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然是扯淡的東西,就算是有,也不是普通人能看見的。
“其實就算存在神諭,我想天人感應(yīng)也不會很清晰,更多的,是一種直覺!
陸凝香忽然從我懷中坐起來,很認真的看著我,道:“你細細去想,你感受到的那種必須力挽狂瀾的使命感和緊迫感,是怎么來的,是有人告訴你的嗎?”
我一時間愣住了。
對呀!
沒有人告訴我必須力挽狂瀾,也沒有人在壓迫我要快馬加鞭。
可我卻一直在做,而且是馬不停蹄的做,可以說是在拼盡全力。
我得到魔王寶藏,并沒有把它據(jù)為己有,而是布道天下,給所有人共享。
我聯(lián)合王建安開創(chuàng)論處論壇,就是為了讓一盤散沙的法行凝聚為一個熔爐,成為法行前進的發(fā)動機。
我得到海量的資源,并沒有私藏,而是費盡心機要散發(fā)出去,幫助盡可能多的人增強實力。
這一切細細去想,真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就是……一種冥冥之中強烈的直覺,很難說清楚是從哪里來的!蔽页烈髁季茫f道。
“冥冥之中,就是天人感應(yīng)!
陸凝香嚴肅的說道,又說:“你可以說它就是神諭,因為這種感應(yīng),只有你有,或者說只有你最強烈,而且付出了行動!
“我……接收到了神諭?”我大驚,有些傻眼。
可細細去想,又沒毛!
誰說神諭就像是古代皇帝的圣旨一樣,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要你做什么、怎么做?
老天爺是老天爺,自有它的道,一切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進行,不可能一口大白話,不現(xiàn)實。
“對,這就是神諭。”陸凝香點頭。
我看著她,不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用來增強我的信心,還是事實原本就是這樣。
但不管怎么樣,她相信我,那自己就該勇往直前,拼盡一切的可能。
我遂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陸凝香笑了,笑的很開心,美的驚心動魄。
我心臟頓時漏跳了好幾拍。
溫存了片刻,我突然想起那個騎著地藏王坐騎的僧童,于是把遭遇它的事情說了一遍。
“它對你產(chǎn)生了敵意?”陸凝香頓時柳眉微蹙。
我點頭,道:“對,而且是一言說完就對我下手,想強行將我度化,殺機很重。”
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搞不清楚是為什么,自己與它無冤無仇,地藏王是佛家出身,發(fā)下過大宏愿,按理說關(guān)門弟子不應(yīng)該如此殘暴,一舉冥滅上千陰魂不說,連我這個活人也要殺。
簡直連基本的是非觀都沒有,不可理喻。
“不應(yīng)該呀!
陸凝香眉關(guān)緊鎖,道:“我曾經(jīng)見過地藏王一次,它雖然染上了地獄的氣息,但圣佛之心不變,座下弟子不應(yīng)該如此殘暴,難不成……”
陸凝香說罷,又停住了。
“怎么了?”我急忙問。
“那個僧童子,是九子鬼母誕下的,屬于天生地養(yǎng)的靈童,難不成是某種恐怖的東西所化?”陸凝香沉吟道。
我聽的心頭一跳,恐怖的東西所化?
這倒是有可能。
九子鬼母,是天地母胎,這聽著很玄乎,說白點就是一個代孕的,它所誕下的鬼子,實際上與它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
只不過它的特性,讓它具備了代孕的能力,久而久之,被古籍所神話。
“會是什么東西?”我急忙問。
僧童子很強大,已經(jīng)步入了半步神橋境,與自己也相差不多,最恐怖的是,它才幾歲,只是個幼童。
如果是某種恐怖的東西所化,就有些棘手了。殺性那么重,將來怎么得了?
“無法判斷!标懩泸孜u,道:“這件事讓暗影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點點頭,在沒弄清楚之前,只能按兵不動。
“才幾歲就半步神橋境,看來我也要加快修煉速度了。”我道,一種強烈的緊迫感將我環(huán)繞。
陸凝香頷首,頓了頓看著我,疑惑道:“我發(fā)現(xiàn)你氣息和上次比,有些變化,怎么回事?”
我笑笑,于是把去熊家獲得鳳炎、龍鱗和麒麟角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神念一動,手心現(xiàn)出四層的蓮臺,蓮臺的最上層,一朵金色的火焰,正靜靜的燃燒著。
陸凝香一看,頓時美眸泛光。
……
七天后,我在陸凝香的幫助下,順利將鳳炎煉化,讓它化道徹底與蓮臺融合,成為我自己的一部分。
自然而然,實力也水漲船高,只差一點點,就能進入神橋境后期,離陸凝香只有一步之遙。
現(xiàn)在的我們?nèi)羰锹?lián)手,再遇上狼族的大天狼,不說戰(zhàn)勝,打個平手沒有任何問題。
我爆發(fā)起來自不用說,陸凝香也不弱,上次僅憑神橋境中期的實力,很容易就格殺了兩個小天狼。
而且,她還沒有恢復(fù)到巔峰。
未來可期!
