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醒來后,好幾天都沒回去,因為他的傷勢,樓月卿整整兩天都沒有讓他出這個院子,因為醒來那晚惹惱了她,這幾日她雖然一直在陪著他,卻不怎么搭理他,甚至一直繃著一張臉。
不過還好,總算是沒有直接走人。
這幾日端木斕曦一直給樓月卿調(diào)養(yǎng),又是針灸又是藥膳的,本來因為之前中了毒還虛著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對于容郅,端木斕曦不再提及,好似并不知道容郅在這里一樣,樓月卿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說什么。
端木斕曦不理會,樓月卿只好讓薛痕每日回去請花姑姑來一趟,然后又送回去,避免慶寧郡主起疑,幸好因為她身子不好,慶寧郡主以為花姑姑是出來給她看的,所以也沒起疑,就這樣幾日下來,容郅也好了不少,只是還不能動用內(nèi)力。
不過,處理點奏折還是可以的,剛醒來第二日樓月卿不給他折騰,第三日見他好轉(zhuǎn),沒再攔著,他便也開始處理政務(wù)了。
這幾日他一直沒有回去,所以,朝政大事也沒管,而皇帝不知怎么也沒有上朝,甚至不過問這些事情,所以,連著幾日都沒有上朝,然而奏折還是送到了容郅這里,不過,鑒于容郅的情況,能被送來的,都是些務(wù)必立刻處理的,不重要的都擱著,軍中事務(wù)則是慎王和樓奕琛處理,所以,也沒多少需要他處理的。
今日樓奕琛來了,來看看她,正好和也來容郅商議朝中事務(wù),所以待了一上午,不過他趕著回去陪藺沛蕓用午膳,就急著回去了,親自把他送出去后,過了沒多久,樓月卿端著容郅的藥走進(jìn)來,正好看到冥夙正在稟報事情,她挑挑眉,不過,還是直接走了進(jìn)來。
她一進(jìn)來,冥夙就沒說話了。
把還冒著熱氣的一碗藥擱在容郅前面,語氣平靜,“喝了!”
自從那天晚上他醒來后,她就一直這樣,管著他,但是,話不多說,就是懶得搭理他……
她還窩火呢!
因為那天晚上那些粥,咸的發(fā)苦,他過后喝了……不對,灌了不少水,然后,她折騰了一晚上,又是給他端水,又是扶他去……如廁……
偏偏這廝那副破身子又不能亂動,又死活不肯叫外面的那些手下進(jìn)來幫他,硬要自己去,得了,樓月卿怕他如廁一趟回不來了,就只能硬著頭皮扶著他去了……
于是乎,一整晚,她都沒得回去休息,只能在這里湊合一晚……
這幾天,她一直不溫不火的,窩著一肚子氣悶不吭聲,也不知道是在氣他還是氣自己。
攝政王殿下看著身前的桌面上這碗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汁,略略蹙眉,十分嫌棄……
他最不喜歡喝藥,以前雖受過傷,可畢竟大男人一個,受點傷流點血的沒什么,痛就痛吧,反正又不會死,他自然是不會這么矯情!
可是,這幾日天天喝……
不過,嫌棄歸嫌棄,他還是端起來,仰頭喝了……
已經(jīng)不燙了,所以一口喝下倒也不難,只是……
他苦的臉都快扭曲了!
然而……苦就苦吧,總不能叫苦吧!
記得他醒來第二天,她送來第一碗藥時,他硬著頭皮喝下,差點吐了,當(dāng)時她是這樣說的……
嗤了一聲,“出息!”
然而,他咽下了,她拿著空碗走人!
就是沒給他好臉色!
樓月卿挑挑眉,隨即伸手,“碗!”
攝政王殿下:“……”遞給她。
冥夙在下面看著自家王爺一副郡主言聽計從的樣子,想起這幾日看到的一幕幕……
微微抿唇,當(dāng)做什么都沒看到一樣……微微低下頭。
不過,忠于王爺十幾年,他怎么都沒想到,原來,王竟然是個懼內(nèi)的……
郡主現(xiàn)在還沒嫁進(jìn)王府呢,甚至兩人都還沒定親,王爺就這樣真的好么?郡主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給他出去這個院子,他就待在這里看都不看外面……
若是被那些畏懼王爺?shù)娜酥,堂堂楚國攝政王竟然懼內(nèi),估計沒人會相信。
樓月卿拿過碗,然后轉(zhuǎn)身……走人!
