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shí),睜開眼的時候我還不太能搞得清狀況,看到床邊坐著的人時便胯下臉繼續(xù)跑他懷里哭:“阿父阿父,你再想不出辦法慕尋娃娃就要一籮筐啦!”
抱著我伸手來撫我發(fā)的人身子一僵,愣了片刻驀地將我腦袋從他懷中拎出來捧住,既驚且喜地問我:“阿歸,是真的嗎?你真得有了孩兒?”
我被他這句話問傻了,盯著那張英氣逼人的臉細(xì)細(xì)地瞧,神識一點(diǎn)一點(diǎn)回歸腦海,突然就意識到眼前這人并不是父神而是同他有著一樣容貌的慕尋,臉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連忙連滾帶爬地從他身邊退開,干笑著揉了揉發(fā):“啊,不是,我方才只是做了個夢,做了個夢!
“這樣啊。”
我瞧著他眼中不由自主彌漫出卻又很快抹去的失望之色,有種自己其實(shí)對不起他欺負(fù)了他的錯覺,便又揉了揉發(fā),正想開口說:“你想要啊,那我們就生一個?”一抬眼就瞥見抱著雙臂在一旁作看戲狀的郄辛,頓時就一個激靈,覺著自己方才果然是錯覺了。
這時候一只手卻溫柔地?fù)嵘狭宋业陌l(fā),我抬頭,慕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再度坐在了我身邊正面色溫柔地看著我:“不過阿歸,我已然二十六萬歲,也該要個孩兒了。”
我那溫度剛剛略消退的臉便又再度燒了起來,難得扭捏地一把將他落在我頭頂發(fā)上的手拍了開去:“討厭……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給你生娃娃!”
慕尋一抖。
站在一旁看戲的郄辛也是一抖。
我摸了摸臉,覺得自己果然不適合太女人,便正了正色,問床上的慕尋:“你方才問我胸口還痛不痛,我倒突然想起你其實(shí)還騙了我一件事!蔽矣纤哪抗,揉了揉仍有些發(fā)悶的左胸,“之前在瑤池,我其實(shí)也是因?yàn)樾乜陔y受才昏迷的吧,你后來卻跟我說我是喝酒喝醉了。慕尋,你倒是說說,你為什么騙我?”
慕尋默了默,我這次也做好了聽他將一切都講明白的準(zhǔn)備,便也不催他,只在一旁靜靜坐著,由著他組織語言。又過了許久,他抬頭來看我,終于開口:“阿歸,五萬年前你從昏睡中醒來時,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或者說,是七萬年前阿父羽化時你自癔癥中出來后,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同?”
七萬年前……我很努力地回想,然而這時間太過久遠(yuǎn),我又向來不怎么注意這些,想來想去都覺得十分迷茫。于是我撓了撓頭,決定將這份迷茫轉(zhuǎn)嫁給之前拋棄和我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郄辛:“郄辛,你覺得呢?”
郄辛有些沒好氣:“這同我有什么相干?”見我要發(fā)怒,才又想了想,用他那蛇信子舔了舔嘴巴,狀似認(rèn)真地道,“要我說,你這石頭唯一的變化就是度量變小了!
“……”本上神鼓了鼓腮幫子——他這是嫉妒,一定是嫉妒。
他嘖了一聲:“說你你還不信,你看看你看看,”他伸出手指頭走到床前來一條一條羅列我的罪狀,“你自己說,你見著慕尋同其他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很容易吃醋嫉妒?”
我眨了眨眼,好像也沒有很容易?
他又問:“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時不時就哭哭啼啼跟人鬧別扭?”
我又眨了眨眼,倒確實(shí)有掉過眼淚,但也就兩次啊,不至于像他說得時不時的吧?
他再次問:“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愛學(xué)別的小女子那樣矯情做作了?”
我再次眨眨眼,終于怒了:“這和度量又半文錢關(guān)系!”
“看吧,反正我說了你又不信,”郄辛朝我攤了攤手,“那好吧,你就慢慢想著和你家相好慢慢聊,本上神我日理萬機(jī)不奉陪了!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走,我一把拽住他袍子衣角:“哎哎,不就是辯駁了下你嘛怎么就這么走了?還說我度量小,我瞧著度量小的人是你吧!”
郄辛沒有回頭,聞言怔了怔,將他衣角自我手中抽出來:“沒錯,我度量一直都很小,只是你一直都沒有瞧出來罷了!
我瞧著他快不走出門去,開始反復(fù)思考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么話、有沒有說錯什么把他給惹毛了。但怎么想發(fā)現(xiàn)自己從醒來到現(xiàn)在統(tǒng)共同他也就說了三句話,便否定了自己惹到他這個可能性,轉(zhuǎn)頭去問慕尋:“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了他?”
慕尋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摸了摸我的頭:“也可以這么說吧。”他沖我笑笑,“這個話題我們以后再討論,好不好?”
我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回到話題上來:“其實(shí)我覺得郄辛說得有道理。雖然我不想承認(rèn),但旁觀者清,他把這些說出來我才意識到,這些確實(shí)都是我以前所不曾有的!庇猪樦佰林v得那些方向往下想,終于得出了一個讓我覺得本身很不靠譜的結(jié)論——本上神似乎變得更加像個尋常人了?
我把這些說給慕尋聽,最后加上所能想出的最后一個不同點(diǎn):“而且我還會覺得心口痛!
慕尋聽完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緩緩移到我胸口的位置,看了許久,然后將手覆蓋了上去。我渾身一抖,趕緊將他手拍掉:“好好說話,不準(zhǔn)這么色!”
慕尋臉黑了黑,咳了咳,卻又再次將手放了上去。我簡直無奈,心里想著自己于他果然沒威懾力,正猶豫著是不是干脆順?biāo)换厮懔吮懵犓统林曇舻溃骸鞍w你之所以會覺得痛,是因?yàn)檫@里缺了一顆心!
“……”我有些郁悶,“本上神本來就沒有心。”
“不!
我被他這個“不”字繞得有些暈,疑惑地看向他,卻見他垂下了眸子,不由有些發(fā)愣。慕尋默了默,這次是將臉貼了上去。我臉一紅,問他想要干嘛,他卻不回答,只將臉頰在我胸口蹭了蹭,雙手摟住我的腰深吸了口氣:“阿歸,你這里,曾經(jīng)是有顆心的!
我身子一震,呼吸不由地急促起來,直覺地反駁:“不可能。”
慕尋直起身來,將我驚震后有些發(fā)顫的身子攬進(jìn)懷里,伸手在我背上為我順氣:“我原本也是不知!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