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吐的過程中,可我的腦海里還是浮現(xiàn)出剛才看到的恐怖畫面。一個滿臉腐爛,血肉模糊的臉,在長發(fā)和霧氣的遮掩下,時隱時現(xiàn),顯得無比的陰森詭異。他的身體,在胸口甲骨位置全部沒入大深澡盆里,澡盆里的水看不見,因?yàn)楸粷饬业暮凇⒊冉豢椀撵F氣擋住了。但是,霧氣中,時不時能冒出來幾只蛇頭來……
無論是這個男人恐怖的臉,還是那時不時從澡盆里冒出來的蛇頭,都讓人不寒而栗,惡心至極。
我一吐,樊守生怕那個男人再次傷害我,于是,身子在我跟前一擋,“想傷害我老婆,那也得問問我手里的匕首同不同意!”
說話間,翻書還將匕首朝那邊揚(yáng)了揚(yáng)。
我身邊的護(hù)身甲蟲也在環(huán)繞著我和樊守飛著,所以,我倒是不怕那個蠱王會突然襲擊我們。這時,我也吐過,忍住了胃部的不適了。但不敢在往蠱王那邊看去,因?yàn)樗麑?shí)在是太可怕了。
“阿守,放下匕首!碧壹t見樊守這樣,嚇的臉色發(fā)白,一步走到樊守面前,伸手試圖奪走他手里的匕首,結(jié)果樊守反應(yīng)迅速的舉起了匕首,躲開了。這讓她更為著急,“阿守!”
樊守對她的焦急,恍若未見,而是認(rèn)真的低頭俯視著她問,“這個怪物究竟是什么人?你為什么會改嫁給他?”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快點(diǎn)跪地朝蠱王求饒,不然的話……”
桃紅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樊守打斷了,“不然的話,他就要對我們下毒手是吧?”
說話間,樊守目光從桃紅身上,移到了泡在澡盆里的蠱王身上。
我這也才敢大著一點(diǎn)膽子,朝蠱王那邊看過去。只見蠱王的澡盆那些蛇都冒出頭來,朝我們這邊張嘴吐信子,一副隨時攻擊的模樣。而蠱王那雙瞇著的眼睛里,在屋內(nèi)飛轉(zhuǎn)的火瑩照射下,泛著兇狠的光澤。
一時之間,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都不善。
“阿守,蠱王現(xiàn)在可是你的阿爹了,你不要對他無禮,快,給他磕頭認(rèn)錯。”桃紅慌了,這會說話都帶著顫音。
可樊守根本不聽勸,“你之前就和我說過,我和你早在我去大樊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那么,你嫁給誰,關(guān)我屁事,我干嘛要認(rèn)這個傷害我老婆,不人不鬼的家伙為阿爹?”
“可你……可你不想救你兒子嗎?”桃紅低聲勸他。
樊守卻大聲反駁了她一句,“為了讓兒子們記起我,我就得犧牲我老婆,還得丟掉我的尊嚴(yán)?如果是這樣,我真做不到!
樊守這話一出,桃紅又急又氣的瞪了他幾秒鐘,最后就憤怒的朝我剜過來,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搞的我后背發(fā)毛。
我很想說點(diǎn)什么,可這會嗓子在剛才遭受蛇咬和劇烈的嘔吐之后,嚴(yán)重?fù)p傷了,所以,我開口說話很困難。再加上我也沒什么可說的,所以,我就沒有開口。只抱歉的回視著她。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既然要選擇和我對抗,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條。”這時蠱王的聲音又傳來,沙啞的嗓音,聽的人喉嚨都不舒服。
“真是大言不慚,看看是你的蛇多,還是我的匕首快!”樊守根本就不怕威脅,這會聞言,推開擋在他身前的桃紅,就拿著匕首沖了過去。
我生怕他吃虧,所以,忙操控護(hù)身甲蟲跟他一起沖過去。
那蠱王就大喊一聲“咬!”那些蛇頭就一個個翹起腦袋,張開大口,朝樊守這邊咬過來。
桃紅在這時,突然大喊起來,“歐,放了他們,小伢子不懂事,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給我個情面吧!”