……
攝政王殿下看著那抹倩影消失在門口,眼中一抹笑意劃過,無奈至極……
這么多天了,竟然還惱著呢……
不過,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得琢磨琢磨一下了……
收回目光,轉(zhuǎn)而看著下面的冥夙,恢復(fù)一臉漠然,淡淡的說,“繼續(xù)說!”
冥夙,“……”王爺臉變得真快,剛剛看著郡主的背影眉眼帶笑,現(xiàn)在……
心里苦!
定了定神,冥夙繼續(xù)稟報剛才沒說完的事情。
……
與此同時,宮中。
容郅自從那日匆匆散朝出宮后,連這幾日未曾出現(xiàn)過,早朝也全都取消了,不僅如此,人也沒有在京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以,引起了各種猜測,京中不少人都在揣測這又是怎么回事,因為據(jù)說本來住在攝政王府的卿顏郡主也在那天上午離開了攝政王府出了城,然而去了哪里卻沒有人清楚。
自然,對此事起疑的人,還有皇帝。
派人多番查探,可是,卻沒有查到容郅這次幾日未出現(xiàn)究竟是怎么回事,不過,容郅人在哪里,他倒是知道了。
城外的莊子……
下面的暗衛(wèi)正在稟報,然而,原本神色淡淡的容闌眸色猛然一沉,定定的看著前來稟報的暗衛(wèi),意味不明的問,“你方才說,花姑姑每日都去一趟?”
暗衛(wèi)頓了頓,隨即頷首,“啟稟皇上,確實如此,每日午后,花姑姑都會去一趟,不到半個時辰便離開,不過,因為莊子周圍布滿了攝政王府的暗衛(wèi),屬下不敢太過靠近,所以,并不知道里面的具體狀況!”
容闌眸子微瞇,花姑姑每日都去一趟……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為何容郅和樓月卿都在那個莊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容郅面都不露,若是樓月卿身子的問題,怎么也不可能一直不露面吧……
可是,若不是樓月卿身子出問題了,又會是什么事……
沉默片刻,他淡淡的問,“這幾日里面除了他們,可曾有過什么人進(jìn)出過?”
據(jù)他所知,那天容郅正在上朝,他的手下匆匆趕來,不知道說了什么,容郅立刻就散朝離開了,后來才知道,是因為樓月卿離開了攝政王府出城去了,容郅追了出去,然后就在那個莊子里了,具體因為什么,許是容郅命人封鎖消息,竟怎么也查不出。
直到第二日容郅沒有出現(xiàn),他才覺得蹊蹺……
可是,如今想來,倒是疑惑了,樓月卿為何突然離開攝政王府出城……
暗衛(wèi)思索片刻,隨即低聲道,“除了花姑姑和攝政王殿下的手下,便是寧國夫人和寧國公,還有一個……屬下并不能確定他的身份!”
“嗯?”還有一個?
暗衛(wèi)道,“稟皇上,此人便是那日接卿顏郡主出城的人,就在昨日一早,他從里面出來后再未曾出現(xiàn),不過,去向不知,屬下已經(jīng)讓人打聽,如今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容闌聞言,擰著眉頭沉思不語……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真是樓月卿出了什么事?
他一直覺得奇怪,明明那天宮宴上,樓月卿中的是雙生情蠱,可是另一只蠱在南宮淵的酒里,碰巧被南宮翊弄掉了沒喝,如此一來,樓月卿的蠱毒絕對是無解的,可是,卻被解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雙生情蠱的效果如何他可是十分清楚的,正因為如此,才用這個辦法來逼迫容郅放手,讓他們永無可能,可是,樓月卿明明中了蠱,卻只是昏迷,過后就沒事了……
甚是詭異!
樓月卿身上,太多疑點了……
不管如何,他都必須要弄清楚這事兒究竟是怎么回事,搞清楚這個樓月卿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這么多年,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可如今,卻一切脫離了他的控制,這種感覺,甚至不舒服!
看著暗衛(wèi),他淡淡的說,“你去查一下……”
暗衛(wèi)很快退了出去,容闌坐在那里,垂眸沉思,許久都未曾起來。
知道順德公公走進(jìn)來。
行了個禮,才道,“皇上,太后想見您一面!”
容闌略略蹙眉,母后想見他?
靜默片刻,他沒多言,只是緩緩站起來,道,“去章德殿!”
