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沒說話,立刻奔向水潭,我和曹楠急忙跟上。
等到了深潭邊一看,淤泥是剛剛露出來的,有些地方還能看到魚蟲在淤泥里掙扎。
“水是從那個黑洞漏掉的!”曹楠指著潭壁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說道。
我心頭一跳,存在了無數(shù)年的深潭怎么會漏掉,太匪夷所思了,看淤泥里面的活魚,就是發(fā)生在昨晚的事。
難不成是那頭蟒蟲干的?
能把潭壁弄出來一個洞,肯定需要相當(dāng)大的蠻力,否則何至于一夜之間潭水漏光,聞所未聞。
“去看看!”黃毛立刻沿水潭邊繞過去,水潭中央淤泥太多,直接穿過太麻煩。
很快我們就繞到了近處,黃毛順著被潭水沖刷而分層的石壁攀了下去,我和曹楠也跟著下。
到了洞口一看,這譚邊是石壁的,厚達三四尺,現(xiàn)在被破開了,露出里面一個斜斜向下,深不見底的泥洞。
黃毛仔細看了看石壁,在一處石壁縫隙上捏住什么東西一拔,頓時一片硬幣大小,通體黝黑的薄片便被他捏在手中。
“這是什么?”我和曹楠同時問。
黃毛看了我們一眼,道:“蟒蟲身上的鱗甲!”
我頭皮發(fā)麻,真是那頭蟒蟲造成的破壞,這樣來說胡來當(dāng)時沒返回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大蟲,甚至是出現(xiàn)了緊急情況,沒法返回。
問題來了,他現(xiàn)在人呢?
心有感應(yīng),我們?nèi)硕伎聪蚝谄崞岬亩磧?nèi),里面正在嗖嗖的往外冒冷氣,吹在人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曹楠打亮手電往里面照,卻完全照不到底,黑洞洞的入口就好像獠牙巨獸的嘴,要將進入其中的一切吞噬。
“咱……咱要進去嗎?”曹楠咽了口唾沫,問。
我也心驚膽戰(zhàn),弄不好蟒蟲就在里面,咱們一進去,它一口把我們吞了。
黃毛沒說話,伸手把曹楠的手電往下壓,照出泥面上一個腳印,赫然是胡來的。腳印明顯過了水,但踩的很深所以保留了下來,長長腳趾頭印辨識度很高,錯不了。
意思很明顯,必須進,因為胡來進去了。
于是我們都照亮手電,一步步進入蟲洞,朝著深處探了下去。
胡來的腳印一直都很清晰,但同時也令我們心驚的是,那個跟著胡來的尸怪也進去了,因為我們在后段也發(fā)現(xiàn)它的腳印。
蟲洞很長,明顯是蟒蟲用蠻力破開土層打進去的,而且這里的土是在地下很深處的黏土,非常的光潔,并無坍塌的疑慮。
“這已經(jīng)是山體內(nèi)部了!”黃毛說了一句,回音在兩頭回蕩,令人后脊背生寒。
走了五六分鐘,我們停了下來,前面出現(xiàn)一大一小兩個洞,小洞在正前方,大洞在側(cè)下方。
側(cè)下方明顯是蟒蟲往下鉆形成的,它又潛回了地底,大部分的水也是順著大洞流入了地下更深處,痕跡很明顯。
但真正吸引我們的卻是那個小洞。
以其說它是洞,不如說它是豁口,原本是用青石砌成的墻面,此刻破開一個能容兩人進出的豁口,斷裂的碎青石掉的到處都是。
“這山體內(nèi)部怎么會有人工的痕跡?”曹楠震驚無比。
我也是倒抽一口冷氣,這分明就是蟒蟲故意破開的,它強行從水潭外面鉆進來撞破了青石墻,成功之后又鉆回了地下。
行動和企圖一目了然。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里面是座陵,青石呈長條狀,而且是壘砌起來的,人工痕跡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而且這里是金盆山外圍的山體內(nèi)部,什么東西會建在山體內(nèi)部?
只能是陵墓,而且還是高級陵墓,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格局。
我本能的想起了盜墓男那伙人,蟒蟲萬里迢迢從北國黃河邊南下來到這里,該不會就是它們的陰謀吧?
