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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淑妃能在這個后宮中安然度過那么多年,自然不是不明事理不知輕重的人,要知道,在蕭正霖的后宮之中,會耍手段玩心計是沒用的,蕭正霖不喜歡這種女人,更是容不得后宮有任何算計,所以他的后宮妃子,少有勾心斗角爭寵的情況,而不爭不搶知禮數(shù)懂進(jìn)退的反而會讓他尊重善待,楊淑妃能在宮中二十多年都被蕭正霖善待尊重,自然在這一方面很不錯,若是知曉楊弋和蘭陵的事情,絕對不會也不敢開這個口提這個要求的。

  畢竟楊弋做的事,不管是于法于私,殺了他都不為過,這一點,楊淑妃若是知曉情況,應(yīng)當(dāng)會明白的。

  樓月卿自然不可能解釋,淡淡的道:“這些事情淑妃娘娘莫要再問了,您還是不知道為好,我奉勸您一句,您若是想讓楊弋留得一條命在,就最好不要再為此事奔走,也勸一勸楊家那邊適可而止,否則惹怒了父皇,父皇說不定哪天就直接下旨處死楊弋,到時候,便是得不償失了!”

  若是其他的事情,蕭正霖或許會看在楊家世代功德和楊弋的累累戰(zhàn)功的份上網(wǎng)開一面允許楊弋回來,可是此事關(guān)乎蕭允珂,當(dāng)年那件事幾乎摧毀了蕭允珂一輩子,蕭正霖不可能退讓開恩。

  楊淑妃聞言,面容失色,眸間有些愕然:“當(dāng)真有那么嚴(yán)重?”

  樓月卿看著楊淑妃,面無表情道:“若是淑妃娘娘覺得我是在嚇唬您,大可不信我的話,繼續(xù)挑戰(zhàn)父皇的容忍底線,只要您和楊家能夠承受得住這個后果!”

  楊淑妃有些心慌了,入宮二十多年,蕭正霖的脾性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他對她們這些后妃平時還算寬容善待,可是卻不會縱容,尤其是她,不是他所愛之人,也不是他所愧之人,平時得到的善待不過是她懂得收斂知足,不爭不搶,也安分守己,加上楊家的原因,可若是惹得他真的動怒,極有可能他就直接賜死楊弋。

  楊家雖然不止楊弋一個兒子,可楊弋卻是嫡長子,他們都賭不起。

  樓月卿又道:“至于老太君那邊,我一會兒會跟父皇說說,派霍老太醫(yī)去看看,若當(dāng)真病的重,那便有病治病,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話說到這份上,楊淑妃自然不好繼續(xù)待著,也沒心情繼續(xù)待著,沒多久就離開了。

  楊淑妃走后,皇貴妃這才嘆聲道:“說到這事兒,前段時日陛下還與我念叨,蘭陵也都年紀(jì)不小了,自從當(dāng)年從北地回來后,就一直沒有再嫁人,陛下多次要為她選夫婿她也都拒絕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這一輩子還很長呢……”

  蕭允珂如今也才二十一,雖然也不算小了,一般的女人在這個年紀(jì)早已夫君陪伴在側(cè),兒女環(huán)繞膝下,可她卻一直是一個人,怎么都不愿意再嫁人,現(xiàn)在還好,身邊有情人陪伴不會孤單,可是以后漫長一生,若是一直不嫁人,誰來陪著她?

  還有蕭以慎,也不愿娶妻,一個人獨來獨往的,也不知道以后可該怎么辦。

  這兄妹倆都這個樣子,他們的父王母妃在天有靈看到,不止該多心疼難過……

  樓月卿莞爾淺笑:“母妃放心吧,珂兒的事情我會多注意些的,而且,每個人都會有那么一個命定的人,蘭陵如今也只是還未遇上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以后總會遇上的,說不定那一日很快就到了,這種事情急不得!”

  皇貴妃對此到時贊同,點了點頭,繼而面色恍惚的嘆聲道:“其實說句實在的,我以前一直很看好楊弋那孩子,當(dāng)年蘭陵到了適婚年紀(jì)的時候,我還向陛下提議過把楊弋選為蘭陵的駙馬,當(dāng)時陛下深思熟慮后同意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和蘭陵提起,蘭陵就自己請旨嫁給了傅中翎,那時候正好傅中翎回京探視親族在京中待了一個月,我和陛下都還以為他們是看對眼了,便沒有多想就同意了,如今想來,若是當(dāng)時我們多關(guān)心一下那孩子,也不會出這種事情……”

  說著,皇貴妃不免有些內(nèi)疚自責(zé),當(dāng)年蕭允珂被楊柳算計,被楊弋玷污,還因此受盡折辱流產(chǎn),傷心又傷身,落下病根終身不能再做母親,這么大的事情他們卻都不知道,讓她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如何能不自責(zé)。

  樓月卿見皇貴妃面色愧疚自責(zé),有些不忍,忙手握著皇貴妃的手,寬慰道:“過去的事情了,母妃不要再想了,反正珂兒也要放下楊弋了,以后都會好的,想這些也都于事無補(bǔ)了!”