說完,走向殿門口。
……
一個時辰之后,宮中太后解禁的消息傳來時,樓月卿正在給容郅磨墨。
原本這種活她是不干的,不過,他既然叫了,她索性也沒事做,就悶不吭聲的留下來了,只是,就這樣站在那里磨墨,看也不看他一眼,靜靜地看著自己手頭上活。
他的目光,卻一直在她這里。
人是留下來了,可是,怎么哄就是個問題了……
經(jīng)過一次兩次的教訓(xùn),攝政王殿下深感一點,不會哄女人太受罪了!
今日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其實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回京是沒問題的了,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打算離開,因為她還沒哄好……
前面三天雖然他讓她做什么她都悶不吭聲的做了,比如渴了倒水,餓了去讓人準(zhǔn)備吃的,但是,沒什么事了讓她留下與他單獨在一起,她直接走人!
估計今日能留下來給他磨墨,也不過是顧著他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的傷勢,可仍然不理會他。
不過,機(jī)會難得,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樣讓她搭理搭理他,然而,當(dāng)他已經(jīng)琢磨出接下來怎么辦,正要開口時,冥夙那丫的又進(jìn)來了……
瞇了瞇眼,他看著底下單膝跪著的冥夙,深感不悅,“何事?”
最好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一掌揮過去的沖動都有了!
冥夙一聽這暗藏著怒火的聲音,頓了頓,忙道,“啟稟王爺,剛剛宮里傳來消息,皇上撤走了章德殿的御林軍!”
聞言,容郅眸色一沉……
樓月卿磨墨的動作一頓。
然而,攝政王殿下緩緩開口,“就這事?”
就這件無關(guān)痛癢的破事,竟然破壞了他還不容易逮到的機(jī)會……
攝政王殿下掐死冥夙的心都有了!
冥夙一臉茫然,難道這不算重要的事情?
皇上突然這個時候撤走御林軍讓太后出來,必然不可能真的是孝順,畢竟皇上若是真的只是孝順而已,把太后關(guān)起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然,憑著太后的性子,一旦被解禁,必然又要興風(fēng)作浪,只會死得更快!
皇上突然這么做,太過反常!
攝政王殿下看著冥夙,咬牙道,“滾出去!”
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什么事都沒有哄無憂重要!
冥夙聞言,看著自家王爺這臉色,再看看一旁站著垂眸磨墨的郡主,這才驚覺自己又做了什么……
正要躬身退出去,樓月卿開口了。
“等等!”
冥夙腳步一頓,忙問道,“郡主有何吩咐?”
容郅也看著她,挑挑眉。
樓月卿淡淡的問,“除了撤走御林軍,皇上可還做什么?”
冥夙想了想,隨即立刻道,“皇上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太后壽宴,讓如今執(zhí)掌后宮諸事的薛妃好好準(zhǔn)備,似有大辦之意!”
樓月卿眉頭一擰。
隨即,淡淡的說,“你下去吧!”
聞言,看了一眼容郅,后者微微頷首,他才道,“屬下告退!”
冥夙一離開,容郅看著垂眸沉思的樓月卿,挑挑眉,有些疑惑的問,“怎么?莫非無憂覺得有問題?”
辦個壽宴而已,他們想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往年不也都這樣,容郅對此并無太大興趣。
樓月卿挑挑眉,冷冷一笑,“你這個皇兄,真是不簡單!”
話中的諷刺之意,毫不掩飾!
容郅挑挑眉,對此,他……并不否認(rèn)!
樓月卿又道,“如此一來,之前我懷疑的事兒,如今可以肯定了!”
之前已經(jīng)幾乎可以肯定了,可仍有一絲不解,如今,肯定了!
呵……
容郅微微蹙眉,“什么事?”
樓月卿抬眸看著他,挑挑眉,淡淡的問,“我宮宴上中的情蠱,皇上才是幕后黑手,對么?”
容郅看著她,蹙了蹙眉。
樓月卿冷冷一笑,道,“之前我就覺得奇怪,就憑皇后,能指使樓琦琦給我下毒已經(jīng)是出乎意料,怎么會有膽子咋宮宴上公然下毒,如今看來,皇后……不過是個替罪羊,不過,這事兒她雖然無辜,然而死得也不冤!”
