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司馬昭偶染風寒,士卒多被凍病,在弘農(nóng)休整!饼嬊喙笆值馈
冬季行軍本就是大忌。
楊崢從涼州往關中走,越走越暖和,而司馬昭大軍從東往西走,自然越走越冷。
劉珩伸長耳朵,剛好聽到,咋咋呼呼道:“那還等什么,趁他病要他命,現(xiàn)在就去弘農(nóng)砍了司馬昭的賊頭!”
孟觀與龐青同時投來一個白眼。
文鴦來了之后,劉珩人也低調多了,主動讓出涼州第一猛將的位置,非常謙虛的自稱第二猛將。
“弘農(nóng)乃天下重鎮(zhèn),易守難攻,北扼黃河,東靠函谷關,有崤函之固,兵家之要地,司馬昭十三萬中軍,你這涼州第二猛將也沖不到他面前啊。”孟觀一邊解釋一邊打趣。
周圍人一陣哄笑。
“笑什么!”劉珩惡狠狠的朝周圍呲牙咧嘴。
雖然第二猛將的水分很大,但憑著他一身的蠻力,加上狼牙棒,軍中還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仁武說的不錯,我們的確可以去弘農(nóng)會一會司馬昭!”楊崢被劉珩的話啟發(fā)了。
打不打再說,但幾萬騎兵突破黃河,繞過潼關,劫掠河東,兵臨弘農(nóng),帶給司馬昭的沖擊卻是無比巨大的。
別以為縮在崤函或者渭南就是安全的。
我可以兵臨弘農(nóng),就可以掃蕩并州、南陽、河北等地!
周圍將佐都因楊崢天馬行空的想法而驚訝。
“水之行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楊崢緩緩道。
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每說一個字,就吐出一團白氣。
紙上談兵不可取,但紙上兵法可以拓展將領的思維深度。
楊崢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型的帥才,所以苦讀兵法,實戰(zhàn)配合理論,然后才能融會貫通不拘一格。
當然,這只是楊崢的個人理解。
一出道就是絕世名將的,也大有人在。
將佐們立即拱手,“君侯英明!”
“那就啟程,讓司馬昭看看我們涼州將士的英姿!”楊崢沉聲道。
“遵令!”
風雪中,五萬步騎繼續(xù)跋涉。
路過蓮勺、重泉等數(shù)個小城,城上幾個守軍一見到?jīng)鲋蒡T兵,便主動打開城門。
城內總共也沒幾個人,沒有任何防守價值。
到了臨晉,守軍如臨大敵,城墻上刀矛林立,士卒哆哆嗦嗦林立于風雪之中。
司馬家的大旗在風雪病懨懨的耷拉著。
“某聽說司馬亮有瘋病?”楊崢問道。
“稟君侯,那是司馬干,正在武關防守。”龐青道。
司馬家的氣運全在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三人身上,剩下的基本都是庸碌之輩。
司馬望貪財,司馬干有瘋病,司馬炎好色,兒子司馬衷是傻子……
只有一個司馬攸還算不錯,稍有才干。
司馬亮是司馬懿的第五子,若有本事,早就被士族們吹捧上天。
“孟觀,給你五千步卒,在此地堵住司馬亮,構筑營壘!
如果大軍渡河,深入河北,那么臨晉就成了重點,潼關的司馬班與長安的羊祜說不準就會支援過來,堵住楊崢的退路和糧道。
當然,楊崢也希望羊祜能從長安鐵桶里面出來。
眼下形勢,除了司馬昭,誰敢露頭,楊崢就立刻調轉矛頭先打誰!
所以未來的決定性大戰(zhàn),很可能還是在臨晉。
“唯!”孟觀拱手應命。
正在此時,斥候便來匆忙來稟報,“君侯,河東太守王卓領軍民鑿穿河冰、毀壞渡橋,在東岸設置鹿角、營壘!”
楊崢一愣,還真有人不開眼,原本只想路過河東就算了,沒想到人家主動上來挨刀子!
河東郡異常富庶,本身就是一個糧倉,境內還有大型鹽湖。
當年杜預的祖父杜畿經(jīng)營河東郡,政績?yōu)樘煜碌谝弧?br />
曹操與馬超潼關大戰(zhàn),全由河東郡輸送十萬大軍的糧草,前后持續(xù)半年,直到戰(zhàn)爭結束,河東還能剩下二十萬石糧食。
拿下此地,楊崢可以不依賴后方補給。
“河東太守王卓,太原王氏出身,頗有名聲,但政績一般,未曾領兵出戰(zhàn)過!饼嬊嗪芸煸诟鞣N小本上找到記載。
“此人愚不可及,他還能把整條黃河都鑿開不成?螳臂擋車!”楊崢抖了抖身上的雪粒,“諸軍聽令,隨吾拿下河東!”
“遵令!”
第四百九十四章 河東
大地一片雪白。
被鑿開的黃河水重新洶涌。
這給了東岸守軍不少信心,在他們眼中,這種天氣下出戰(zhàn),無疑是找死。
不少人還暗自埋怨太守多事。
涼賊都沒招惹河東,河東反倒先去招惹他們。
風聲呼嘯中,似有隱隱雷聲由遠及近。
士卒們望向天空,卻只有一片蒼白,幾片雪花飄落。
但很快,雷聲從三面而來,連大地都跟著震顫起來。
“騎兵!是騎兵!”幾個蒼發(fā)老卒歇斯底里的呼喊著。
營壘之中的士卒不是端起長矛,而是驚恐的望著周圍,仿佛在確認老卒們的話是真是假。
心理上僥幸,讓他們措手不及。
為什么會渡過黃河?又為什么會在這么冷的天發(fā)動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