有些東西人做不到,風(fēng)險未知,但驅(qū)趕一頭蟒蟲來做卻是可以,有危險蟒蟲承擔(dān),而且個頭大力氣足,好用。
別的不說就說效率,就一段三五分鐘路程的泥洞,如果是人工挖掘的話,沒有兩個月想都別想,更何況外面還有一個水潭,抽水都得十天半個月。
爺爺?shù)膲災(zāi),還有這里的疑似墓難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不成?否則這條蟒蟲怎么總是圍著亡人居住的陰宅轉(zhuǎn)?
“我們進去看看,小心點,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大呼小叫!秉S毛很嚴(yán)肅對我們說道。
我和曹楠急忙點頭,亦步亦趨的跟著黃毛走向青條石洞口。
小心翼翼的走到洞口用手電往里面一照,我們?nèi)嗽俅伍L大了嘴。
好大一個山腹空間!
手電照過去依然深不見底!
地面全部用青石磚鋪就,整整齊齊,隱隱約約,我在手電光所能到達的最深處看到了一座橋。
黃毛謹(jǐn)慎的看了看四周,抬步走了進去,我和曹楠跟進,仔細一看,這個空間真的太高太大了,四周看不到邊,上方看不到頂,感覺像是把整個山腹都掏空了。
周圍的黑暗如濃霧一般壓過來,讓手電的光弱成了蠟燭,始終照不了太遠。
“前面好像是一座橋!”曹楠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噓!”黃毛輕噓了一聲,示意曹楠別再說話,看了看左右,繼續(xù)前進。
走了一會兒那座像橋的東西近了,還真的是一座橋,八根碗口粗的大銅索通向黑沉沉根本照不見的另外一端,上面綠銹遍布,一看就存在了很長的歲月,銅索上面還鋪上了厚重的青石板。
旁邊立著一塊碑,上書八個血色大字,字體蜿蜒,明顯的古體字,乍一看就像是沾血寫上去的一樣,血淋淋殺氣騰騰的。
字體太過古老,我沒認(rèn)出來,曹楠也一樣,便同時看向黃毛。
黃毛讀道:“鐵索幽冥,生人勿入!”
我一聽不禁后脊背發(fā)麻,幽冥?怎么聽著那么邪性?
四下照了照,心里雖然奇怪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但也并不是一定要深究,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大蟲已經(jīng)重新鉆回了地下,胡來哪去了?
空蕩蕩的哪有他的身影,連個亮都沒有,總不能是跟著蟒蟲鉆出的洞下去了吧?
“胡來該不會過去了吧?”最后我只能看向鐵索橋,頭皮發(fā)麻的問。
“不太可能!秉S毛搖頭,道:“胡來只對大蟲感興趣,大蟲如果重新鉆入地下,他就算好奇也不會深入太遠!
我點點頭,胡來只對蟲寶感興趣,這里一看就不對勁,不太可能會過橋。
“四下找找,跟緊我!秉S毛道。
我和曹楠說好,一左一右跟在黃毛側(cè)后,不斷的用手電掃射四周,找尋起來。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沒任何發(fā)現(xiàn)。
就在我心里漸漸犯嘀咕的時候,忽然感覺眼角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我立刻轉(zhuǎn)過身用手電照過去,結(jié)果卻什么也沒有,空蕩蕩的。
“什么情況?”
我心里嘀咕一句,感覺像有東西,又不那么肯定,為了以防萬一,我仔細多看幾眼,沒發(fā)現(xiàn)異常才轉(zhuǎn)身跟回。
可結(jié)果……我這一轉(zhuǎn)身,頓時差點尿了。
身后一片黑暗,黃毛和曹楠不見了!
自己才轉(zhuǎn)過身去不過三五秒,再回身,兩人就消失了。
四周上下的黑暗齊齊朝我涌來,仿佛要將我一口吞噬。
我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腦門,整個人都哆嗦了。
好好的大活人,三五秒的時間最多走出去七八米,怎么可能就不見了?
撞鬼了!
上回我們上山的時候就是這樣,自己睡的好好的,一覺醒來曹楠和都不見了。
這次又來!
我不敢走了,上次就是自己瞎跑,黃毛和曹楠在后面追都追不上,最后散了。
肯定是臟東西使了什么把戲,不能走,留在這里等黃毛他們回來。
但……這只是開始。
“啪嗒!”
我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走路的聲音,就一步。
我本能的以為是黃毛他們,觸電般轉(zhuǎn)身,卻沒看到人。
只見十幾步開外,出現(xiàn)了一雙新鮮的腳印,既不屬于我,也不屬于黃毛和曹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