皇后本就有名無實,在宮中地位尷尬,雖不甘心可也不傻,怎會不明白,一旦自己出事跟她扯上關(guān)系,她就別想全身而退,下毒的事情,怕也是被逼無奈,她怕出事,又沒有機(jī)會,所以才利用樓琦琦下毒,若不是因為自己察覺湯有問題,加上蝕骨散對她這個身體沒有任何作用,怕是以后她因此死了,這事兒就查不清了……
而且,既下了蝕骨散,哪里還有必要下情蠱?
多此一舉!
所以,之前皇后的事情傳來的時候,她就知道皇后是冤枉的,只是,她并不覺得皇后枉死,就算沒有宮宴上這件事情,她也不會讓皇后活著。
既然不是皇后,那就是宮里的別人,太后和皇帝,必然有一個!
太后被禁,皇帝嫌疑最大,她也幾乎肯定了,可還有些不解,如今,就確定了。
他頓了頓,還是無奈道,“孤就知道,瞞不過你!”
若是別人,估計真會相信了皇后的罪名,可是,她那么聰明,瞞不住她,并不奇怪。
樓月卿聞言,眉梢一挑,想了想,隨即問,“你跟皇帝……鬧翻了?”
容郅既然當(dāng)時那么生氣,知道和皇帝有關(guān),必然不可能真的毫不在意,皇后的死雖然了結(jié)了此事,但是,那也只是對外給寧國公府的交代。
容郅和皇上兄弟感情極好,可如今……
他沉吟片刻,頷首,“嗯!”
鬧翻,只是因為無憂有驚無險,否則,若是真出事,他估計會殺了所有參與此事的人,自然,也包括皇帝。
以前的尊敬,不過是敬他是兄長,看在以往的那些情分上,可是,自己早已不欠他任何東西,欠下的,沒有與那些罪惡相抵,可也還完了,既已不再虧欠,便沒有必要再任他擺布。
容郅向來不是以德報怨的人!
樓月卿嘴角微勾,意味不明的道,“估計日后……我的日子不太平了!”
聞言,容郅劍眉一擰。
樓月卿的話是何意,他豈會聽不出來……
他因為樓月卿而跟皇帝反目,皇帝本就已經(jīng)想除掉樓月卿,加上這事兒,不可能會善罷甘休,所以,讓太后出來,估計也不簡單……
眸色微沉,瞇了瞇眼,他伸手拉過她纖細(xì)冰涼的手,面色凜然沉聲道,“孤不會再讓他有這個機(jī)會!”
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已經(jīng)夠了,以后,他會傾盡所有,護(hù)她周全!
樓月卿聞言,看著他,挑挑眉,隨即,彎了彎嘴角,“他若是敢再對我下手,我就直接一劍殺了他!”
沒有人可以在算計了她之后,全身而退的,皇帝……
上次的事情容郅既然為了她跟容闌反目,她可以不在意,可若是再有下次……
一國之君又如何,她還沒有不敢殺的人!
容郅皺了皺眉,看著她,倒是沒說話,面色有些詭異……
樓月卿看著他這樣的反應(yīng),以為他不贊同,略有不悅,“怎么?難道你舍不得?”
容郅扯了扯嘴角,握著她的手,把她拉過來,微微靠著椅靠,悠悠道,“孤舍不得的,只有你!”
他在想的是,打打殺殺這種事情。不是有他么?
能讓他生出不舍之心的,從來只有她一個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哪怕是他的姐姐慶寧,他也只是不想她死,希望她好好活著,希望她少些痛苦,可是,若說不舍,倒也沒有,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失去了那么多,他都不曾有過不舍,可她,哪怕是受一點傷害,他都舍不得!
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這般在意了。
他的命,他都不曾如此在意。
樓月卿怔了怔,看著他,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他的話驚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
這廝這話……呃,怎么聽著那么舒坦?
頓時覺得,一肚子氣都沒了……
可是……
趁著她沒反應(yīng)過來,某人趁機(jī)把她拉到懷里去了,剛一坐下,樓月卿立馬就回神了。
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某人腿上,腰間被緊緊扣著,兩手又被他一掌裹住,姿勢十分親近曖昧……
樓月卿這才想起某茬事兒,哪里還坐得住,立刻掙了掙要起來,可是他抱得太緊,她根本掙不開,所以,樓月卿怒了,瞪著他,“放開我!”
這是做什么呢?若她沒記錯,她不是在生氣的么?
放開?想太多!
