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dāng)時彭老爺子跟那些鬼子們在一起的情景,我對他還是持懷疑態(tài)度。
沒想到,彭老爺子沒有著急,反而反問我,如果換做我,我會怎么做。
“老爺子說笑了,若是換做其他,我自然好商量,只是關(guān)系到鬼子,有咱們的民族情結(jié)在,所以就問的仔細(xì)些,希望老爺子不要見怪!蔽乙矝]有客氣,話說的也比較直接,“如果老爺子想讓我相信,那自然是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告訴我就好了啊!
彭老爺子抬眉看看我,目光深沉。我沒有躲避,也迎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我們兩人對視了很久。
許久之后,彭老爺子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沒有白活這幾百年,看人還是挺準(zhǔn)的,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好,既然你懷疑,那我就把鬼子的意圖原原本本告訴你就是了。”
我點點頭,“老爺子不必著急,慢慢講來,反正咱們也沒什么事!
我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那彭老爺子頓了頓,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然后娓娓給我們講述了一遍:
原來,鬼子也知道萬巷街下面有冒牌老祖要出世,他們想搶在我們前面,率先控制那冒牌老祖,然后取代菩空老祖和盤陽老祖。但是沒想到卻碰到了我們,而且還沒有討得什么便宜,反而讓我們把他們喚醒的小鬼子的游魂們悉數(shù)給毀了。
當(dāng)時山本一郎依仗的就是彭老爺子和那些鬼子游魂,但沒想到那些游竟然那么輕易就被我們給識破而且毀了,而且彭老爺子跟他們原本也不是一心,我們當(dāng)時其實并沒有毀滅多少鬼子游魂,彭老爺子本來就一直想趁機下手,后來碰到我們之后,他立刻下了決心,設(shè)置了一個障眼法,悉數(shù)就剩下的那些鬼子游魂哪兒的來送哪兒去了。
那些鬼子游魂被他給消滅之后,他身邊本來還有幾個監(jiān)視他的鬼子也活著,他干脆下了狠心,將剩下的幾個鬼子給殺了,只剩下了一個活口。留下那個活口之后,彭老爺子又偽造了自己死亡的場面,故意讓那個活口看到,然后放那個活口逃了回來。
之后,彭老爺子也跟著悄悄回來了,一直在暗中觀察山本一郎的動靜。
可是,等了一段時間,那山本一郎不僅沒有絲毫動靜,甚至一直沒有出現(xiàn),彭老爺子這才放了心,知道山本一郎只怕是沒有達到目的,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乖乖滾回去他自己的國家去了。
“年輕人,我只是陳述,并沒有任何夸張和渲染的地方,你可以自行判斷!闭f完之后,彭老爺子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我雖然活了幾百歲,但從來都沒有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之前為了取得鬼子的信任,確實做了幾件有違良心的事情,這也是我一直沒有開口實情相告的原因!
我將彭老爺子剛才說的經(jīng)過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確實跟我碰到的事情沒有什么出入,這才驚疑開口,“那按照老爺子您的意思,這些鬼子在冒牌老祖出世的時候也到了萬巷街,那他們的目的……”
“有冒牌老祖,就可以取代兩位老祖,若是將老祖給控制了,那就等于將陰間給控制了!迸砝蠣斪訅旱土寺曇簦曇裟,“若是將陰間給控制了,年輕人,你可以想象,那后果會是什么?”
后果會是……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立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脫口罵道:“臥槽,這小鬼子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彭老爺子跟著冷哼一聲,“他們都還想著要統(tǒng)治咱們呢,在咱們國家燒殺搶掠,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彭老爺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沒有我那么憤怒,但聲音卻陰冷非常。
顯然,他也恨毒了小鬼子!
“老爺子,我還是不明白,若是取了二魄,你會變的跟我這兄弟一樣,你為什么要把二魄給我兄弟?”彭老爺子在講述的時候,我一直緊盯著他的反應(yīng)和表情,知道他或許會有一些地方隱瞞我,但大體上并沒有欺騙我,這才將問題回到了原點,想知道彭老爺子為什么要把二魄給金殿龍。
彭老爺子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我一個問題,“那我若是問你,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封印自己呢?”
我愣住。
“世人都道我長壽,但卻不知道我何曾愿意。我身邊的人一代又一代生老病死,唯獨我不會死,甚至容顏都沒有什么變化……時間久了,真的很讓人厭倦!迸砝蠣斪右娢毅蹲。牢掖蟾琶靼琢怂挠靡,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位小伙子本不該受此劫難的,我為何不把二魄給他,成全了他?”
我還是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彭老爺子。
他給的這個答案我雖然理解,但卻并不滿意。
“好吧!币娢疫是緊盯著他看,彭老爺子苦笑一聲,“看來我是瞞不過你,那我便將實情相告吧。”
我微微笑了笑,“無妨,老爺子有難言之隱也是正常的!
話雖這么說,但我卻在等著他告訴我實情。
“世人都說,我之所以這么長壽,是因為陰間忘記勾我的名字,所以陰君才沒有來勾我的命!迸砝蠣斪涌嘈,“這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老祖和陰君以及黑白無常掌管著陽間,怎么會有如此大的疏漏?”
