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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的憂慮很快便成了真。第二天,沉晴顏一行人正打算按照計劃出城時,昨夜那被降星砍了腦袋的辰王便又帶著亂軍出現在了城外。
雖然亂軍的規(guī)模減了不少,但那穿著黃袍的身影卻完好無損,脖子上連道疤痕都看不出來,好似昨夜落在地上的頭顱只是一場多人的幻夢。
玄澤在得知因為那辰王而不能出城后,扭頭問向降星:“你昨天不是已經殺死他了嗎?”
“屬下確實已經將他殺死!苯敌腔卮鸬溃骸邦^與身體完全分離,切面平整,皮肉沒有絲毫相連,出血量達到人體的三分之二——以人族的體質來說,這種程度已經可以確認死亡了。”
“辰王是誰?”并不知道玄澤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的沉晴顏開口問道:“你們昨天晚上殺人了?你今早不是說只是幫忙守了下城嗎?”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擊,把敵方首領殺死不也是一種守城方式嗎!毙䴘蓳纤募绨颍骸安挥脫,我問過這里的縣令了,他說可以殺我才殺的!
沉晴顏嘆了口氣:“好吧.....那辰王是誰?”
玄澤道:“黑山城的縣令說他是個死不了的騙子,一開始只是拿食物在周邊騙騙流民,后來勢力漸漸壯大,就開始搞起稱王稱帝攻打城市的事了。他們說之前殺過這人幾次,后來卻依然看到他活蹦亂跳的!
“我看他們是害怕了,也相信什么死而復生。明明兩方戰(zhàn)力差距那么大,昨夜打仗時守城軍的士氣卻比對面弱上不少。
聽完玄澤的話,沉晴顏若有所思,后道:“那辰王是人族嗎?”
“是。”降星回答道:“那人就是個普通男人!
沉晴顏:“你親手殺死的?你親眼看到他死而復生?”
“屬下只是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并未親眼見到那人起死回生!苯敌钦f道:“不過昨夜兩軍對壘,那辰王確實讓一小部分的死者復活了!
“阿顏,你很在意那個能起死回生的辰王嗎?”玄澤的手覆上沉晴顏的手背,問道:“是在擔心?還是......”
沉晴顏笑了笑:“只是好奇那人到底真的不死,還只是騙人的巫術而已。”
見沉晴顏對此抱有興趣,玄澤便開心道:“那就多殺他幾次,看他是真不死還是假復生!
“我們還是不要干預這件事........算了,既然你們昨晚已經參與進去,那就看看黑山城這邊怎么處理吧!背燎珙佌f道:“雖然黑山城沒有什么景觀,但客棧的蛋羹做的很好。我們先安靜觀望兩天,如果影響了后續(xù)的行程,我們再做決定。”
“好,聽你的。”玄澤一揮手:“降星,去廚房要兩碗蛋羹!
雖然亂軍人數眾多,但總體來說并不成氣候,黑山城一直保守應對,無非是因為那辰王跟他旁邊的巫者以永生不死的噱頭蒙騙世人,即使暴力滅殺,也無法消除人們心中對復活的向往與渴望。
連續(xù)三次的起死回生讓辰王無需再言,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經是一個毫無虛假的證據。
不僅僅是一部分黑山城的城民,幾個守城衛(wèi)的士兵也開始對他心生崇拜。像他們這種經常直面死亡的人,自然更明白生命的可貴。
也不知道是單純受了蠱惑,還是被許了什么好處,一天夜里,那連天魔都轟不開的城門,竟然向亂軍敞開了來。
“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在睡夢中被自己外甥綁起來的守城將憤怒地朝那幾個一臉得意的男人喊道:“你們怎么能把亂軍放進來?黑山城會被你們毀了的!”
以往在自己舅舅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子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寫滿了小人得志四個大字:“舅舅,認清局勢吧,那辰王是天命所歸,有運勢護身的,早晚都是要坐到那把椅子上的。現在主動把黑山城讓出來,讓它成為辰王名下的第一座城池,以后咱們家最少也能落得個好官當,說不準還能成為皇帝眼前的大紅人呢!
守城將:“你發(fā)什么癲做什么夢?那種騙子怎么可能會成為人帝!你明知道亂軍都是什么人組成的,還要把他們放進來,還第一座城池?這里明天就會變成沒有秩序的混亂之地!你的房子會被他們霸占!你和你父親的頭會被他們砍下來!你的母親和妹妹都會被他們侵犯!!”
他的外甥不以為然:“怎么可能,人家辰王不可能會放任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再說了,你跟縣令不也一直想解決城外流民的吃住問題嗎?現在把城門打開,把人都放進來,不就沒有流民了嗎?”
“流民之所以叫做流民,就是因為他們已經不能當做普通百姓來看待,他們是因為災難、戰(zhàn)爭而變成的野獸!流民要先變成普通百姓才能一點一點的放進來,你直接把流民全都放進來,他們會像大洪水一樣,把法律、規(guī)則、人性給沖刷的干干凈凈!”守城將的眼里像是泣著血:“而且亂軍中還有不少的強盜、土匪,你在邊關多年,難道不知道這群在邊境生存的人有多狠多毒嗎?死在魔族手上的人命都沒有他們手上的多!”
這位流里流氣的外甥跟其同黨很明顯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又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堅信自己做的沒錯,相信辰王會帶領他們走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之路。
然而,城內混亂的景象卻驗證了他舅舅的話語。
“糧倉!糧倉在那里!娘你別搶那幾個雞了!那邊有更多的糧食,再不去就搶不著了!”
“這是我的黃金!是我先發(fā)現的!”
“快!這房子大,趕緊先住進來!”
“這娘們奶子真大!”
“別塞了!就三個洞都滿了,那邊不他媽還有個小男孩嗎?你搞那個去。”
玄澤站在窗前,看著城內遠處升起的火煙,不禁冷哼一聲。
“敢踏進來的全都殺了!彼畹。
屋頂的瓦片傳來一聲微響,降星半跪在上面,應聲道:“是!
城內的情況雖然糟糕,但還算不上讓人絕望。雖然被人下了迷藥和瀉藥,但多數還保有清醒的守城衛(wèi)依然靠著多年的訓練以及在戰(zhàn)場上廝殺得到的經驗控制住了大部分涌進來的亂軍。
他們在城內架起一道不可越過的人肉城墻,阻擋著想要侵占黑山城的亂軍,并不斷地向前推進,驅趕或抹殺掉這群無法之徒。
除了他們的身后,沉晴顏一行人居住的客棧也成了一片凈土。許多黑山城的城民逃竄于此,在沉晴顏的阻攔下,降星只是把這些人身后的亂軍斬殺,并未按照玄澤的命令將所有進來的人全都殺死。
沉晴顏站在客棧三樓的窗邊,眺望著遠方。
片刻之后,她指向一個方向,問道:“玄澤,那人是不是你們口中的辰王?”
玄澤湊過來看了半天:“嗯......應該是,沒什么印象了,但應該就是他。”
“我過去一下!背燎珙伒纳砗笳归_一對煞氣凝成的翅膀,隨即整個人朝天空飛去:“不用擔心,我很快回來!
“阿顏!”玄澤焦急大喊,他見沉晴顏飛遠,便急切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