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上官子昱。
睜開眼睛,果然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過我的心里依然有些不踏實,這次回去,看了不少穿越文,進行了一定的研究,我發(fā)現(xiàn)這穿越可不是定時定點的事,這次沒有和易陽同時行動,萬一掉錯了時空就完蛋了。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打了個哆嗦,這天可真夠冷的。我掏出了手機,希望這手機還能用,這回,我可是備足了好幾塊電池才來的。我給易陽發(fā)了條短信,在心中不斷祈禱著她能收到,要不然,我可慘了。
環(huán)顧一下四周,似乎是荒郊野外,不遠處有幾戶人家,炊煙裊裊地升著,突然意識到,這是午飯時間,肚子已經(jīng)在叫了呢,我趕緊從包里掏出了自備面包,邊啃邊向那些人家走去,應該先弄清楚這到底是何時何地吧。
剛走到路口,不知從什么地方躥出了一條大狗,狗視眈眈地瞪了我一秒后,便開始大叫起來,還朝我撲了過來,我嚇得立馬掉頭就跑,天哪,這是什么瘋狗。
這幅狗追人圖一定特別搞笑,誰讓我嘴里還叼著半塊面包呢,就在那狗的嘴離我僅一公分的時候,我身后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小黃,回來。”
那狗終于停止了追逐,乖乖地朝后奔去,溫順地趴在了一個小男孩面前,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氣勢。我狼狽地朝那小男孩笑了笑,順便把剩下的面包塞進了肚子。
小男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樸素的-古裝,看來,這是古代沒錯了。他的眼中充滿了好奇,大概是我這身羽絨服打扮把他嚇到了吧。
“小朋友,你好!蔽衣乜拷,想要和小男孩套近乎,可那大狗突然站了起來,我只好又后退了兩步!拔沂菑暮苓h很遠的地方來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現(xiàn)在是何年何月?”
小男孩把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打量了個遍,才緩緩開口道:“赤王殷延五年,示月!
赤王?殷延?所以,那是夏承殷嗎,所以自我們離開,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嗎?是這樣嗎?我的腦袋突然有些混亂,但我隨即想到了易陽,來這里,不是為了夏承殷,而是為了把易陽帶回去,對過去的事,我不該有任何留戀,我本就不屬于這里。我再一次自我催眠,因為只有這樣,最后,我才能不存遺憾地離開,不會像從前那樣痛苦與不舍。
小男孩帶著他的大狗轉身離開,我回過了神,既然來到這里,還是入鄉(xiāng)隨俗比較好。我用巧克力收買了小男孩,從他那里搞來了一套古代的男裝,雖是粗布麻衣,但好歹能掩人耳目了。然后,我又用一條現(xiàn)代的水鉆項鏈說服了一個車夫將我送進了最近的城里,再然后,天也黑了,我便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有座固定的城池,和易陽會合也會比較容易吧。
第二天,我拿出了一些以前從宮中帶回家的“珍品”,準備去一趟當鋪,好歹,要先掙點生活費吧。
這座叫風霓的城倒是一片繁華,道路寬敞,兩旁食肆酒樓林立,小商小販也其樂融融地經(jīng)營著自己的小生意,看來,這夏承殷管赤國管得不賴。
我選擇了一家叫“和市”的當鋪,看它門面裝修的金光燦燦的,頗有氣派,應該是家靠得住的店。雖然現(xiàn)在對這里的物價不是很清楚,但那些“珍品”,已經(jīng)足夠換到一大筆錢了。
我拿著沉甸甸的錢袋從當鋪走了出來,思忖著得先找家服裝店,換身行頭,然后找家酒樓,好好款待一下自己的胃,再……還沒想到接下來該干什么時,突然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重重地撞了上來,撞得我肩膀生疼。
那男人連句對不起也沒有,便飛跑著跑開了,我心中暗罵了一句三字經(jīng),這什么素質嘛,真是算我倒霉。
我又繼續(xù)前行了兩步,總覺得有什么不妥,這才突然回過了神,我的錢袋不見了!剛剛那個人-“你***,給我站住,小偷1我大喊了一聲,惹來了旁人異樣的側目,我迅速調轉頭去追那男子,邊追邊喊著“抓小偷。”卻沒有一個看熱鬧的人伸出援手,真是群冷漠的家伙。
這夏承殷怎么搞的,城市治安這么差,居民素質也未見提高,我眼睜睜看著那小偷跑進了一個巷子,而自己趕到那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小偷的蹤影,每次到這個世界,都不會遇到什么好事,我怎么總這么背?
