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我沉默的將視線轉(zhuǎn)向糖糕,她和江楚城的影子你來我往的過著招。雖然看起來她占下風(fēng),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有所破損,但是和剛才比起來,她似乎已經(jīng)能夠躲開影子的進攻。
只是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她一邊跑,還一邊嗚嗚咽咽的喊著爹,那樣子就像是江楚城真的在揍她一樣。
“是不是和你很像?”
江楚城摟緊了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我撇了下嘴:“哪里有?我什么時候被你打的這么慘過?”
他湊過來親我一下,貼著我的唇瓣說:“我舍得打你嗎?”
我正要開口,卻赫然發(fā)現(xiàn)他眼里又有黑氣纏繞上來。
于是我不動聲色的伸手摸上他的額頭,那黑氣果然立刻就消失了。
之前有一次也是這樣,那時候他的眼睛甚至還有變成了那種沒有眼白的樣子。我當時都能看見那微微泛紅的鬼邪之氣的從他的體內(nèi)溢出,鬼使神差的將手覆上他的額頭,下一秒就發(fā)現(xiàn)那鬼邪之氣縮了回去。
這發(fā)現(xiàn)讓我無疑是很驚喜的,因為這就是在間接的說明我是能夠幫助江楚城抑制他體內(nèi)的鬼邪之氣,也就更加沒有了離開的理由。
“怎么了?”
大約是見我一直看著他,江楚城不由得低聲問道。
我搖搖頭,用余光瞥了一眼糖糕,見她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開始在想著辦法反擊影子,終于是松了一口氣。過后我動了動身子,想在江楚城懷里調(diào)節(jié)一下位置,但是怎么都覺得不是很舒服,這樣來回扭動了好幾次之后,他忽然摁住了我,聲音變得有些沙。骸棒醿,莫要再動了!
我啊了一聲,起先還有些茫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等抬頭看見他眼里的某種情愫時,這才猛然醒悟過來,頓時嚇得四肢僵硬不敢再動。
江楚城被我這個動作逗笑了,俯下身子湊在我耳邊說了句:“翎兒看起來好像十分害怕!
我有些窘迫的說道:“哪、哪有!
江楚城又輕笑一聲,抬手讓我更加靠近了他一些,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是嗎?那為何要離我這么遠?”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每次都用這種聲音和我說話,他一這么說,我就感覺自己耳朵也要跟著懷孕了,免不了說話又結(jié)巴起來:“我、我我才沒有好不好?”一邊說我一邊推著他的身子,“你離我遠一點啦,糖糕還在呢,能不能不要在她面前這樣!
然而這些話說著,對江楚城來說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從他在雜貨店那種隔音效果差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方,都能拉著我一起睡覺來看,我就已經(jīng)知道,他在這方面是根本都不知道要收斂。再說的遠一點,當初寶寶還沒有沉睡的時候他都能自動把寶寶給無視掉,由此可見,他是一點都不在乎這些的,反而還以此為樂趣。
果然,江楚城聽見這些之后只是扯了扯嘴角,不但沒有按照我說的離我遠一點,反而還壞心眼的貼近了我,說道:“她現(xiàn)在忙著到處逃跑,不會有時間看過來的!
我:“……”
我要哭了,深深的覺得跟這個人有時候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于是干脆從他懷里坐了起來,誰知道剛一動作,就被他伸手一拉,從原先的側(cè)坐變成了和面對面坐著。
而由于我剛才從他懷里跳起來的那個動作,這一次他干脆用兩只手環(huán)住了我,任憑我怎么動都沒有辦法掙脫。
不遠處是糖糕再一次被揍得鬼哭狼嚎的聲音,我抬眼看去,卻見她又被影子捉住了。這一下影子似乎是打算用術(shù)法對付她,糖糕眼眶紅紅的,喊叫的聲音已經(jīng)近乎沙啞。
而我在這邊也被江楚城抱得很緊。
從某些方面來看,還真是有種異曲同工之妙。
這回我也不動了,干脆安安靜靜的摟著江楚城的脖子,又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我能感覺到他體內(nèi)的鬼邪之氣在亂竄,但是每當那股氣息翻涌著要上來的時候,就會被他壓制下去。
“六哥!
我喊了他一聲。
“嗯?”
“如果有一天你控制不住鬼邪之氣了,是不是就會再次忘記所有的事?徹徹底底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江楚城沉默了一下,過后偏過頭吻了一下我的頭發(fā),問道:“怎么突然想到會問這個?”