有些無奈有些內(nèi)疚又有些寵溺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佯裝惱怒的樣子,他極具耐心的輕聲道,“好了,孤錯了,以后都不惹你生氣了,都?xì)饬诉@么多日了,該消了吧?”
他認(rèn)輸了……
樓月卿皺眉。
還不行?
攝政王殿下苦著一張臉想了想,又道,“你若是還不解氣,就打孤一頓,如今孤傷勢也差不多好了,隨你打了!”
聞言,樓月卿嘴角一扯,沒好氣道,“誰要打你?打你我手還疼呢!”
這樣?
也是,她打他倒沒什么,可是她手疼也不好,確實是不妥!
想了想,攝政王殿下試探著問,“那……孤自己打自己給你出氣?”
記得上次,她氣了,就這么說了,雖然自己打自己有點傻,可是,她若是解氣,這也是可以接受的。
樓月卿,“……”這男人是不是養(yǎng)了幾日傷養(yǎng)的傻了……
臉黑了黑,她沒好氣道,“那你倒是打啊!”
有這樣哄人的么?
真是……
攝政王殿下這下倒是爽快,點了點頭,“好!”
隨即,松開她的手,抬起手就往自己的心口招呼……
樓月卿大眼一瞪,立刻兩手扯住……
看著那拳頭離心口只有不足一根手指那么長的距離,她松了口氣。
呼!
幸好沒打到!
隨即,原本剛消的氣又蹭蹭蹭的暴漲,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惱道,“你想死是不是?沒看出我這是氣話么?還真打。
雖然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是沒好玩,這是可以亂來的么?哪怕沒什么事,那也……
這個白癡!
聞言,他眉眼間帶著一抹笑意,挑挑眉,“哦?原來是氣話啊,如此看來,無憂也舍不得孤……”
然而,話沒說完,樓月卿受不了他了,“閉嘴!”
真閉嘴了!
然而,看著她,仍有笑意,可見心情甚是愉悅。
眼底的笑意,讓樓月卿炸毛了,直接手一伸,摟著他的脖子,隨即,另一只手扒開他的衣領(lǐng),頭埋在他的胸口上。
容郅原本還愣了一下,不知道她這又是要干嘛,直到一陣刺痛感迅速蔓延,他下意識的蹙了蹙眉。
不過,很快就恢復(fù)平坦,毫無任何不適的樣子,沒推開她,任她啃咬。
沒多久,樓月卿就松口了,抬起頭來與之對視,瞪著他咬牙道,“誰說我舍不得你,你敢惹我,我咬死你!”
她的唇上,殷紅一片,容郅知道,那是他的血跡,而此時,他凌亂的衣領(lǐng)旁,鎖骨下面,一個牙齦清晰可見,而此時,正在漫出血跡,浸入衣領(lǐng)……
可他并沒有看,而是靜靜地看著她。
眸色微暗,喉結(jié)微動,她如今的模樣,甚是動人。
特別是,那輕咬在一起的雙唇,因為沾了血跡,一片殷紅,倒是有些與以往不同的妖艷和嫵媚……
好似,在邀他采擷一樣,這般極致的誘惑,真是……難以抵抗。
不受控制般,伸長了脖子攫住她的紅唇,隨著便是兩只手也抱著她,一手扣著腰肢,一手按著后腦,吮吸著她的味道……
樓月卿哪里知道,這廝會是這個反應(yīng),一時間竟沒反應(yīng)過來,所以下意識的推了推,可是,很快,她就沒有再拒絕……
直到呼吸困難,他才松開她。
她已全身無力,趴在他肩頭,不停地呼吸著。
緊緊抱著她,他似還不滿意,眼底的那一抹炙熱仍在,俯在她耳際略咬牙道,“孤真想把你辦了……”
真的,很想!
樓月卿身子一僵,隨即頭埋在他脖子那里,沒吱聲。
他卻低低一笑,大掌在她腦后輕揉著她的發(fā)絲,眼底滿是寵溺。
再等等吧!
還未曾與她行大婚之禮,他不想這般委屈她!
過了好一陣子,樓月卿才想起什么,立刻抬起頭來看著他一片血跡已經(jīng)開始凝固的胸口……
有些小心虛,她低聲道,“我給你包扎一下!”
咬得有些狠了,可是,那也不能怪她,誰讓他總沒個正經(jīng),老是笑話她。
聞言,容郅這才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鎖骨下一點的傷口,因為衣領(lǐng)遮了大半,方位不太對,所以,他看不太真切,不過,隱隱的痛意卻提醒著她,這女人剛才半點不留情!