突然,我聽到巷子的另一個轉口傳來了一個男人哭叫的聲音:“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呀!闭l在那邊鬼哭狼嚎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慢慢地往里走去。
另一條巷子里,剛剛那個小偷正被另一個男人踩在腳下,苦苦求饒,那被稱為大俠的人穿著一襲青色長袍,背影雖略顯單薄,不過下手卻一點都不含糊。
“大俠”突然回過了頭,好一個英俊少年,我不禁感嘆,深邃清澈的雙眸,挺直的鼻梁,微翹的嘴角,自信和驕傲盡寫在臉上,只是那份未脫的稚嫩,讓人有了一絲親切的感覺。他微微揚了揚嘴角,把我的錢袋扔給了我,錢袋在空中劃了一個美妙的拋物線后準確無誤地落到了我的懷里。
“那個,你要把他怎么樣?”雖然那小偷可惡至極,但也罪不致死,看那“大俠”沒有松腳的意思,我倒是有點著急了。
“你覺得應該怎么處置他呢?”“大俠”微微一笑,那微笑,竟讓我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我明明不認識他埃
我走到了那小偷面前,俯身道:“喂,我們已經(jīng)認出你的長相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就死定了,聽見沒有?”
那小偷哭爹爹叫奶奶似的直喊:“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姑娘饒命,大俠饒命!
“把他放了吧。”這小偷膽子那么小,估計以后也難成大事,古代的牢獄制度一定不完善,還是發(fā)發(fā)慈悲,饒他一命吧。
“既然子昱姑娘說了饒你一命,我就放了你,不過你最好記住她的話,聽見沒有!薄按髠b”松開了腳,那小偷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巷子,我卻愣在了原地,眼前這個有幾分眼熟,卻又分明陌生的男人,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誰?”我有些警惕。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我……應該認識你嗎?”
“也是,都五年了。”
“你到底是誰!蔽铱勺钣憛捜思腋屹u關子了。
“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找個酒樓,好好敘敘舊吧。”敘舊?這人到底是誰啊,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么反應,已經(jīng)被他拉走了,天哪,為什么掉進這個世界,迎接我的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那男子帶我走進了一家看起來頗高級的酒樓,讓小二準備了一間雅房,小二畢恭畢敬地叫他“康公子!蔽野颜麄腦袋都翻了個遍,也沒想起我在這個世界有認識哪位姓康的。
“把你們這里最好的菜色都上來,讓子昱姑娘嘗嘗!
小子還不賴,知道給我點好吃的,不過,他到底是誰。
“你是真不記得我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顯得有些失望,不過,隨即他便壞壞一笑,走到了我的身后。
“!蔽腋械筋^發(fā)被人一扯,原本扎的一個發(fā)髻也散落了下來,這動作,倒是讓我想起了個人-夏承康,可他明明還是個孩子啊,我回頭驚訝地看著他,他的臉給我似曾相識之感,他被人稱為“康公子”,種種跡象直指向了夏承康,但我依然無法把曾經(jīng)的小屁孩和眼前這個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哥聯(lián)系起來。難道說男大也是十八變?
“你的頭發(fā)怎么不卷了,而且,怎么還有點紅?”他倒還是這么關心我的頭發(fā),這個頭可不比以前那個便宜呢。
“你是夏承康?”
