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一次來夢泉山,到底是要干嗎啊?”在繼續(xù)往前走了那么一段之后,孔老漢還是什么都沒跟我講,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便試著問了一句。
“拿回我?guī)煾傅氖呛瓦z物!笨桌蠞h說。
“什么遺物。俊蔽覇。
“我也沒個徒弟,在拿到了那遺物之后,在合適的時機,我會傳給你的!笨桌蠞h頓了頓,道:“我也不跟你賣關(guān)子了,之前給你的那根打鬼杖,缺東西!
缺東西?我就說那打鬼杖名氣那么大,怎么在用起來的時候,并不像傳說中的那么厲害。搞了半天,是因為那打鬼杖缺東西啊?
“缺的那東西,在你師父的遺物里嗎?”我問。
“都過去幾十年了,我也不敢確定,那東西還找不找得到。”孔老漢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有那么一點兒沒底氣。
一邊跟孔老漢聊著,我們一邊往前走。
前面出現(xiàn)了一棟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座廟子。
“咚咚咚……咚咚咚……”
那確實是一座廟子,剛一靠近,我便聽到了里面敲木魚的聲音。
“到了,終于到了!痹诳吹侥菑R子之后,孔老漢來了這么一句。
“這是什么廟。俊蔽覇。
“雞鳴寺!
在孔老漢把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我當真是愣了一下。這廟子居然叫雞鳴寺?跟長灘古鎮(zhèn)那鬼廟的名字一樣?
“長灘古鎮(zhèn)那個嗎?”我問。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誰也說不清!笨桌蠞h嘆了口氣,道:“咱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應該做的事,好好的做完。至于別的,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我倆很快便來到了雞鳴寺的門口,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大堂里面空蕩蕩的,連尊佛像都沒有。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既然是寺廟,再怎么也得有尊佛像!眼前這雞鳴寺,沒有佛像就已經(jīng)很讓人奇怪了,更讓人不解的是,我明明聽到了敲木魚的聲音,但卻沒能看到敲木魚的人。
“你師父的尸骨是在這里面的嗎?”我往寺里指了指,問孔老漢。
“嗯!”孔老漢點了下頭,給了我一個無比肯定的答案。
就在我們兩個邁著步子,正準備往廟子里跨的時候,有一個和尚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請問二位施主有何貴干?”我盯著眼前這和尚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他很像是不凈法師。
不凈法師之前是跟我見過面的,照說他是認識我的啊!但眼前這和尚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副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啊!
“我是來找我?guī)煾傅氖呛瓦z物的!笨桌蠞h說。
“請!”那和尚說了個“請”字,然后他的身影便慢慢地淡去了。
身影淡去,這說明什么?這不就是說明,剛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那和尚,根本就不是個人,而是一只鬼嗎?
“那和尚是誰?”我問孔老漢。
“你想他是誰,他就是誰。”孔老漢給的這個答案,簡直就是在扯犢子嘛!
“他都請我們進去了,我們是直接進去嗎?”見孔老漢沒動,我便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
“不著急!
孔老漢回了我這么三個字,然后從兜里摸了一大把紙錢出來,對著空中那么一撒,紙錢便全都散開了。
“呼呼……呼呼……”
我怎么感覺起風了?給風那么一吹,孔老漢撒出手的紙錢們,全都飄進了廟堂里,散落在了地上。
“不能踩地,只能踩紙錢!笨桌蠞h叮囑了我這么一句,然后便邁著步子,進廟里去了。
孔老漢的腳有些大,那紙錢相對來說自然就有些小了啊!因此,在跨進大門之后,孔老漢為了避免自己的腳踩在地面上,每一步都是踮著腳尖走的。跟在孔老漢身后的我,為了穩(wěn)妥起見,自然也只能跟他一樣把腳尖踮著。
“呼呼……呼呼……”
我就知道進來之后不會太平,在我們走了那么幾步之后,平地起了陰風。讓陰風那么一吹,原本是靜靜躺在地面上的那些紙錢,全都給吹得胡亂飛舞了起來。
孔老漢說過,咱們必須得踩著紙錢往前走,現(xiàn)在紙錢全都給吹得飛起來了,我們不就沒地踩了嗎?
“怎么辦?”我問孔老漢。
“沒有辦法,只有等。”孔老漢給我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答案。
“等?”我看了看正在空中飛舞的那些紙錢,問:“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得等這些飛舞著的紙錢,自己落下來嗎?”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孔老漢問我。
“沒有!蔽覔u了搖頭,說:“站著我不怕,關(guān)鍵是咱們現(xiàn)在是踮著腳尖的!像這樣把腳尖踮著,我們是撐不了多久的。”
“撐不了多久也只能撐,腳一沾地,鬼氣就會上身!笨桌蠞h說。
“咚咚咚……咚咚咚……”
敲木魚的聲音再一次傳了出來,這個時候敲木魚,那鬼和尚絕對是要搞事。
在聽到這聲音之后,不僅我立馬變得緊張了起來,就連孔老漢,也把眉頭給皺了起來,還露出了一臉的焦急。
“是不是預感到了不妙?”我問孔老漢。
“情況是有一些不妙,你看看你的腳底!笨桌蠞h說。
我的腳底?腳底有什么好看的?如此一想,我趕緊就把頭低了下去,往腳底看了那么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腳底踩著的那張紙錢,居然冒起了青煙。伴著那青煙一縷一縷的升起,我甚至依稀看到了些小火苗。
燃起來了,我腳底下踩著的那張紙錢燃起來了?桌蠞h那邊的情況跟我這兒差不多,他腳底下的那紙錢,也燃了起來。
與此同時,空中飛舞著的紙錢們,也全都燃了起來。
“這下是不是玩大了?”我問孔老漢。
“本想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擾地走過去,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笨桌蠞h猛地將腳那么一跺,道:“給錢開路你不要,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出家人不貪錢財!边@是那鬼和尚的聲音。
“不貪錢財,就可以隨便給人添麻煩嗎?”孔老漢問。
“佛門清靜之地,本是不可擅闖的!惫砗蜕凶吡顺鰜,道:“你們兩位不但擅闖了雞鳴寺,還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驚擾了佛祖,我自然得給你們一些教訓!
“什么叫擅闖?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你不是跟我們說請嗎?”我一臉無語地對著那鬼和尚說道。
“我說的請,不是請你們進來的意思,是請你們離開。”鬼和尚接過了話,說:“話都聽不懂,就算把性命丟在了此地,那也是活該!
這鬼和尚,他還有一點兒出家人的樣子嗎?剛才在跟我們說那個“請”字的時候,明明就是要請我們進來,現(xiàn)在他居然扯什么是要請我們出去。
“生為出家人,卻出爾反爾,你難道就不怕佛祖責罰于你?”我問。
“佛主是不會責罰佛家弟子的,就算是責罰,也只會責罰你這種冒犯我們佛家弟子之人!惫砗蜕姓f。
說完這話只有,鬼和尚便在那里敲起他的木魚來了。
“咚咚咚……咚咚咚……”
鬼和尚這木魚敲的,剛聽的時候沒什么毛病,但在聽了那么一會兒之后,我不僅感覺自己有些耳鳴,而且同時還覺得,自己好像有那么一點兒恍惚了。
剛才不是只有一個鬼和尚嗎?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么多個。炕糜X,這是鬼和尚給我們制造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