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和老道長同時拿出了手中劍,阿丁眼里盡是恐懼。
原以為樹林里又得鉆出什么東西來,誰想一陣響動之后,驀地聲音頓住了……
一秒,兩秒,世界突然死一般的沉靜。
這種突然間的靜寂,似乎預(yù)示著一場暴風(fēng)雨即將到來。
我將阿丁拉到面前來護(hù)住,回頭看了老道長一眼,他大概也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巨大的危險,神色緊凝,急急坐在地上打起道家訣扣。
就在老道長剛要閉眼凝神之時,嘩啦一下子,夜空里突然從樹稍上鉆出千萬只蝙蝠一起向我們撲來,轉(zhuǎn)眼間黑壓壓一片讓夜空不見半點(diǎn)星辰,濃濃的腥臭味在他們翅膀顫動下只沖鼻息。
別說我和阿丁,就連老道長都沒有看過這么多的蝙蝠同時出現(xiàn),下意識里我們都驚叫一聲。
“阿丁,快用衣服包住頭,快。”我和老道長急將阿丁護(hù)在中間,一邊用衣服擋住自己的頭,一邊揮劍打向那些面目猙獰的蝙蝠,可恨,他們太多了,大有種無孔不入的感覺。
轉(zhuǎn)眼間手臂上腳上已經(jīng)被咬了幾口,而老道長的身上更像是穿了一件蝙蝠外衣似的,道袍上掛了密密麻麻不少。
“道長,快用你的袍子護(hù)住阿丁,我們往帳篷那邊走。”眼看著數(shù)量太多,手里的銅錢劍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我上前去拿起兩根柴火瘋狂地?fù)]舞著。
看到火光,那些蝙蝠果然漸漸減慢了攻擊速度。
老道長一聲悶哼,他護(hù)著阿丁,我在他們面前揮舞著火把,三個人狼狽地往帳篷那邊退。
“沙沙……沙沙……”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意圖,那些剛剛才歇到樹上的蝙蝠再度飛了起來,他們?nèi)歼诔霭籽,面目猙獰地?fù)淞诉^來。
一般來說,蝙蝠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更何況是這種大規(guī)模的,而且他們的樣子好像都很憤怒,兇殘到好像要撕碎我們似的,想必是有黑月派的人在控制它們。
身后突然傳來老道長的聲音:“丫頭,不好了,這些蝙蝠想要掀倒帳篷!
我大驚回頭看了一眼,可不是,只見有大半的蝙蝠正密密麻麻地蹲在帳篷上,別看它們個頭不大,可是數(shù)量眾多,他們很有秩序的一起上竄下跳幾下,之后,那帳篷便塌搭了半邊。
“只能往森林里退了,至少有樹森阻礙它們飛行。”
老道長答應(yīng)了一聲,我們再度想要往森林那邊去,蝙蝠的尖叫聲彌漫在夜空里,突然覺得一老一小的命都懸在自己手里,我咬牙使出手上每一分力道去揮動著柴火。
卻沒料到一只蝙蝠驀地飛來抱住我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去。
“!”他尖尖的牙齒似乎穿透了我的骨頭,疼得忍不住大叫一聲,手里的柴火掉了。
“丫頭,阿丁不對勁兒!眳s在這時候,老道長叫道。
從一開始蝙蝠出來到現(xiàn)在,阿丁一直悄無聲息地被老道長護(hù)著,我只當(dāng)他為了不讓我們分神,所以才忍住不叫而已,此時聽老道長一說,急急扭頭一看。
只見暗光中,阿丁張著小嘴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他的眼睛漸漸變成了像玻璃球一樣的透明紅色。
“不好了,阿丁要變!崩系篱L已經(jīng)被蝙蝠抓得發(fā)髻凌亂,額頭上也有血痕:“他可能是太關(guān)心你了,看到你受了傷,所以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此次要是阿丁變了,會一墜入魔的!
我心里一痛。
“阿丁!倍紫律碜泳o緊的抱住他:“阿丁,冷靜一點(diǎn),我沒事,也不痛,如果你不聽我的話,那我只會更心痛,明白嗎?阿丁……”
就在這時候,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他如風(fēng)如影,如幻如夢,似乎只在我們周圍輕輕地轉(zhuǎn)了一圈,那些蝙蝠便如落雨一般盡數(shù)掉到了地上。
黑暗中,來人隨著蝙蝠雨飄飄落地。
那頂寬大的斗立帽黑紗下,是一張蒼白沒有表情的臉。
阿丁軟軟地癱在我的懷里,兩眼顏色轉(zhuǎn)為正常輕輕瞌上,像是睡著了似的。
我和老道長同時回頭看著這個人,心里泛起一陣難受,老道長踉蹌?wù)酒饋,手持五帝錢痛心的指向他:“小白,你真的入了黑月派!
小白冷冷地睨著我們:“是,我已入了黑月派,你們不必再找我。”
“不可能!蔽彝葱牡拇蠼校骸靶“祝闶遣皇潜凰麄兿铝诵M,你是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們的,對不對?”
“那么……剛才我使的那些手法是什么?”小白冷冷地問。
沒錯,他剛才出來那一招,不是凡人能夠做到的,可我和老道長依然啞然的搖頭,這個活生生的現(xiàn)實(shí)擺在眼前,只覺得有種晴晴天霹靂的感覺。
“好,你入了黑月派,那就意味著和正宗道家已是世仇,今日相見,就讓貧道我殺了你這孽徒為民除害!鄙磉叺睦系篱L在震驚之后,火冒三丈地持著劍就躍上前去。
我張了張嘴,想要叫他,哪知只覺得一道冷風(fēng)掠來,同時小白已經(jīng)轉(zhuǎn)眼站在身前,他手里有一把銀色的小劍,那劍就架在我脖子上,冷聲對著撲了個空的老道長:“想要?dú)⑽遥蚁葰⒘怂。?br />
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傳來剌乎乎的痛,可我卻突然釋然了:“小白。”我看進(jìn)他的眼睛里,不退反而往前一步:“我不信你是黑月派的人,除非你真的下得了手殺我。”
“別逼我!毙“纂[在黑紗下的臉上,目光一縮,同時他自己反而退了一步。
“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回來吧,我們一起面對。”我拉住他的手腕:“阿寶也來了,她很擔(dān)心你……”
“為什么你們還是不明白!毙“昨嚨匾幌滤﹂_我的手,他神色一緊:“快離開這里,再也不要找我。”
‘!!
空靈的鈴聲突然在寂靜的樹林里響起,小白的表情變得有些緊張,我知道他又要走了,急急伸手去拉他:“小白,別走!
可他現(xiàn)在的身形快如疾風(fēng),我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他還是如鬼魅一樣急急掠進(jìn)了樹林里消失不見了。
一愣之后,老道長重重地跺了下腳:“混賬混賬,他為什么就不能明白說呢。”
道長的袍子被撕壞了,身上還掛著幾只已經(jīng)死去的蝙蝠尸體,手背上也有道道抓痕,我壓著心里的難受把阿丁放進(jìn)另一個沒有倒塌的帳篷里,然后去將老道長扶過去坐下。
“小白被那個有鈴鐺的人給控制了,他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不過,剛才要不是他出手救了我們,我們恐怖得被這些蝙蝠給撕碎,現(xiàn)在好了,至少我們可以確定,小白絕對不是黑月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