彭老爺子居然主動給我講述他為什么這么長壽,這倒是讓我意外的,我稍微愣了愣,立刻好奇追問,“老爺子,那若不是陰間將你的姓名給遺忘了,你又如何活了幾百年?”
彭老爺子苦笑著說道:“那不過是盤陽老祖在陽間輪回的時候,我正好救過他一命,他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就故意忽略了我生死簿上的名字,賜我?guī)装倌陦勖脕砘貓罅T了!”
原來是這樣!
“老爺子,那你為什么要把二魄給我兄弟?”我點點頭,接著問道。
“年輕人,想來你應(yīng)該注意到了,我這屋子的門窗,整日用黑布蒙著?而且我見你們,也總是在晚上?”彭老爺子開口問我。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問題。
我很快就張嘴問道:“老爺子,我也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
“我雖然活了幾百年,只是壽命長,容顏不變,可眼睛卻越來越差勁。”彭老爺子的聲音充滿了惆悵,“而如今,我已經(jīng)見不得分毫光線了,所以才會用黑布整日蒙著門窗,也終日不見燈光。更重要的是,我雖然活的時間長,但卻禍及孫兒輩,孫兒們多死于橫禍……若是我將二魄取了,只剩下一條命,那才能將福澤分散給我的孫兒們!
這才是彭老爺子要將二魄給金殿龍的真正原因!
我這個人經(jīng)歷了太多的陰險狡詐和欺騙,最不相信沒有回報的付出,如今彭老爺子將實情告訴了我,我反倒是放心了,立刻站起身來,深深沖著彭老爺子鞠了一躬,朗聲道:“多謝老爺子成全!”
金殿龍雖然懵懂,但好像也聽明白了什么,居然也跟著我跪了下來,一起向彭老爺子道謝。
“帝尊不必向我道謝。”彭老爺子趕緊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急急朝我走來,想要將我攙扶起來,可他才剛剛站起身來,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了地上,驚的我立刻走上前去,匆忙攙扶起彭老爺子。
等我攙扶起彭老爺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滿臉都是淚水。
“老爺子,你怎么……”看到彭老爺子滿臉的淚水,我心里一驚,繼而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這彭老爺子剛才還說視線越來越差,只怕是根本受不了這燈光,被這燈光給刺的滿眼生淚。只是我說要看清楚他的容顏,他為了表示誠意,只能忍著燈光的刺激,所以才變成這番模樣。
因為滿眼都是淚水,又疼又刺激,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腳下的路,這才一下子踩了個空,摔倒在了地上。
想到這里,我心里無比內(nèi)疚,趕緊扭頭沖金殿龍說道:“小龍,快去把燈給關(guān)了!”
金殿龍跟我相處幾天,如今對我言聽計從,我一說要趕緊關(guān)了燈,他立刻就沖到開關(guān)前,啪一下將燈光給關(guān)了。
整個屋子內(nèi),再次處于了一片黑暗當(dāng)中。
等屋子內(nèi)再次處于一片黑暗當(dāng)中之后,彭老爺子才深深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一把眼淚,低聲道:“多謝帝尊了!”
“老人家,真是為難您了,我實在是抱歉的很!”我攙扶著彭老爺子朝座位前走,低聲道歉。
“沒事沒事!迸砝蠣斪訃@了一口氣,“這下,帝尊可以相信我了吧?”
他說的,是將二魄給金殿龍的事情。
我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頭,“好,我答應(yīng)彭老爺子就是了。不過,彭老爺子幫了我兄弟,我也會盡力幫助你的子孫輩,免受顛簸流離之苦的。老人家,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彭老爺子聽我這么一說,立刻又要下跪,“哎喲,這可不敢,這可不敢……”
又再三推讓了幾番,彭老爺子才終于答應(yīng)了,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如果白白承受彭老爺子這么大的恩情,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還他這份情才好。
接下來,就是如何取彭老爺子二魄的事情了。
取彭老爺子二魄的時候,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彭老爺子眼睛的事情,生怕在取二魄的時候,他的眼睛受不了燈光的刺激,導(dǎo)致取二魄不能進行。
但彭老爺子也是決心已定,跟我說不用擔(dān)心,他剛剛跟我聊天的時間也不短,就算燈光刺激,也沒有那么嚴(yán)重。再說了,他又休息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了,就算是真的再開燈一段時間,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再者說,我相信帝尊的法力,只要二魄一去,我大概就不會有這么痛苦了!迸砝蠣斪与m然說是安慰我,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多少有些惆悵。
見彭老爺子惆悵,我少不了又要安慰他一番。
等把彭老爺子安頓好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碰上了最大的難題——金殿龍竟然不肯配合!
“小龍,只要你配合一下,你就能恢復(fù)神智,變回之前的金殿龍了!苯鸬铨垖τ谶@件事十分抗拒,而且不停吵鬧,我只能耐心勸解,希望他能配合,好讓我取了彭老爺子的二魄之后,再給他歸位。
金殿龍聽完我的話之后,叉腰看著我,“那你說說,恢復(fù)到之前,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