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衣的男子明顯比旁邊人話多，順著老板娘的話意，好奇問：“不知道什么？”

  老板娘壓了壓聲音，悄聲道：“變臉女��！咱們這兒都當(dāng)她是個女妖怪。她專挑著長得好看的年輕男人、變作他們身邊熟人的樣貌，再對他們下手�！�

  “我瞅著兩位公子生得俊俏，著實(shí)為兩位公子憂著顆心啊。只是好言勸一句……兩位公子不若別在這地方待著了，再要不就……找點(diǎn)東西稍微遮一遮？”

  著青衣的那個也配合著悄下聲，手?jǐn)R唇邊說悄悄話：“無妨，我二人彼此相熟已久，總不能讓變臉女鉆了空子�！�

  老板娘搖頭不贊同：“那可不是，公子你不知道，這兒受害的年輕男人，有哪個不是被熟人騙出去的？那變臉女陰險狡猾得很，只要瞅著機(jī)會，鐵定會被她給逮到。而若真給她瞧上了，你看出來也沒用的，那可是女妖怪�。　�

  可青衣男子不以為意地笑著，也不知放沒放在心上，語氣輕快道：“老板娘的好意我二人心領(lǐng)了，反正待不了多久，我們馬上找些東西擋擋便是。”

  老板娘憂心忡忡看他二人：“可得盡快啊。”

  青衣男子笑著擺了擺手，隨白衣男子一同從小攤前離去。

  ——

  一路上，易晗崢左右飄著視線，這會才道：“湟城的事情真是把老百姓嚇得不輕，一路走來沒見過幾個年輕男子�！�

  說來有趣，除卻最開始遇上的老板娘外，竟又有幾人勸誡他們務(wù)必?fù)趿巳菝病?br />
  可兩人本來的目的就是將變臉女吊出來，怎能接受一眾百姓的好意？迫不得已，易晗崢只好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也因此，兩人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或許在暗地里，變臉女已經(jīng)悄然現(xiàn)了身也說不定……

  換個方式來想，變臉女若注意到了二人，如今定是在等一個機(jī)會——一個兩人分散開來、叫她足以趁虛而入的機(jī)會。

  易晗崢仔細(xì)思量一下，低聲道：“大人，我覺著時候應(yīng)該差不多了。變臉女若在附近，一定有注意我們二人�！�

  季鳴霄不置可否，大抵是認(rèn)同的。

  易晗崢接著道：“不若這般，我二人先往人群里晃悠晃悠，隨后假裝被人流沖散，這樣想必能引出那變臉女。如若順利，再之后帶她往人少的地方……集市北外怎么樣？往那兒走走，免得傷及無辜老百姓。要是不幸找上我了，我就試著牽制她，想辦法給你打信號。”

  季鳴霄點(diǎn)頭道：“可以�！�

  二人便循計劃那般，走進(jìn)人流較多的集市，分了兩路。

  由于近日里變臉女風(fēng)頭正盛，無論是男是女都提心吊膽，哪怕是大白天，集市也不若以往那般吵鬧擁擠。

  沒有太多人擋路，意味著視野沒有太多阻礙，所作所為容易被直觀發(fā)現(xiàn)。易晗崢想了想，索性放慢腳步，沿著街道繞了繞。

  不出一會，他眼前一亮，竟真瞟見了那道白衣身影。他腳步略有一頓，正要上前，猛然意識到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壞了啊……方才，他與季鳴霄二人只顧得商量怎么吊出變臉女，竟忘記在彼此之間約定個認(rèn)證彼此身份的暗號。

  真的是草率了。

  正當(dāng)這時，那位不知是不是季鳴霄的白衣人也察覺到他的存在，偏頭過來，視線上下打量他一番。

  “……”無論如何，易晗崢總不能這時候打退堂鼓，心里暗自無奈，打算先按計劃中的一步步來。他面上作出笑臉，湊近幾步道：“我找大人許久了，這兒人太多，待會免不得又要走散，不若咱們往邊上去去？”

  季鳴霄仔細(xì)看他一會，無聲默認(rèn)了，率先向少人的集市外走去。

  兩人走著走著，逐漸遠(yuǎn)離人聲吵雜的集市。易晗崢左右打量著附近無人，瞅著近處一個窄巷位置不錯，當(dāng)即抬手一拽，將身旁人一塊拽進(jìn)了巷子里。

  好！第一步很順利。易晗崢眼疾手快，往里進(jìn)了兩步，堵在巷子口站定，面上神情佯作著不愉：“大人總想甩開我一個人跑，現(xiàn)下既被我尋回來了，便按約定那般，由你為我佩劍賜名�！�

  “……”誰跟他約這個了？指定是現(xiàn)場瞎編的。

  季鳴霄暗中想著，先前當(dāng)然也認(rèn)不出易晗崢，本想不由分說先把人制住，之后無論這人是否被掉包，都無法跟他囂張�？梢钻蠉樳@話一出，擺明了要跟他現(xiàn)對暗號——是真的易晗崢無疑。

  他便散了掌心蘊(yùn)著的寒氣，毫不拐彎抹角回：“流霜�！�

  嗯……是真的。易晗崢微瞇瞳眸觀察著他表情，愈發(fā)篤定，回應(yīng)道：“好名，深得我意。只不過……”

  他頓了頓，直勾勾望著季鳴霄：“除此之外我二人還有一約，不涉及他人的，只有我二人做過的……”

  “？”季鳴霄眉毛抖了抖，毫不費(fèi)力聽出他話里有話。

  于一瞬間，寒氣重聚。

  咔嚓——

  易晗崢偏頭避讓，卻見那冰凌堪堪停住，距他面龐僅毫厘之差。

  不合時宜的，易晗崢輕輕笑了聲，視線順隨冰凌傾斜角度游移，直至鋒銳凌尖，折光耀目，猝然抬了眼，與幾步遠(yuǎn)外那了無波瀾的眸子對上。

  “什么約？”似是不耐，又似按捺，季鳴霄拋給他一句威脅一般的凜聲問話。

  易晗崢站著沒動，表情也不變：“什么約也沒有，不過略一試探，真的大人當(dāng)然會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