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些,男孩子吃的越多越棒,今天嫂子請客,你敞開肚皮吃。”趙靜宜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我一碗又一碗的吃著涼粉,還一邊打氣,讓我加油多吃,一點都不在乎桌子上已經(jīng)堆了很多空碗了。
正是炎炎夏日,又香又麻又辣的涼粉,吃下去還偏偏清淡爽口,好吃的讓人根本停不下來,根本不用嫂子招呼我,我自己都舍不得停下來,三口一碗,吃的滿頭都是汗。
和我同樣‘窮兇極惡’的是我?guī)煾,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了五碗涼粉,他更厲害,吃了整整六碗。
嫂子是不在意,可是晟哥在意了,他叫了十個鍋盔,對我和師父說到:“姜爺,三娃,這個涼粉夾在鍋盔里吃,更好吃,你們試試?”
“真的?”我望了晟哥一眼,但是手上不停,已經(jīng)把涼粉倒進(jìn)了鍋盔里。
鍋盔就是白面煎餅,只不過外層煎得焦香,內(nèi)層卻保留有面香,很好吃,我把涼粉倒下去之后,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鍋盔,那味道好的讓我連眼睛都瞇起來了,涼粉的醬汁兒滲進(jìn)了鍋盔里,然后里面夾著爽滑的涼粉,這味道,神仙都受不了。
三口兩口的我就啃完一個鍋盔,我?guī)煾敢彩,他正動手在夾第二個鍋盔,我們倆師徒都吃的滿嘴滿手都是油,就是舍不得擦,因為忙著吃,不想擦。
嫂子見我吃得香,轉(zhuǎn)頭樂呵呵的對晟哥說到:“楊晟啊,我不記得以前你有那么周到?今天轉(zhuǎn)性了啊?怕你小兄弟吃不到著名的鍋盔涼粉?”
晟哥嘿嘿一笑,扶了扶眼鏡說到:“我沒想到那么多,我就想著他們倆個那么能吃,我們又不算有錢人,還不如叫幾個鍋盔讓他們快點兒吃飽,不然付不起錢怎么辦?”
“呵,你可真夠小氣的啊,哈哈哈哈”嫂子又是一串兒爽朗的笑聲,戳了戳楊晟的額頭。
我一陣兒咳嗽,嘴里的鍋盔差點沒噴出來,幾年不見,晟哥都那么有心眼兒了?
至于師父,面不改色的吃著,一邊吃一邊說到;“川北涼粉,就是很有名,好吃好吃!我上次來匆匆忙忙的,都沒吃到!
終于,一行四人,吃得非常滿足的離開了那個享譽(yù)盛名的涼粉店,找個茶館坐下了,一坐下我?guī)煾妇驼f到:“楊晟,你小子不錯,才來這里多久啊,就知道川北涼粉了?”
楊晟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我和靜宜來這里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了,就是發(fā)現(xiàn)這里的涼粉特別好吃。”
“一個星期?晟哥,你們來這里那么久了?都干嘛了?”我有些吃驚。
“整理資料,做好準(zhǔn)備工作,這一次我們隨行,是因為老村長的案例太過特殊,必須好好的徹查這件事,有非常積極的意義。”晟哥認(rèn)真的說到。
“積極的意義?”我不解。
“是的,對生物學(xué)來說,他的存在,意義遠(yuǎn)大過僵尸,知道為什么嗎?按照你們道家的說法,僵尸唯有兩魄,指揮一切行動,在生物學(xué)來說,就是保持著物理行動能力,卻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可是老村長,我曾經(jīng)看過特別行動部門的報告,上面有道家的人說,老村長確實已經(jīng)僵尸化,但是他竟然保留有三魂七魄,這個意義就重大了!标筛绲难劾镉幸唤z狂熱。
“有什么好重大的,就是一個特殊地方的特殊事例,是個偽科學(xué)成果,楊晟,我一直堅持我的觀點,你別想憑借這個突破人類的桎梏,長生不老沒有可能。與其說長生不老的代價是變成那樣的怪物,我情愿開開心心的過幾十年!泵鎸﹃筛绲募,靜宜嫂子則顯得淡定許多,她狠狠的潑了晟哥一盆冷水。
面對這樣的晟哥,我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他在科學(xué)上的想法未免太過瘋狂了,竟然想追求人類的長生不老?
