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白家溝第一天晚上,魏四爺大晚上出去,有人給我們屋里塞了紙條讓我們快走;我們到白家溝第二天,就有人跟蹤我們!
冰冷男說有人沉不住氣了,到底是誰沉不住氣了?
要真是如峻猁所說,整個(gè)村子都是七八十來歲的老人的話……我倏地扭頭看向冰冷男,“師兄,你之前也說,你覺得魏四爺有些熟悉,那有沒有可能,魏四爺跟你之前就認(rèn)識?只是現(xiàn)在,他變老了……”
冰冷男不會(huì)變老,但跟他認(rèn)識的人卻都會(huì)生老病死輪回,魏四爺他們都老了而已。
“我不會(huì)變老?”冰冷男微微皺了皺眉頭,沉吟了片刻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有這種可能!
冰冷男點(diǎn)頭,我卻沒有感覺輕松多少,語氣更沉重了些,“師兄,其實(shí)我猜不僅是魏四爺,還有村子其他人,都是……外遷過來的。沒有任何一個(gè)村子,能做到年齡段都是一樣的!
這句話說完之后,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能將一大批人都轉(zhuǎn)移到一個(gè)村子來,而且還清除干凈了村子,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做到的!
“你懷疑,有人將這村子原本的人清除干凈,轉(zhuǎn)移了一批人過來?”冰冷男很快就明白了我話里的意思,語氣驚覺,“那這事就復(fù)雜了!
沒錯(cuò),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就復(fù)雜了。
更何況,冰冷男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人物,可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就在我和冰冷男說話的時(shí)候,剛才去一邊查看的孟婆急匆匆奔了過來,神色匆忙而且凝重,“鋒子,師兄,你們跟我去那邊看看,我發(fā)現(xiàn)了一樣?xùn)|西!”
我和冰冷男相互看了一眼,立刻跟在孟婆身后,急匆匆跟在她身后朝一個(gè)小土坡后面奔去。
因?yàn)榧敝嬖V我們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孟婆走的很快,我和冰冷男也走的很快,很快就到了那小土坡后面,孟婆指著一個(gè)土窟窿,低低對我們說道:“剛才我走到這里,不小心踩空了,發(fā)現(xiàn)了這個(gè)地方!
那窟窿不小,正好位于小土坡后面,我看了孟婆一眼,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彎下腰朝窟窿里面看去。
因?yàn)楝F(xiàn)在是大白天,窟窿里面很黑,而且表層好像還蓋著什么東西,影影綽綽的看不太清楚,我低著頭看了半天,等適應(yīng)了窟窿里的黑暗之后,我心頭一震:我終于看到窟窿里是什么東西了!
“我剛才也沒在意,就隨便看了看。”看到我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孟婆這才語氣沉重張嘴說道:“可等我看清楚之后,我就趕緊去找你們了……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實(shí)在太殘忍了!”
孟婆一片唏噓。
我目光緊緊盯著那個(gè)窟窿,“沒錯(cuò),太殘忍了,這么多骸骨,也不知道是誰殺死在這里的。”
沒錯(cuò),這窟窿里埋著的,都是森森白骨!
雖然背著光,那堆白骨上面又蓋了什么東西,但我依舊能看到,那堆白骨數(shù)量驚人,而且還有小骸骨……也就是說,那堆白骨里,還有小孩子!
“師兄,我剛才推測的沒錯(cuò)。”我回頭看向冰冷男,語氣凝重冰冷,“確實(shí)有人將白家溝之前的村民殺死,然后讓魏四爺這波人取代了他們!”
冰冷男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語氣也帶了無盡寒意,“這背后勢力,實(shí)在殘忍的很!”
孟婆不知道我們剛才說了什么,臉上都是疑惑,但卻沒有打斷,只是緊緊咬著嘴唇,眼里帶著不忍——?jiǎng)e看孟婆看起來冰冷難打交道,其實(shí)內(nèi)心相當(dāng)柔軟,跟外表一點(diǎn)都不搭。
“咱們現(xiàn)在,只要查清楚是什么勢力,所有的事情就好推斷了!蔽姨魍h(yuǎn)處,聲音低沉壓抑,“或許,就知道你為什么會(huì)記得這個(gè)地方了!
冰冷男很快就回答了我,但語氣卻并不輕松,“我倒寧愿,咱們找不到答案!
我回頭看看他,他眼里都是寒意和壓抑。
或許,不知道真相和答案,就永遠(yuǎn)不知道一件事背后的殘忍和驚天東西。
可我們做不到不去找答案,盡管不愿意,我們還得硬著頭皮找下去!
這時(shí),忽然傳來了峻猁凌厲無比的聲音,“誰在那里!”
我們猛然一驚,立刻循著聲音看去,卻見峻猁身影如閃電,飛快朝著一個(gè)方向追了過去。在他追過去的方向,是一條飛躥的身影!
“你們稍等,我很快就來!”看到那條身影,我心中猛然一動(dòng),急急對冰冷男和孟婆交代了一聲,然后快速朝那條身影飛奔了過去,峻猁在后,我在那身影左側(cè),憑著我們的速度,很有可能追上那身影。
那身影發(fā)現(xiàn)又多了人追他,他立刻加快了速度,像只兔子一樣,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在山地里到處亂竄!
只是,他速度雖然足夠快,但我和峻猁的速度更快,而且是從兩個(gè)方向包抄,所以很快就將這身影逼到了一個(gè)角落,然后峻猁猛然朝前一撲,直接就將這人撲到了身下,“哼,我看你還往那里跑!”