夜影那邊送來了好消息,馮德亮因為死后尸變,被判官罰入鐵鞭地獄服刑二十年,現(xiàn)在還在服刑,并沒有轉(zhuǎn)世。
鐵鞭地獄是一處小地獄,位于第二殿的第三層,看守的獄卒實力不算太強。
但壞消息也有,第二殿是鬼王李青的地盤。
因為李青就占領(lǐng)了三個殿,第二第三和第四,第三由他親自坐鎮(zhèn),屬于中樞,前后兩殿就屬于前線,守衛(wèi)肯定非常嚴密,要進去,必須冒一定的風險。
好在夜影在陰曹地府也有勢力,可以接應(yīng)。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快進快出,一擊即退,不給李青反應(yīng)的時間,否則被它堵上,就危險了。
此外還得提一下,第二殿的城防守將,正是老冤家佘瑯。殿主叫南雄,地位比城防守將高一級,自然也是李青的心腹。
另外夜影還判斷,說李青極有可能到達了彼岸境。
天地大變局,影響的不光是大世界,地府也一樣受到影響,久經(jīng)天道壓制的它們實力也在不斷的增強。
就像被壓縮的彈簧,厚積薄發(fā),突破進入新的境界,不是什么難事。
得到準確的情報,我和陸凝香立刻出發(fā)。
而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開地府大門,否則一切無從談起。
一般來說,地府的大門是從地府打開,陽間除非變作陰魂,否則無法進入。
但這只是一般說,實際上一些極度的幽冥之地,是可以進入地府的;夜影自然掌握了這樣的通道。
地點,在川渝的豐都古城。
豐都,又叫酆都。
這里是陰曹地府與陽間連接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節(jié)點,許多通道在此交匯,便產(chǎn)生了一些漏洞。
酆都的說法,就是這么來的,自然不可能是地府的酆都城跑到陽間來了。
地府曾經(jīng)數(shù)次想要封堵這些漏洞,結(jié)果卻發(fā)生堵不住,這些通道會變化,但都離不開豐都的范圍。
實際上,這便是天地大道的缺一門。
任何一個世界,都不能被完全封死,一定會有路,只不過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而已。
這不是某種力量就能封堵的。
更確切的說,那條通道,在山峽的庫區(qū)下面。
原本就是一條老通道,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封閉過一段時間,同時也因為修建大壩,淹了。
我和陸凝香來到庫區(qū),半夜時分,月上中天,一個接應(yīng)的水鬼從水面冒出來,看見我們,恭敬道:“二位大人,小的吳奎,一切安排妥當,請二位隨我來!
我和陸凝香點點頭,跟著它踏水走進庫區(qū)。
沉入水下三十多米,下面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迷迷蒙蒙的通道,隨著水在不斷的蕩漾著,時隱時現(xiàn),如果不仔細看,還會以為自己看花了。
“二位大人,這便是冥道了,進去便是地府,這里只在月圓之夜的一炷香內(nèi)打開!惫矶☆H為恭敬的解釋了一句。
陸凝香顯然以前就進入過地府,螓首點了點,直接走進去,我急忙跟上。
冥道很迷蒙,恍恍惚惚,有時候看著看著,感覺自己好像都虛幻了,變成了陰魂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在扭曲,包括我和陸凝香。
同時,里面的陰氣也自然不用說,陰寒徹骨,也就我們不受影響,不說普通人,就是道行稍微低一點的法事行的人,都會被沖病,甚至一個不好,一命嗚呼。
陰曹地府,本就不是活人去的地方。
冥道很長,大約一刻鐘才走完。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灰蒙蒙的世界,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飄入鼻腔,遠處的天邊有些亮,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口火山,滾滾的煙塵和熔漿火山口冒出,熔漿在地上流淌,歪歪扭扭,散發(fā)而猙獰的氣息,但卻感受不到熱力。
煙塵滾滾上天,化為黑云,讓整個世界顯得昏昏沉沉的,就像陽間天半黑不黑的時候,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看不清光源在哪,但卻是有光線。
我們的所在,是一片荒野,回頭通道已經(jīng)消失不見,百十米開外是一條大路,大路天邊的盡頭,是一座雄偉巍峨的黑色大城。
此刻的大路上,正陸陸續(xù)續(xù)有陰魂在行進,它們目光呆滯,只知道機械的向前。
赫然是趕往陰曹地府轉(zhuǎn)世的亡魂。
樹木很多,延綿不絕,一路通向大城的城門。城門就像一只怪獸的巨口,吞噬進入其中的一切。
大路上,有手持兵刃的陰兵陰馬來回巡邏,時不時還能看見黑白無常、牛頭馬面押送一些已經(jīng)化鬼的陰魂向前走著。
絕大多數(shù)情況,陰魂死后會受到地府的吸引,懵懵懂懂自行就到了地府,只有陰魂遲遲不到位,鬼差才會前往陽間拘魂。
通常了黑白無常先去,它們搞不定,更厲害的牛頭馬面就會出動,如果等到牛頭馬面出馬,那罪就大了,十有八九是鎮(zhèn)入九幽冥獄,永世不得超生。
事實上,一般牛頭馬面出馬,有些不是帶回地府,而是就地格殺。
“這是……第一殿?”我問。
鬼丁點頭,道:“沒錯,現(xiàn)在正是陰魂入地府的高潮,二位大人耐心等待,等鬼差比較少了,我們再進去!
我點點頭,陸凝香則沒說話,她上一世蘇醒就來過地府,會有些變化,但不會太離譜。
到這里,我突然靈光一閃想到,在地府的生死簿上,自己其實已經(jīng)壽盡了,在金盆山的時候,就有無常鬼差勾過我的魂,結(jié)果被陸凝香滅了。
后來牛頭馬面也出現(xiàn)過。
但為什么,地藏王見到我的時候,卻沒有把我押入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