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了句當然。
陳陽立刻道:“那你趕緊幫我?guī)退甙桑F(xiàn)在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早上起來就覺得身上根本汽車碾過似的,痛得要命!再這么折騰下去,恐怕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句話,想了想,我說:“你再把你惹上這女鬼的經(jīng)過給我說一遍吧!
陳陽有點不耐煩:“楊天不都和你說了嗎?怎么還要問?你是捉鬼的還是搞偵查的?”
我說:“我是捉鬼的沒有錯,但是我也要知道這只女鬼究竟為什么會纏上你,不然我怎么能找到她,然后把她送走?”
陳陽還在跟我打太極:“她不就在我的旁邊嗎?你剛才為什么不直接把她弄走?現(xiàn)在又說要找她?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好脾氣的繼續(xù)說道:“剛才那個不是她的本體,厲鬼分為很多種,那只女鬼怨氣深重,已經(jīng)成煞了,這種鬼是可以分成很多只的,要找到本體并沒有那么容易。”
這一點我沒有騙他,因為剛才看見那只女鬼掐著陳陽的時候,我便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按理說她要是想掐死陳陽的話應該很簡單才對,但是直到我回來,那女鬼都沒有掐死他,包括剛才我用符箓送走她的時候,她也是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
怎么看都是有點太奇怪了。
聽我這么說,陳陽皺起眉,雖然不是很情愿,但還是和我重新講了一遍。
他說的和楊天說的沒有太大的出入,只是他提到他和他女朋友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那女鬼還上來問過他能不能帶自己一程,而這一點卻是楊天沒有和我說的。還有就是后來他并不是和寢室摔下去的,而是從自己家里。
前面一個還好說,有可能是楊天不記得了,但是后面這個地點的差別,還有有點太大了。
聽完之后我沉默了一陣,對陳陽說:“你把那女鬼墳頭的具體位置給我說下,一會兒我去看看!
“一會兒?”陳陽提高了聲音,“你一會兒去?”
我點點頭:“對啊!
陳陽舔了舔嘴唇,過了一會兒才說:“現(xiàn)在去會不會有點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
我擺擺手,示意不要緊,和他說晚上去才能看見更多的東西。
而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擔心白天會有太陽,這樣我就沒有辦法盡快的擺平這件事。
聽我這么說,陳陽還想要說什么,他喉嚨滾了滾,而后對我說道:“我給楊天打個電話,讓他和你一起去!
我頓覺驚奇:“讓他跟著我做什么?難道他也會捉鬼?”
“不、不是,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去那種地方到底還是有點不安全吧?額,有個男生陪著,我覺得應該好一點。”陳陽這么和我說。
這就讓我更加奇怪了。
我一個陰陽師,每天都是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還有什么不安全的?而且陳陽這個樣子,倒是讓我覺得他好像是在掩飾什么。
我摸著鼻子想了想,又覺得可能是我錯覺了。
最后在我的堅持下,陳陽還是放棄了給楊天打電話。他把那個墳墓的地址給了我,我發(fā)現(xiàn)路還有點遠,在城郊附近,就算是打車過去也至少要兩個多小時。
走之前我特地在病房里比較隱蔽的位置貼了幾張符箓,而后又把疊成三角形的黃符給了他。陳陽當時沒有接,我只好放在他的床頭。
出病房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掛在走廊上面的電子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點多了,這一來一回至少要用去我五六個小時的時間。
我癟癟嘴,想著今天我是不用考慮睡覺了,還好下午打了個盹。
讓我有點意外的是,秦南居然還在樓下等著我?匆娢页鰜,他立刻迎了上來:“楚老板!”
我啊了一聲,問他:“你怎么還沒走?”
秦南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天有點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他話說了一半,就自己轉了話鋒,“你現(xiàn)在是要回去嗎?我送你吧?”
“不……”我說,“我還有別的事要做,沒事的話你先回去吧,謝謝啦!
邊說我就邊往外走。
秦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我下了臺階之后,他又突然追上來,問道:“那個,楚老板!”
我轉頭看他。
他深吸了幾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對我說:“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和你一起吧?說不定還能幫上你的忙!
我揉了揉眉心,想著還好糖糕不在這里。過后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對秦南說:“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可是!”秦南提高了聲音,又兩步跑下來,站在我面前:“你現(xiàn)在要是走的話,你女兒豈不是一個人在店里面,要不要……”
“秦南。”我喊了他一聲,語氣平平,“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需要,你這樣做只會給我?guī)砝_!