血腥味很大,可見流了不少血。
他無語的看著她,擰眉道,“你是狗托生的么?”
他不知道被她咬了多少次了,上吧一個沒好又一個,好不容易以前的都好了,這不,又來了一個……
上次她咬的那個還有一些印沒消呢……
你才是狗!樓月卿腹誹一句,然后沒好氣道,“誰讓你惹我?”
攝政王殿下:“……所以,這是孤自找的?”能不能講點理?
“難道不是?”雖然心虛,可是,她要態(tài)度強(qiáng)硬點,不然,這廝肯定又要賴她了!
他這人的那點小心思她可是摸得差不多了,順著桿子往上爬的事兒絕對干得出來,到時候割地賠款,她悔恨莫及!
小樣!
太不講理了……
可是,秉承著王妃做什么都是對的的原則,攝政王殿下半點不心虛的輕聲道,“嗯,無憂說什么就是什么!”
幸好,只對他一個人這樣蠻不講理……
咳咳,還是很滿意的!
這還差不多!
占了上風(fēng),樓月卿心情好了不少,才道,“你放開我,我去拿藥給你包扎一下!”
雖然不流血了,但是,若不處理,會留印的。
絲毫不松開,他道,“不用!”
樓月卿皺著眉道,“可是會留印的!”就在領(lǐng)口邊上,就算是穿著衣服,也不一定可以全部擋住,被別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攝政王殿下不以為然,“那就留著吧!”
樓月卿,“……”留著干嘛?怪難看的!
然而,某人下一句話,讓她很想再咬一口。
攝政王殿下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正好讓人看了知道,孤被你欺負(fù)曾什么樣了!”
正好讓那些惦記她的野男人們看看,他家無憂到底多彪悍,讓他們望而卻步,誰也不敢惦記,也就他能受得了她這彪悍勁兒……
然而,這后面一句,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容郅,要臉不?”樓月卿臉黑了黑,強(qiáng)忍著再咬一口的沖動,她磨了磨牙。
她欺負(fù)他?簡直是無稽之談!
攝政王殿下從善如流,“要你就行,要臉作甚?”
樓月卿,“……”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原來他這么會說話?簡直是信手拈來一句比一句更好聽來著。
一點都不像第一次跟姑娘家相處的樣子,回想這幾個月下來,這人流氓什么的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各種占便宜,怎么看都是個……
情場老手!
狐疑的眼神盯著他,“你這話,對幾個姑娘說過?”
以前聽說他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現(xiàn)在感覺……有些詭異!
以前還聽說他不近女色呢,還不都是騙人的!
所以說,謠言不可信!
攝政王殿臉色一黑,“自然只有你!”還能不能更不解風(fēng)情一點?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yīng)該一臉?gòu)尚叩拿矗?br />
聞言,樓月卿挑挑眉,顯然是不太相信,“真的?”
怎么還是不敢相信呢?
別以為她沒經(jīng)驗就想騙她,她可是看過不少書的!
看著她一副還是不信的樣子,攝政王殿下臉更黑了,咬牙切齒,“樓月卿,你信不信孤現(xiàn)在就把你辦了!”
心理崩潰啊,碰上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女人!
呃……這問題就嚴(yán)重了!
樓月卿眨了眨眼,隨即嘴角一彎,笑瞇瞇的順毛,“跟你逗著玩的,別當(dāng)真!”
攝政王殿下:“……”瞎扯淡!
然而……攝政王殿下似笑非笑,悠悠道,“孤剛剛也是逗你玩的!”
樓月卿:“……”
無語之后,伸手,握拳,在他鎖骨下面的血印上掄了一拳!
“咝……”什么情況?
趁著他沒反應(yīng)過來,她撩開他的手站起來,退后幾步,咬牙憤聲道,“容郅,我再信你我跟你姓!”
說完,走人!
攝政王殿下握著又在流血的胸口,看著她出去,一陣無語。
她以后本來就是要跟他姓的好么?
這個笨女人!
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看著上面的血跡,他蹙了蹙眉,“這女人……”下手可真狠!
不過,也很可愛!
攝政王殿下深深的覺得,他真的有受虐傾向!
……
然后,一整晚,某人對他滿臉幽怨!原本還想著今晚抱著她一起睡,可是,她當(dāng)沒聽到,瀟灑走人!