晟哥還想說什么,師父則已經(jīng)打斷了他:“楊晟,你的想法,出發(fā)點也許是好的,但是我覺得靜宜丫頭說的更對,那是特殊地點的特殊產(chǎn)物。如果要你這樣懷著沖天的怨氣去死,然后變成那樣的怪物,你愿意嗎?不要以為他還是生前的他,就如怨鬼,依然保有生前的一切記憶,可是它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完全受怨氣的支配。你的想法不可行!
師父的話顯然很權(quán)威,晟哥陷入了沉思,但他想了一會兒,抬頭堅定的說到:“在我看來,任何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學(xué)來解釋,只是科學(xué)沒有找到正確的途徑罷了,怨氣什么的,是科學(xué)不可捕捉的東西,在沒證明它存在以前,我只要單純的研究老村長。我不管你們怎么想,只要是對人類未來發(fā)展有利的事情,我就要執(zhí)著的去探索!
師父沉默,他知道他是扭轉(zhuǎn)不過來楊晟這個‘死腦筋’了,他心里也明白,這次行動之所以把楊晟派來,國家是重視的,也許列入了秘密科學(xué)項目,而不只是修路那么簡單。
趙靜宜瞪了楊晟一眼,她肯定也深深的清楚自己愛人的性格,她嘆息了一聲,說到:“與其說是研究那讓人變怪物的方法,我更想探討的是這件事情里的人性。姜爺,在我看來,xx村的事情幾乎是一個死局,村民們?yōu)榱松,有錯,可又無可厚非。老村長一肚子怨氣,來報仇也是哎”
“不是死局,而是都沒有了本心!睅煾敢矅@息了一聲,淡淡的說到。
“本心?是依照內(nèi)心來做事嗎?”趙靜宜很感興趣的問到。
“不是內(nèi)心,一顆已經(jīng)融入紅塵的內(nèi)心,不叫本心。內(nèi)心是什么?是隨著人的成長,夾雜了諸多的私人感情,夾雜了諸多的利益糾紛,夾雜了諸多恩怨算計的東西。而本心呢?是人出生時,那顆純粹的心。懂嗎?在你懵懂的時候,世界是不是黑白分明的?你是不是自然的向往光明?看人都很親切?誰對你好,你就對誰好?是不是想當(dāng)英雄?在你很小的時候,怕死嗎?如果要你為當(dāng)英雄而犧牲,你是愿意的吧?最至少,在小時候,你是不是想當(dāng)好人,本能的厭惡壞人?”本心很復(fù)雜,師父盡量用淺顯的語言來解釋。
趙靜宜思考了半天,才說到:“我懂了,他們是沒有了本心,如果依從那顆純潔的本心做事,他們就會救老村長,也就沒有了那場悲劇。是這樣嗎?”
“大概是,事后后悔,愧疚也只能說明這群人沒有完全失了本心,只不過在內(nèi)心面前,本心已經(jīng)很弱小!睅煾刚f到。
“那么老村長呢?為什么要殺全村的人,按照您的說法,他的神智是清楚的!壁w靜宜這樣問到。
“這個還不簡單?不管他怎么清楚,他已經(jīng)不是人,他是活著,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已經(jīng)死了,你懂嗎?他的身體里住著的不叫魂魄,叫鬼!讓他活下來的基礎(chǔ)是怨氣,就如厲鬼!他肯定會遵從自己的怨氣做事!睅煾附忉尩健
這番話讓嫂子陷入了沉思,嫂子這個人是個科學(xué)家,可不代表科學(xué)家就會排斥玄學(xué),反而在他們那個階層接觸到的越多,就越是不會排斥,會選擇的只有探索。
就如愛因斯坦,牛頓到了晚年,就開始研究神學(xué),甚至非常虔誠一般。
談了那么久,晟哥問到:“姜爺,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隨行人員已經(jīng)到齊了啊?”
“還沒,我還在等兩個人,他們一到,我們就出發(fā)吧。”師父這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