秦南訥訥的看著我。
去那女鬼的墳頭之前我特地回去了一趟,跟糖糕說今晚不會回來,讓她自己一個人早點睡。原本我是想帶著她一起去的,但是后來想想還是作罷了。
大晚上的,愿意去城郊的車子并不多,好不容易碰上一個還只愿意把我送到山腳下的公交車站附近,我要走上去還得花上一段時間。
下車之后我又走了大概快一個小時,終于找到了陳陽說的那個墳頭。確切的應該說是,陳陽和楊天口頭上的那個墳頭。
月色撩人。
清亮的月光被樹葉間的縫隙剪碎,借著這微弱的光線,我看著面前這個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小山包,意識到了一個稍微有點嚴重的問題:我被楊天和陳陽騙了。
從山腳一路上來,我連一個墳墓都沒有看見,更別說是鬼了。
我摸了摸鼻子,終于有點明白之前我一直覺得楊天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就如同我之前所說,陳陽的故事他知道得太詳細了,就像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樣。而且他倆說的話除了那一兩處不一樣之外,其他的字幾乎是分毫不差。
簡直就跟事先寫好了稿子背下來一樣。
可是我有點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錢楊天是沒有少給,難道說他們就是為了騙騙我,又或者是要做什么,才故意把我引到這里來的?但是那女鬼的怨氣并不是像是假的,她的的確確是想讓陳陽死。
還是說這件事有什么細節(jié)被我忽略了?
“哎……”
想不通。
我嘆了口氣,只覺得這陰陽師是越來越不好做了,要抓鬼又要推理,有時候還要莫名其妙的被騙,看來下次再有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要考慮先問問,是直接抓鬼還是間接抓鬼,又或者是要等我自己慢慢想著去抓鬼?
一邊這么想著,我一邊摸著手腕上的幽冥鏈慢慢往下走。
幽冥鏈上的光澤越來越暗淡了,我想到了下午我莫名的從椅子被抱到了床上,又想到了糖糕今天反常的表現(xiàn),只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墒俏也桓野堰@件事說破,因為我害怕一旦我真的想明白,這件事就不會再發(fā)生了。
因為打不到車,我只好自己走路回去,回到店里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本來一晚上打了個空手回來我就有點不太好,結果沒想到回來還能看見讓我更加不好的一幕:店門口又出現(xiàn)了幾個碗,滿滿的白米飯,上面插著一炷香。
我過去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這一次居然有十二個碗,加上之前的那幾個,我都已經(jīng)收走了有十六個碗了。
我頓時覺得頭有點疼。
這是要什么?打麻將都能湊四桌了,難道是這附近的野鬼在提醒我,給它們燒點錢?
正這么想著,糖糕突然探著頭出來,喊了我一聲:“娘,你回來啦!
我嗯了一聲,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看那幾只碗,問道:“這東西到底哪里來的呀?”
糖糕張開手臂朝我走過來,我俯下身將她抱起,聽她說:“之前不是說是誰在請仙人嗎?”
我看了她一眼:“誰說的?我可沒說……”
她說;“我說的呀。”
我:“……”
在我伸手敲她的腦袋之前,她立刻護住了額頭,問道:“娘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那個喜歡你的快遞小哥可是在們哭站了一晚上呢!
她邊說還邊哼哼。
我一臉驚奇;“他站了一晚上?”
糖糕說:“對呀,之前還一直過來問我你去了什么地方……娘,我覺得吧,爹可能真的要醒了!
她說著說著就突然冒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我覺得我有點不是很想搭理她,可是她依舊在不依不饒的問我:“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
我哦了一聲:“為什么?”
她說:“因為我覺得你好像要出軌了。”
“……”
我終于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捏了她一下,咬牙道:“江慕翎,你信不信我就這么把你丟出去?”
糖糕嘿嘿一笑,抱著我的脖子說:“娘你舍不得啦!
我冷哼一聲沒有再理她。
下午楊天又找了過來,原本我是不打算見他的,從城郊回來的路上,我還在琢磨把錢給他退回去。但楊天死活不同意,央求我一定要把那只女鬼給弄走。
“不退錢也行,但是你們得和我說實話,那只女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