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爺子答應(yīng)將二魄交給金殿龍,而且將之前發(fā)生的一切解釋清楚了,我剛要暗暗松一口氣,卻沒想到在金殿龍這里出了問題。
本想隨意跟金殿龍解釋幾句,只要他接受我?guī)退謴?fù)神智,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但我沒想到金殿龍會問我,就算恢復(fù)到之前的神智,又有什么好的?
金殿龍問的一本正經(jīng),我直接被他給問住了。
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情,金殿龍現(xiàn)在這個智力沒有辦法理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溝通才行。
“你這孩子,恢復(fù)了你本來的神智有什么不好的,難不成你一直想這樣?”見我一時(shí)愣住,彭老爺子幫我勸說金殿龍,“再說了,你這兄弟為了你東奔西跑的,大老遠(yuǎn)的來找我,你應(yīng)該配合才對!
這番話若是跟成人說,那自然是有用的,可現(xiàn)在金殿龍有著成人的外貌,但心智卻只有小孩子高低,就算跟他講大道理,他也根本不會明白的。
果然,彭老爺子說完之后,金殿龍歪著腦袋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喜歡現(xiàn)在這樣!
聽到金殿龍說這句話的那一刻,我有些猶豫:難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這只是我想做的,并不是金殿龍需要的?
“你現(xiàn)在能這么想,是因?yàn)槟氵有人照顧。”彭老爺子又開口了,表情語氣都很嚴(yán)肅,“如果你朋友有別的事,沒有辦法陪在你身邊,那誰來照顧你,你又怎么能照顧得了自己?”
彭老爺子這一句話,讓我剛剛稍稍動搖的一顆心,瞬間又歸回了原位——彭老爺子說的不錯,我跟金殿龍遲早是要分開,不能照顧他一輩子的,而他現(xiàn)在這種智力,是沒有辦法照顧自己。
甚至,是沒有辦法獨(dú)自生存的。
想到這里,我立刻下定了決心,想也沒想,直接在金殿龍后頸上猛然一切,金殿龍身子一個搖晃,一下子暈倒了過去。我眼疾手快,立刻將金殿龍給扶住了,將他抱到了拼在一起的兩張座椅上。
“你這是……”彭老爺子沒想到我會忽然出手,趕緊幫我搭了把手,將金殿龍?zhí)е诺搅俗紊,好奇問我?br />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老人家,你說的對,我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如果放任他還是這個樣子,那他離開我該怎么辦?所以,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恢復(fù)到以前的模樣,這樣即便是我不在身邊,他也能照顧自己!
彭老爺子點(diǎn)點(diǎn)頭,卻沒有再言語。
接下來,就是取彭老爺子的二魄,然后放到金殿龍身上。
以我現(xiàn)在的功力,取彭老爺子的二魄簡直不費(fèi)吹灰之力,而且金殿龍現(xiàn)在昏迷著,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將二魄放到金殿龍的身體內(nèi),也沒有費(fèi)什么大的力氣。
整個過程,幾乎沒有費(fèi)什么力氣,很快就完成了。
等結(jié)束之后,彭老爺子還在昏睡,一時(shí)也沒有清醒過來。
我沒有叫醒彭老爺子,既然彭老爺子讓我過來,想必已經(jīng)叮囑過家里人了,家里人會處理好他接下來的情況。
我要做的,就是等金殿龍清醒過來。
這個過程,短暫而又漫長。
說短暫,是因?yàn)閺奈覍⑴砝蠣斪拥亩欠诺浇鸬铨埳砩,到金殿龍清醒過來,其實(shí)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shí),而我卻覺得像是等了幾年那么長時(shí)間一樣。
我很緊張。
真的。
雖然知道整個過程都沒有什么錯誤,可我就是止不住緊張,腦海中亂糟糟的,一會兒是金殿龍之前的模樣,一會兒是金殿龍神智如同孩子一般時(shí)的模樣,還在想象金殿龍要是清醒過來,會說什么,做什么,會問我什么……
我想了很多。
就在我渾渾噩噩想著的時(shí)候,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我一下。
當(dāng)時(shí)想的太過于入神,那只手拍了我一下之后,我一時(shí)居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愣了愣。就在愣怔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倏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向還躺在座椅上的金殿龍。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金殿龍已經(jīng)坐起身來了,正在看著我。
“小龍,你,你什么時(shí)候醒的?”看到已經(jīng)起身的金殿龍,我稍稍愣了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張口了,“你,你怎么不叫我一聲?”
