的男人站在玄澤幾人遠的位置,就算隔著好幾個人,玄澤也能嗅見他們身上的酒氣。
他們并不是現在才旁若無人地散發(fā)臭味,只是他們剛才僅僅是大談自己那虛無的未來、吹噓自己從不存在的過去,玄澤雖然聽著煩,但也不敢隨意出手傷人惹得沉晴顏不快。
但剛才在這里隊伍里排著、且已經離開的女性就只有沉晴顏一個,怎么聽他們都是在言語騷擾著沉晴顏這個毫不相識的過路人。
有關于沉晴顏的話就算是狗叫玄澤也不會錯過。玄澤認真聽了一會兒,發(fā)現這些人確實是在輕慢著沉晴顏,于是便轉身朝那幾個醉漢走去。
“多謝這位女俠。”
衙門前,一名捕快朝沉晴顏抱拳致謝:“這幾人也算是峽城頗有臭名的賊偷了,他們領頭的老大前幾天剛被我們關進去,他們幾個倒是東躲西躲的藏了好幾天。多虧了女俠身手不凡,將這些小賊押送衙門,峽城的小巷才能清靜!
說話間,那幾個圍攻沉晴顏的男人和孩童被衙門的其他人推進門內。
小孩子們還好,那幾個男子對比剛才在巷子里的囂張兇橫,現在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臉上滿是被摧殘后的憔悴。
沉晴顏輕輕一笑,剛要說些場面話,一束信號彈便在夜空中爆開了紅煙。
那跟沉晴顏說話的捕快臉色一變,道:“抱歉,有人在城中鬧事,我們得趕過去支援,不便繼續(xù)與女俠交談!
沉晴顏一邊驚嘆這年頭城中捕快都用上了信號彈這等玩意,一邊回答道:“沒關系,維安重要!
從衙門前離開,沉晴顏想著自己讓玄澤等了太長時間,便快步趕往河邊的蓮子粥鋪。
可她還未見到河邊的棵棵垂柳,就看見不少人從那邊逃命般地跑來。
“殺人了!”這些奔跑的人喊著:“河邊有瘋子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