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哪一個,如何委屈,皇太極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他糾結(jié)的是,如何傳達這件事。
是在冊封當日揭曉,還是事先商量好安撫好,他甚至覺得,提早說了,就會提早日子委屈難過,沒這個必要。
哲哲問:“皇上想讓我來說?”
皇太極頓了頓:“也不是……”
哲哲道:“皇上會糾結(jié),至少是在乎的,我就放心了!
皇太極竟有些浮躁:“當然在乎,我不在乎你們,在乎哪一個?”
哲哲安撫他:“皇上別擔(dān)心,好好和玉兒說,她現(xiàn)在很懂事,她一定會明白您必須為大局考慮的難處!
“所以……我來說?”皇太極苦笑,“怎么我總是在讓她忍,讓她受委屈。從前膽小,見了我怕;后來愛胡鬧我兇她,見了我怕;如今懂事能干了,見了我還怕,因為我但凡找她,就沒有好事。”
“那也是玉兒該承擔(dān)的,作為帝王的女人,怎么能沒有擔(dān)當?皇上,我相信玉兒心里只要認定皇上對她的情意,她什么都不怕!闭苷芎Φ溃盎噬蟿e再煩心,這不算什么,玉兒會想明白!
皇太極長長一嘆:“是啊,若你去說,她一定更不好受,她寧愿我來告訴她。”
但這件事,皇太極始終沒能開口,一則太忙碌,再則和玉兒在一起時,每每見她眉飛色舞的歡喜著,實在不忍心叫她難過。
哲哲問過皇太極,為什么不是海蘭珠,論資歷論功勞,海蘭珠雖然年長,就算居末位也不算太委屈。至少那些積年的庶福晉們,如顏扎氏就算生了兒子,也連個盼頭都沒有。
皇太極當時沒有回答,可哲哲從他眼睛里能看明白,海蘭珠和玉兒在他心里,終究不一樣,更不該拿旁人來比。
哲哲沒再提這件事,即便皇太極拖著,她也仿若無事,早些晚些,那一天總要來的。
不過,登基大典在五月,娜木鐘的肚子等不到那之后,二月中旬時,胎兒已經(jīng)入盆,肚子沉甸甸地墜下去,沒過幾天,她就要生了。
這日大玉兒在書房,聽先生講述明朝新君登基大殿上的禮儀規(guī)矩,蘇麻喇手下的小宮女匆匆跑來,請?zhí)K麻喇出去。
她悄悄退開,到了門前,小宮女就說:“那位要生了呢,大福晉都過去了!
蘇麻喇將她們打發(fā)了,靜靜地回到大玉兒身邊,繼續(xù)聽講。
直到休息時,大玉兒才問她:“方才什么事?”
蘇麻喇輕聲道:“娜木鐘要生了!
大玉兒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想了想還是吩咐:“去問問,生了什么!
側(cè)宮里,娜木鐘正努力對抗著分娩帶來的劇痛,當初生阿布奈,疼得她幾乎昏死過去,最可悲的是,那個孩子的出生,不會給任何人帶去希望,甚至是麻煩。
而這一次,腹中的兒子,會給她光明榮耀的未來,大金的鐵蹄毀了她的人生,她要重新在這里站起來。
“側(cè)福晉,您用力,您再用力些!苯由糯舐暼氯轮,“已經(jīng)看見孩子的腦袋了!
“兒子,兒子……”娜木鐘尖叫著,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只覺得腹下一松,渾身癱軟下來。
嬰兒的啼哭聲,從側(cè)宮傳來,哲哲站在門前,身邊是不得不來露面的竇土門福晉,里頭的人匆匆跑來,向大福晉行禮。
宮人喘著氣道:“啟稟大福晉,側(cè)福晉生下了一位小格格!
哲哲神情漠然,淡淡地頷首:“知道了!
她抬起眼,看見了竇土門福晉嘴角的笑意,孱弱的女人,露出了反抗般的喜悅,忽然發(fā)現(xiàn)哲哲正看著她,驚恐地收斂了笑意。
哲哲不以為然,依然淡淡地吩咐:“去向大汗報喜吧!保20:00左右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