“呵,出了宮還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了,竟敢直呼起我姓名來了!彼哪樕线是掛著頑皮的笑,卻已是擋不住他的英氣風發(fā)了。對于他來說,已是經(jīng)過了五年的歲月,他從孩童長成了少年,但對于我來說,這不過是半年間發(fā)生的事,讓我一下接受如此“高大”的夏承康,還真有點困難。
“oh,my_god!蔽乙仓荒苋绱烁袊@了。
“這五年你到底去哪里了?皇上找你找得都快瘋了!
“你沒告訴他吧?”我警惕了起來,我清楚這半年來對夏承殷如此深刻的思念代表著什么,所以,我也更加害怕見到他,一旦見到,我還能從容地轉身嗎?
“暫時還沒有,難得是我先找到你,如果當年也是我先找到你就好了。你一定是我最寵愛的近身宮女!毕某锌祹е鴫男次,這小家伙還是色心不改。
“呵呵!蔽覍擂蔚匦πΓ邮芤粋如此帥氣的夏承康,還真需要點時間,因為腦子里那個小屁孩的形象實在太根深蒂固了。
精美的菜式一道接著一道上來,吃得我?guī)缀鯎嗡,夏承康只顧看著我笑,時而露出的溫馨表情,會讓我想到夏承殷,他們畢竟是兄弟,身上總是散發(fā)著某種相似的氣質。
“你真的不準備告訴我你這五年去哪兒了?”
“回家埃對了,宮里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不想在他的問題上糾纏太久,所以趁早轉移話題比較好。
“你是想知道皇上的,還是……”
“先皇怎么樣了?”
“父皇和仲苘大師移居在焱城郊外一座行宮之中,生活很是安逸!
“那其他人呢?”
“我母后依舊住在宮中,其實父皇也是應該居住宮中的,只不過不想再管世事才遠居郊外。三皇兄在北方生活尚算安逸,去年又添了一女。承韻奉旨與維西和親,嫁給了維西王子,兩年前難產(chǎn)死了。”夏承毅在遠方的生活應該還不錯吧,至少他們一家人,仍然團聚在一起。讓我意外的是承韻的死,那個刁蠻任性的公主,最終,竟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除了感慨,我又能說什么呢?“其實皇上他……”
“啊,時候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謝謝款待!蔽覐膩矶疾恢涝瓉砦疫@么害怕知道夏承殷的近況,如果他如今妻妾成群,兒女滿堂,我是該哭還是該笑?我寧愿他永遠只活在我的記憶中,那樣,便可保留美好的一切。
“那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認得回去的路,啊,對了,暫時不要告訴夏承殷我在這里,他要是來了我們就不能一起玩了,過幾天我自己聯(lián)系他。”我還是習慣把夏承康當孩子般哄著,卻忘記了他已經(jīng)算是成年人了。
夏承康站了起來,走到了我身后,優(yōu)雅地為我開門:“你要是再碰上強盜怎么辦?走吧。”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讓夏承康將我送回了客棧。
“你就住這兒?”夏承康看著那家客棧,頗有些鄙夷的神色,哎,這些皇子都是吃好住好的,不知人間疾苦,這可是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客棧了。“要不去我的別院住吧?”
“不用了!蔽一卮鸬母纱,這個時候,我可不想羊入虎口,這里的條件雖然肯定比不上他的別院,但至少我一個人過得自在。我趕緊逃上了樓去,只聽得夏承康在后面說道:“那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還玩呢,我今天可得趁早走人了,不管他會不會把我的下落告訴夏承殷,我都不能繼續(xù)留在這里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對于愛情,我是個如此膽怯而不負責任的人。
夏承殷,他會恨我吧,在決心逃離的那一刻,心有一絲抽痛,我以為很快會忘記,忘記曾經(jīng)愛過他,但一切從未如愿,有些東西,只會隨時間與日俱增,要遺忘,談何容易?
趁著月色,我還是背著包袱,離開了風霓城,風涼颼颼的吹來,一滴淚不自覺地沿著面頰滑落,天,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