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剛想說沒有,就聽見角落里傳來了一個尖細而緩慢的聲音:“這個房間里有一個暗道!
“誰?”
蕭寒立時大喝。
我手撐著桌子,將頭轉(zhuǎn)向那個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
那邊的桌椅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小方桌上甚至還放著一根已經(jīng)燃到頭的蠟燭。
我微微瞇了瞇眼睛,一邊奇怪的想著,這陰間司怎么還能點燃燭火,一邊又覺得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聲音有些熟悉。
片刻之后,小方桌動了動,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從下面現(xiàn)了出來。
我啊了一聲,看清那人的樣子之后詫異的低呼:“小綠?你怎么在這里?”
“哦!毙【G笨手笨腳的從桌子下面爬出來,站起身之后又慢吞吞的拍了拍根本就沒有臟的衣服,“小道士,我在這里等你來!
久了沒有聽見她這機械般的聲音,我還有點不習慣,過了有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等我?你知道我女兒和我朋友在哪里……嗎?”話說到一半,肚子就又開始痙攣。整個身子都變得有點沉甸甸的,我伸手摸上肚子試著用灌輸靈力的方法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后艱難補充了一句,“剛才你說的那個暗道在哪里?”
小綠沒有回答我,事實上從她站起來之后,她的視線就鎖在了蕭寒身上。我轉(zhuǎn)頭看了蕭寒一眼,還沒有說什么,蕭寒就突然不耐煩的朝小綠說道:“她問你話,快些回答,我可沒有時間陪你耗!
小綠臉莫名的一紅,說話有些結(jié)巴起來:“我、我沒有和你耗,我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真實要急死了,要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的沒有辦法動彈,恐怕我真的會忍不住上去掐著小綠的脖子使勁搖。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么久,小綠終于慢悠悠的開口:“她們躲在暗道里面啊,因為你一直沒有回來,那些鬼差又在試圖破開你的陣法,所以我就讓她們躲進去了!
“暗道在哪里……”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小綠哦了一聲,往旁邊走了兩步,又伸手指了指小方桌下面:“在這!
話音剛落,蕭寒便從我身后走出來,三兩步到了那小方桌面前。
他的手動了動,下一刻,那方桌下便出現(xiàn)了一個能容下一人走過的洞口。
我頓時驚詫不已。
我到這里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卻從來都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這么一個暗道。但是現(xiàn)在并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強忍住劇痛,我腳步有些踉蹌的走過去,和蕭寒一起往下看去。
那暗道黑乎乎的,除了靠近洞口的幾步臺階之外,便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試著輕輕喊了一聲糖糕的名字,小綠擺擺手說:“她們在很里面,你在這里喊是聽不見的,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真誠,并沒有哄騙之意。但長久以來的戒心,還是讓我忍不住反問:“鬼邪之氣開始在陰間司彌漫的時候,我便在寢宮里面畫了符陣,那時候并沒有看見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小綠驚奇道:“為什么你要問我是怎么進來的?我根本沒有從這里出去啊!
“你沒有從這里出去?”這回我是是真的吃驚了。
小綠身上的鬼氣很重,她要是一直留在這寢宮里面的話,我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不對。
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剛才她現(xiàn)身之前,我和蕭寒也是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想到這里,我遲疑道:“你會隱去自己的氣息?”
小綠一臉茫然:“隱去自己的氣息?我有這么厲害嗎?”
“……”
算了。
我不想問了,她這個迷迷糊糊的樣子,就算再問下去,也不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
“下去看看吧!笔捄f。
我嗯了一聲,又退了兩步朝寢宮大門看去。
那些鬼差還沒有回來,現(xiàn)在也沒有看見江楚城的影子,我們應(yīng)該是還有一點時間。
“這寢宮之中沒有符陣了,咱們下去就看不見外面發(fā)生的事,得重新畫一個。”一邊說我一邊看向蕭寒。
“用我畫嗎?”蕭寒問。
我搖搖頭,和他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移動腳步開始在地上畫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鬼了,畫出來的符陣鬼氣太重,可能會起到反效果,還是我來吧。”
這個符陣也只是拖延時間用,所以畫起來并沒有花掉太多的時間。畫好之后,我還特地關(guān)上了門,而后對蕭寒說道:“走!
……
暗道里是一點光都沒有,下去之后我便點燃了一張符紙,這才得以看清四周。
半空中有黑色的小顆粒飄浮,這是我之前從來見過的,就連上面的氣息也十分的陌生。而且每當那些小顆粒過來附著在我身上之后,剛剛才好一點的肚子,就又開始一陣一陣的鈍痛。
“……是邪氣溢出之后表現(xiàn)!笔捄舶l(fā)現(xiàn)了這東西,一邊說一邊揮著手讓那些顆粒離我們更遠一些。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訥訥的想著那個人身上的邪氣竟然已經(jīng)到了這種外現(xiàn)的地步嗎。
因為暗道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所以我們?nèi)齻只能一前一后的走著,小綠走在最前面的,我在中間,蕭寒殿后。
除了那些黑色的顆粒,暗道里面的陰氣也比外面重許多。腳下的地踩著很松軟,但是每一步我都覺得自己走的有些艱難,再看看小綠和蕭寒,他們倆倒是一點事都沒有。稍稍一思忖,我便明白過來這應(yīng)該和我的身體還是生人有關(guān)。
這一路走的略微有些壓抑,空間的狹窄再加上不斷襲過來的陰氣和邪氣顆粒,都讓我覺得有些難受。但是好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后,視野總算是變得開拓起來,而同時,我也聽見了溫禹的聲音。
“……啊啊啊我不想和你說話了,為什么你娘那么積極樂觀,會有你這樣一個消極的女兒?渾身上下充滿了負能量,再跟你待在一起我就要窒息啦!”
我心頭一喜,還沒有出聲,就聽見糖糕悶悶道:“不說就不說,我也不想和你說話!彼D了頓,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娘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什么事?怎么辦啊溫禹,我好擔心,娘會不會出什么事?爹不會揍她吧?我還是去找找她吧!
“哎呀放心吧,你爹可疼你娘了,他揍你還可能揍你娘……喂!慕翎!你去哪里啊!回來!”
我加快了腳步,從那狹長的暗道出來之后,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糖糕皺著眉頭,一副雄赳赳氣昂昂打算來找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