“哇……”峻猁將那身影壓到了身下,我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氣,可我這口氣還沒完全松下來,就聽被峻猁壓在身下的那道身影忽然裂開大嘴,毫無征兆的哭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哭聲,讓我和峻猁都吃了一驚,立刻低頭朝這人看去:這人全身上下穿著一身破棉襖,棉襖已經(jīng)葬的油光發(fā)亮,早就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不說,很多地方都有破棉絮跑了出來。這人全身都臟兮兮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頭發(fā)像是幾百年沒洗過一樣,又葬又亂,而且亂糟糟糾纏在一起……全身上下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混沌無光,卻帶著一股天真爛漫,看我們的時(shí)候怯生生的,很像是一只被獵人圍攻的小野獸一般。
“你哭什么!”峻猁愣了愣之后,上去就抽了這人一個(gè)嘴巴子,厲聲質(zhì)問,“說,為什么要跟蹤我們?”
這人本來就滿眼怯意,如今被峻猁扇了一個(gè)嘴巴子,哭聲戛然而止,淚眼婆娑看著峻猁,眼里全是恐懼,被峻猁逼問了幾句,他似乎很害怕峻猁再打他,他嘴里毫無頭緒、絮絮叨叨說道:“追,追,追……”
追什么,他卻沒有說出一個(gè)完整的句子來。
“老兄,我來!眲偛偶(xì)細(xì)觀察了這人一番,我知道這人多半不正常,如今眼看著這人看峻猁的眼神里已經(jīng)盛滿了驚恐,我知道峻猁就算再追問下去,也追問不出什么所以然來了,所以我沖峻猁搖了搖頭,示意他后退幾步,然后我走到了這人跟前,彎下腰低聲問他,“這位兄弟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害怕……”
我的話還沒說完,這人居然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身,又“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這人哭的時(shí)候很不正常,雖然是嚎啕大哭,但卻莫名像是驢急促叫著時(shí)候的聲音,聽起來又滑稽又怪異,我猛然一愣,居然忘記了該說什么了。
峻猁在一旁看的真切,看到這人居然一下子抱住了我,它一下子就沖上前來,急急去拽這人的手,嘴里吼道:“快給我撒開手!撒開……要是再不撒開的話,我跺了你的手,聽到了沒有!”
峻猁這番話粗暴而直接,而且直接吼出來的。
很顯然,這個(gè)人被峻猁的話嚇著了,猛然松開了緊緊抱著我的手,緊張不安看著峻猁。
“你別怕別怕,沒事沒事!蔽覜_峻猁使了個(gè)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恐嚇這人,然后盡量將聲音放到了最柔,耐心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是誰讓你跟蹤我們的?”
那人愣愣看了看峻猁,又愣愣看了看我。
峻猁性子急,見他還不吭聲,又舉了舉拳頭,厲聲說道:“要是再不說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我微微嘆了口氣,瞥了峻猁一眼,峻猁這才頓住了話頭沒有再接著往下說。
不過,他的恐嚇也起了作用,那人驚恐收回目光,然后看向我,哆哆嗦嗦說道:“跟著你們,看你們,你們?nèi)ツ抢铩?br />
我點(diǎn)點(diǎn)了頭。
這人的意思是,他要跟著我們,看我們?nèi)ナ裁吹胤健?br />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是誰讓你跟蹤我們的?”我沖著人微笑著,聲音放的更柔和,“你別怕,只要說出來,我們就會(huì)放你走的,好不好?”
那人直愣愣看著我,一串濃稠的鼻涕從鼻孔里躥了出來,直愣愣看了半天,才顫抖著聲音說,“是,是……”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村子里響起了一陣尖銳而急促的哨聲!
這哨聲出現(xiàn)的太過于突兀,而且急促尖銳,直接劃破了整個(gè)村子,驚的我們不由自主扭頭朝那哨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還沒等我們扭過頭,我身邊那人忽然就嚎叫了起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別打我,別打我!”
這人的聲音帶了無盡的驚恐和凄厲,驚的我們又一起扭過頭來看向這人,卻見這人正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嘴里不停求饒叫喊了幾句之后,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立刻松開腦袋,又急急去抱自己的雙臂,然后是抱自己的腿……
就好像,現(xiàn)在正有人拿著一根鞭子,正在狠狠抽打他一樣。
“喂,沒人打你,你這是干什么!”這人的模樣讓我們心中都閃過不安,峻猁也放柔了聲音,伸手去拉那人,試圖安撫他,消除他的緊張和驚恐。
可峻猁的手才剛剛碰到那人的身子,那人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般,“嗷”的驚叫一聲,沒命朝山下奔跑了下去。因?yàn)榕艿奶,這人奔跑到半山腰的時(shí)候,竟然一頭就栽了下去,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可這人卻仿佛根本顧不上一樣,立刻從地上急急爬了起來,又急急朝村子里沖了過去!
“我去把他追回來!”這人意外逃走,峻猁有些氣急敗壞,立刻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要去追這人!
我搖了搖頭了,攔住了它,“不用。這個(gè)人還是一條線索,若是你現(xiàn)在去攔著,咱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峻猁聽我這么一說,立刻頓住了腳步,沒有再追。
冰冷男和孟婆也趕到我們身邊了,孟婆看著狼狽而倉促逃走的那個(gè)人,好奇說了一句,“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gè)人跑的這么急,不僅僅是害怕,更像是有人叫他回去一樣。而且,他被嚇怕了,根本不敢違背叫他回去那人的命令!”
“還有,剛才的哨子,是誰吹響的?”峻猁臉色陰沉,看向看起來平靜無波的村子,“只怕,吹哨子的人,就是這人背后主使,就是吹哨子的人讓這人來跟蹤咱們的!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峻猁說的沒錯(cuò)。
“可是,這村子雖然人少,但咱們怎么才能找到這個(gè)吹哨子的人?”我心里像是壓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