金殿龍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
我急急打量了金殿龍?jiān)S久,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看著我,眼神專注異常,但就是不開口說話。
“小龍,你,你怎么了?”看著金殿龍,我緊張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怎么不說話?”
其實(shí),在剛才取彭老爺子的二魄到金殿龍身上時(shí),我已經(jīng)十分小心謹(jǐn)慎了,生怕出了什么錯誤。可即便是這樣,在看到金殿龍一動不動的時(shí)候,我的腦袋還是嗡的一聲,全身忽然就緊繃了。
難不成,過程中出了什么差錯,我并沒有幫金殿龍恢復(fù)之前的模樣?
在我催促了幾番之后,金殿龍終于張嘴了,聲音帶了某種疑惑,“你是鋒子?”
我本來高懸著的一顆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里,長長舒了一口氣,忍不住埋怨道:“小龍,你剛才為什么一直不說話,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我出了什么差錯……對啊,我是鋒子,你怎么了?”
絮絮叨叨說了幾句之后,我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伸手就要去摸金殿龍的額頭。
金殿龍推開我的手,疑惑道:“我知道你是鋒子,可是,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像是鋒子了!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疑惑,但都很正常。
是那種完全屬于一個成人才有的正常。
我徹底放下心來。
“可能是因?yàn)榻?jīng)歷的事情太多,成熟了吧?”不知道為什么,我不自覺就把自己已經(jīng)變回冥靈帝尊的事情隱瞞了,只淡淡說了這么一句不關(guān)痛癢的話,“小龍,你先別管我怎么樣,你活動一下身體,看看你有沒有什么不適應(yīng)的地方?”
這一次,金殿龍終究是沒有跟我唱對臺戲,老老實(shí)實(shí)從座椅上下來,老老實(shí)實(shí)活動了片刻,這才抬頭看向我,“我全身好好的,沒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的。鋒子,咱們走吧!
我愣了愣,隨即點(diǎn)頭,“好。”
說完之后,我將彭老爺子放回了床上,然后跟金殿龍一起走出了屋子。
那個人見到我和金殿龍出來,就趕緊迎了上來,他先是看了看金殿龍,看到金殿龍的模樣,他或許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低聲問,“我家老爺子人呢,他情況怎么樣?”
“他現(xiàn)在還睡著。”我說完之后,本想從身上掏出一樣什么東西來給他,但摸了摸全身上下,只有墨尺,我索性將墨尺遞給了那人,“這是我的東西,以后若是有了什么過不去的地方,盡管拿著來找我就是!
那人雖然不知道墨尺是什么東西,但也知道貴重,趕緊搖頭拒絕。
“好了,鋒子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不要推讓了,反正他想給你別的也給不了,因?yàn)樗砩弦矝]什么別的東西!蹦侨诉要推讓,金殿龍終于開口了,帶著慣有的玩笑強(qiáng)調(diào)。
金殿龍?jiān)谡{(diào)侃我,可我莫名的覺得心安。
金殿龍,本來就該是這樣的金殿龍。
那人看看我,我沖他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全身上下也拿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來。這東西我暫時(shí)用不著,你盡管拿去,以后有難處了拿著來找我就是了。對了,這也是你們老爺子的意思!
那人聽我這么說了之后,才終于將墨尺拿在了手里,千恩萬謝了一番,又將我們送了出去。
等那人回去之后,我和金殿龍一直默默前行了一段路,就在走到血鬼轎跟前時(shí),一直沉默不語的金殿龍忽然開口了,“鋒子,走了這么長的路,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