  皇貴妃點了點頭,倒也不多說什么。

  和皇貴妃閑話家常聊了一會兒,樓月卿這才離開長信殿。

  回到乾元殿的時候,蕭正霖和容郅正在下棋,蕭正霖身子好轉(zhuǎn),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所以兩人都坐在暖榻上下棋,看這膠著的局面,似乎一盤棋下了許久都未曾分出勝負(fù),黑白棋子幾乎覆蓋了整個棋盤,眼看著就要平局了。

  樓月卿見他們下的認(rèn)真,一副無形廝殺的局面,便沒有出聲,直接讓小宮女搬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看著。

  默默的看了很久,等他們最后一個棋子落下平局的時候,樓月卿半點都不驚訝。

  倒是蕭正霖看著和局的棋盤,朗聲一笑,擺譜兒道:“朕就是老了,要換朕年輕時,你小子休想在朕面前討到好!”

  容郅眼觀鼻鼻觀心,對此不置可否。

  岳父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跟老人家計較,也不和病人計較!

  樓月卿在旁邊聽著蕭正霖這句話,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蕭正霖斜眼瞅她:“你這丫頭笑什么?”

  樓月卿忙正色道:“沒什么,就是覺得父皇說得對,要換您年輕的時候,鐵定殺他個片甲不留屁滾尿流,哪能讓他有機(jī)會和局。 

  蕭正霖這下高興了,容郅就不高興了。

  什么叫殺他個片甲不留屁滾尿流?

  這不靠譜的女人!

  見容郅黑沉著一張臉看著自己,樓月卿有些心虛,給他擠了擠眉眼遞了個眼色。

  這不是哄老人家開心么!

  何況,跟前這位還是個生病的老人家,輕易惹不得!

  容郅心底冷哼一聲,面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

  蕭正霖仿佛心情頗好,笑道:“今日就到這里吧,沒精力再繼續(xù)拼殺一次了,想來無憂也該回去休息了,等壽宴之后,咱爺倆再戰(zhàn),朕一定把你小子殺個片甲不留!”

  容郅從善如流:“岳父若想,小婿屆時定奉陪!”

  嘖!

  樓月卿詫異的看著這翁婿倆,怎么感覺他們這才半天,關(guān)系好了不少,竟然什么爺倆岳父小婿的稱呼都來了,簡直是刮目相看啊……

  皺了皺眉,不由狐疑道:“我怎么覺得我出去溜達(dá)一圈回來,從女兒變成兒媳婦了?”

  莫名感覺這倆才是親父子是怎么回事?

  蕭正霖啞然失笑,沒好氣的看著樓月卿道:“你這丫頭,怎么,就見不得父皇和你這夫君關(guān)系和睦些?”

  樓月卿笑瞇瞇的道:“哪能啊,父皇和容郅關(guān)系好些,女兒求之不得呢,只是好奇你們方才背著我聊了什么,眨眼功夫就互看順眼了?”

  以前倆人可是互相都不滿對方的,有多嫌棄對方她可是知道的啊……

  蕭正霖冷哼:“男人之間的事,管那么多作甚?!”

  樓月卿瞪眼,轉(zhuǎn)頭看著容郅,容郅眼觀鼻鼻觀心,沒吱聲。

  樓月卿:“……”

  蕭正霖忽然問道:“對了,方才有人來稟報,說你在長信殿的時候,淑妃去找你了,可有為難于你?”

  樓月卿挑挑眉,旋即淡笑:“父皇說笑了,這個世上還有誰敢為難女兒?誰還能為難得了女兒?”

  蕭正霖點了點頭道:“沒有就好,淑妃這些天有些失了分寸,不管找你所為何事,你都無需理會!”

  樓月卿見蕭正霖面色有些不悅,笑道:“楊弋是淑妃娘娘的侄兒,她也是心疼楊弋才會著急,父皇可莫要責(zé)怪她!”

  蕭正霖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朕正是知道她因為心疼侄兒才不知分寸才由著她折騰,可她太不知輕重,竟還找到你跟前去了!”

  樓月卿不以為然笑道:“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想來今日之后,淑妃娘娘就不會再折騰了,楊家那邊也能安生了,父皇不必太在意!”

  蕭正霖聽言有些好奇,挑眉問道:“哦?為何?”

  樓月卿聳聳肩:“我說了,他們?nèi)羰窍霔钸钪,就最好不要再折騰,所幸淑妃娘娘聽進(jìn)去了!”

  蕭正霖:“……”

  容郅抿唇一笑。

  樓月卿道:“不過還請父皇晚些時候派霍老太醫(yī)去看看老太君吧,可別真的讓她老人家出個好歹!”

  蕭正霖點了點頭,表示曉得了,隨即擺擺手道:“好了,快些回去吧,無憂身子不便,這都進(jìn)宮大半日了,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明日壽宴可還有的忙呢,可要休息好!”

  兩人這才告退離開。

  樓月卿懷著疑惑一路和容郅一起出宮,一直到坐上馬車離開皇宮后,才問出來。

  歪著頭瞅著容郅,好奇問:“你和我爹聊了什么?關(guān)系好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