我說:“想有一個心理準備。”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先前你得走得很近了,我才能感覺到你體內(nèi)的邪氣,但是現(xiàn)在我們倆還有些距離,我就已經(jīng)能夠察覺到你身上那股異樣的氣息了!蔽乙贿呎f一邊抬起頭,有些發(fā)怔的看著他,喃喃的繼續(xù)說道:“我們是不是時間不多了?”
這又是一個有些傷感的話題,每次說起這些時候,我情緒就會變得有些低落,但是又覺得憋在心里面會不舒服。
江楚城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低沉的聲音讓我感覺十分安心:“什么時間不多了?”
我捏了一下他的脖頸,小聲說道:“不要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鳖D了頓,我又說道,“先前我同你說過,幾日前我察覺到鬼母寢宮的方向有異樣,像是有誰潛入,你可有派人去看看?”
江楚城語氣平平的答道:“其實在你同我說之前,我便已經(jīng)有所察覺,早已派人去查探過,但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
雖然他這么說,但是一想到那股讓我倍感熟悉的氣息,我就覺得心里十分的不踏實,于是沉下聲音,十分認真的對他說道:“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讓守在外面的鬼差放松警惕。清寂太狡猾了,我們只要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話剛說到這里,江楚城就伸出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牽著鼻子?如何牽著?可是這樣?”
“六哥!”
我佯裝憤怒的拍掉了他的手,氣鼓鼓的想著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心開玩笑。
他笑了兩聲,過后又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臉,淡淡道:“先前幾次聽你說那清寂,似乎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你覺得,我會比他差到哪里?”
我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我心里,他可是比清寂還要厲害得多的。
他說:“那翎兒三番五次這般說,又是何意?”
他伸手將我耳邊散落下來的的頭發(fā)重新攏在耳后,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讓我想起他之前就愛這般親昵的對我,正如他所說,雖然有些事情他不記得了,但是身體上的習(xí)慣卻是不會發(fā)生改變的。
而在我開口之前,他又繼續(xù)說道:“不過是一只有些本事的孤魂罷了,倒還不至于讓我懼怕!
他這口氣實在是傲得很,雖然知道他沒有吹牛,但我還是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雖說他不及你厲害,可要是萬一他真和鬼母聯(lián)手,在鬼母給你重塑魂魄的時候,讓鬼母做了手腳,那之后你要是真的抑制不住自己體內(nèi)的鬼邪之氣了,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避免的事?”
“會!
話音剛落,他便斬釘截鐵的回答我。
他的目光深沉,看向我的時候讓我沒由來的心尖一顫,而后聽他繼續(xù)說道:“之前我已經(jīng)同你說過,若鬼邪之氣真的將我控制,那么或許,我便會成為你最大的威脅!
我接口道:“所以為了我,你要努力的不被鬼邪之氣控制!闭f完還沒等到他的回答,我就又補充了一句,“實在不行,我也是可以幫助你抑制的!
江楚城聞言頓時好笑道:“凈化我嗎?”
我沒好氣打了他一下,哼道:“對啊,凈化你。反正你要是之后真的被鬼邪之氣控制,做出一些危害陰陽兩界的事,我也是要收拾你的,還不如在你尚有理智可言的時候,讓你不反抗的被我消滅!
當然我都是開玩笑的,但這個家伙又開始帶著調(diào)侃意味的、十分認真的思考起了我的話。并且摟在我背后的手,也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他啞聲道:“哦?那翎兒倒是打算如何對付我?”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我的腰間。
我:“……”
我忍無可忍的拍掉他的手,直覺這人真是越來越?jīng)]個正行了,還好那邊糖糕被揍得根本沒有功夫來看她爹娘究竟在做什么。
于是我想了想,像模像樣的說道:“先用陰陽術(shù)將你困住,讓你沒有反抗的余地,然后再慢慢的想要怎么收拾你……算了算了,留著你也是禍害,還是直接用紫符滅了元神吧,省得夜長夢多!
我被他那戲謔的眼神看的頭皮發(fā)麻,臉還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于是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趕緊改了口。
“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苯歉胶椭,甚至還一本正經(jīng)的和我討論起要怎么才能快速,并且有效的殺掉自己。
我真是胡子都要被他氣出來了,只好和他換了話題。
我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忽然想到一件事:“寶寶好像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名字,要不趁著現(xiàn)在給他起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