話末,只聽噗通一聲,她給這個蠱王下跪了。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下跪求這個蠱王,所以,一見到她這樣,心揪了一下。桃紅雖然是樊守的母親,但外表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長得也很漂亮。和這樣一個怪物結(jié)婚,根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而她還這么卑微的給他下跪,任憑誰看到了都會不忍的。
樊守這會見她這樣,愣了一下,“樊桃紅,我不需要你這么做……呃……”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就被幾條蛇纏住了。我的護(hù)身甲蟲紛紛落在蛇的皮膚上,開始啃咬救他。可時間上,顯然是來不及的,因?yàn)榉卦趲酌腌姷臅r間里,就被蛇纏住,死死的勒住身體。他漸漸的臉上都憋得發(fā)紫了,但嘴里還是對蠱王罵罵咧咧。
蠱王這會輕蔑的朝跪地的桃紅掃了一眼,“樊桃紅,在我的眼里,你不過是我的一只活傀體而已,真當(dāng)自己是我的婆娘了?還在這求我,你有什么資格!要是你還想這樣活著,就趕緊給我閃一邊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蛇@么多年,我也為您做了不少事情,就請你看在我之前辛辛苦苦幫您的份上,給我兒子一次機(jī)會吧!”桃紅即使被侮辱了,也還不死心的朝他跪地求情。
看到桃紅抬頭望著前方,美目含淚的懇求目光,我心酸極了。這其實(shí)就是母愛。無論嘴上怎么說著狠話,可真當(dāng)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她連尊嚴(yán)都不要的就去救孩子。
“別說的那么好聽,什么幫我,你分明就是想永遠(yuǎn)活下去,從我這獲得你想要的蠱菌粉而已!毙M王朝她不屑的鼻哼了一聲,隨后,從澡盆里升出一雙黑漆漆的手,捋了捋擋眼的長發(fā),朝我們?nèi)齻掃了一眼,慢悠悠道。
我看到他從澡盆里拿出手的時候,手指上掉出來的汁液也是黑色的顏色,由此可見,他澡盆里的水,應(yīng)該也是烏黑色。
我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將自己泡在這樣的黑水中呢?難道,這是什么蠱術(shù)嗎?
不過,現(xiàn)在我在乎的倒不是這一點(diǎn),而是另外一點(diǎn),那就是,他不肯放過我們了,我們該怎么辦?
此時,樊守被蛇已經(jīng)勒的眼睛都翻上去,呼吸困難,根本沒有力量掙扎了。而我的護(hù)身甲蟲到現(xiàn)在連一條蛇都沒有解決掉,更何況是救樊守呢?
我見樊守痛苦,焦急不已,目光在屋里搜尋一圈,最后落在樊守剛才被蛇纏住時,弄掉的匕首上。心想,如果我拿起匕首,狠戳蠱王的胸口的話,那么他一定會死,他一死,那些蛇蠱沒人操控自然而然的就會松開樊守了!
所以,我暗自向匕首方向移步過去。
在我偷偷走過去撿匕首的時候,桃紅開口繼續(xù)道:“為什么您不肯給阿守機(jī)會?之前你不還讓我將他帶回來嗎?而且,你也說過,只有他才能幫我守住活蠱人墓嗎?”
桃紅這話似乎提醒到了這蠱王,他猛地僵住撫摸自己長發(fā)的手,渾濁不堪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桃紅,一副深思的模樣。
而我就在趁他深思的時候,身子快速的一蹲,撿起地上的匕首,幾乎是想都沒想的朝這個男人的胸口處扎去。
只聽“噗哧”一聲,我的匕首插進(jìn)了蠱王的胸口里,我嚇得手立馬松開了刀柄,身子倒退了數(shù)步,呼吸困難。
我還是第一次拿匕首傷人,所以,分外緊張。
就在我匕首戳進(jìn)蠱王的胸口之后,只聽他“嘶”的喊了一聲,似乎是吃痛了,抬起頭朝我憤恨的剜過來。與此同時,那些勒住樊守身體的蛇也漸漸松開了力度,樊守得以恢復(fù)自由。
只見他癱倒在地上坐著,隨即大口大口喘息了一下,就重新起身,趕緊抓起我的手和桃紅的手就往門口處跑去,“快走,離開這惡魔越遠(yuǎn)越好!
而桃紅死活不肯離開,“不,我離不開!要走你們走吧!”
她不但不離開,還掙脫出手,跑過去要拔掉我插在蠱王胸口里的匕首。
樊守見狀,恨鐵不成鋼的大喊質(zhì)問她,“你究竟為什么要護(hù)著這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