看著門很不客氣的又被關(guān)上,攝政王殿下一臉惆悵,不知道這一個人睡覺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第二日,容郅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人了,然而,樓月卿本還琢磨著讓容郅繼續(xù)住著再養(yǎng)養(yǎng),攝政王殿下也想再賴幾天,兩人想法不謀而合,甚是默契,然而,早膳還沒吃完,冥夙匆匆走進(jìn)來。
“王爺,宮中傳來消息,今日一早皇上上朝了,卻在大殿上吐血昏迷,如今情況不明!”
聞言,兩人不約而同的放下筷子,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訝,樓月卿挑挑眉,沒說什么。
容郅看著冥夙,倒也不是著急,只是淡淡的問,“如今情況如何?”
冥夙搖頭,“皇上昏迷后就被送回宣文殿,太醫(yī)已經(jīng)去了,具體如何還不知道,不過,此事已經(jīng)傳開了,如今京中人心惶惶,怕是……”
皇帝身體一向不好誰都知道,但是,在大殿上文武百官面前吐血昏迷,造成的影響不小,人心惶惶也是正常的!
容郅眸色一沉,皇帝當(dāng)眾吐血昏迷,確實是影響不小。
樓月卿看著容郅,淺淺一笑,輕聲道,“你先回去看看吧,反正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容郅在這里已經(jīng)五日了,這五日他一直不出現(xiàn),早朝擱置,又封鎖消息,想想都知道怕是已經(jīng)引起各種揣測,如今皇帝這一出事,容郅再不回去,恐會引起動蕩。
容郅聞言,看著她道,“你跟孤一起回去!”
樓月卿嘴角一抽,果斷搖頭,“那不行,我還不能回去!”開什么玩笑?
攝政王殿下繃著一張臉,他這一回去,又離她那么遠(yuǎn),把她帶回去放在攝政王府多好?不然送回寧國公府也不打緊!
最好是帶進(jìn)宮隨身攜帶!
樓月卿瞅著他的臉色,只好道,“我?guī)煾冈谶@里,我要陪著她,這幾日一直照顧你,都沒怎么陪著她,而且要給我調(diào)養(yǎng)身體!”
他只好作罷。
按照樓月卿的話來說,她師父也算是他未來丈母娘了,這可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人物,何況她本就不同意,把無憂帶回去,更是火上澆油了。
“好好照顧自己,孤有時間就來看你!”
“嗯!”
某人這才略感滿意。
“備馬,回京!”
“是!”
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容郅這才不舍的離開。
因為他在這里住了你這么多天,加上重傷,所以這里到處都是攝政王府的暗衛(wèi),容郅沒把他們帶回去,而是把他們留下保護(hù)樓月卿,連冥夙都留了下來,只帶著王騎護(hù)衛(wèi)回京了。
宮中。
皇帝早朝時突然吐血昏迷,自然是嚇壞了大殿里的大臣,容闌很快被送回宣文殿,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很快來了,然而,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都沒有消息傳來。
宣文殿外,一眾大臣仍然在等著,因為把守著御林軍沒有圣旨誰也不敢進(jìn)去,可是,等了一個時辰,太醫(yī)都沒出來,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而此時,太后和薛妃正在宣文殿的大殿內(nèi)焦急的等著。
而寢殿的門,仍緊閉著,是容闌下令不讓任何人進(jìn)去,剛被送回來不久,他就醒來了,把太后和薛妃都叫了出來,里面只有他和心腹順德公公,還有太醫(yī)。
寢殿內(nèi),容闌靠著軟枕一臉蒼白的坐在那里,眼神望著眼前,有些空洞無神。
他臉色很差,看著也十分虛弱。
旁邊除了順德公公之外,便是太醫(yī)院院正陳老太醫(yī),此刻,陳老太醫(yī)正在拿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在檢查。
順德公公則是在一旁焦急的看著陳老太醫(yī),想催一下他快些,可是,又不敢吭聲。
沒多久,檢查完了,陳老太醫(yī)連忙道,“啟稟皇上,皇上所中的確實是這紙上的的毒!”
話一出,容闌似乎并不驚訝,只是在苦笑……
原來如此!
沉默片刻,他淡淡的問,“朕不想知道這是什么毒,只想知道,此毒是否可解?”
陳老太醫(yī)聞言,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臣無能,請皇上降罪!”說完,跪下趴在地上請罪,身形顫抖,聲音并無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