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手腕上的珠子,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我們都不認識這方面的人,找誰呀?”
我這一問,許小北也犯了愁。
就在這時候,已經(jīng)走出十多米遠的周楠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頭不耐煩的朝我們喊著:“我說你倆今天是吃豬尾巴了嗎?走這么慢?”
“來了來了……剛才我鞋帶掉了,拉著小北呢!
我和許小北對視了一眼,趕忙跟了上去。
周楠甩了個白眼給我,那一瞬間,我看見她的臉變得烏青。
“就你他媽事多,煩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這話一出,周楠也愣住了。
“我……我剛才,我的媽呀,小阮你別生氣,我不知道怎么了,剛才……”
周楠激動的跟我胡亂解釋著,一邊說,一邊就要上來拉著我的手。
但她好像完全不知道控制力道,就那么一下,給我的手腕捏的生疼。
“啊啊啊,阿楠快放手!好疼好疼!”
我痛得叫起來,周圍路過的紛紛轉(zhuǎn)頭看了過來。許小北見狀趕忙上前拉開我倆:“哎哎哎,周楠周楠,快放手!你給小阮的手腕都要捏斷啦!”
周楠這才如夢初醒,觸電般的放開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突然轉(zhuǎn)身就跑。
“阿楠!”
我捂著手腕在后面大叫,但她就像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一樣,一溜煙就沒影了。
“臥槽!”許小北突然叫了一聲,隨后一臉駭然的看著我,“我他媽……剛才好像看見周楠背上趴了個小孩兒!”
我眼皮一跳,左右看了看周圍,拉著她快步往寢室走,同時不忘問道:“你確定?”
許小北搖搖頭,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起來:“不……不確定,只是那么一晃眼,我也沒有看清楚。”
我倆一路奔到了寢室樓下,可站在門口卻又遲遲沒有進去。許小北站在我身邊,抬頭朝我們寢室的方向看了看,喃喃道:“我說……林阮,要不咱們?nèi)R里請個和尚來吧?”
我頓時哭笑不得。
先不說請和尚來究竟有沒有用,就算是來了,和尚也未必能夠進咱們這宿舍呀!
“怎么辦啊小阮,我現(xiàn)在有點不敢上去了。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接連好幾天做噩夢了,萬一……萬一我剛才要是沒看錯怎么辦?”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好。我沒有跟許小北說,不止是她做噩夢,自從周楠把那鏡子對著我之后,我只要半夜醒來,就會看見一個女人坐在我的床邊梳頭。
程術(shù)在那天現(xiàn)身之后,我也再也沒有看見過,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兒,還是別的原因。
“臥槽……等等,你咯吱窩附近那個腳印,不會是那個東西踩的吧?媽的太嚇人了,不行,我今天不在寢室睡了。再待下去我真的要神經(jīng)衰弱了。走,咱們?nèi)ネ饷孀∫煌戆。我想到我媽好像認識一個懂點兒這方面事的人,明天咱們一起去問問好了!
許小北說著就轉(zhuǎn)身把我往外拉,但下一秒,她突然又啊了一聲。
“遲遲!你回來了!”
這個名字讓我脊背一僵,回過頭果然看見葉弛背著個包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幾天不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清秀的臉上呈現(xiàn)出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那一頭長發(fā)也被剪掉了,短發(fā)干凈而利落,軍綠色的外套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落魄。
葉弛目光淡淡的從我臉上掃過,我有些不自然的別過頭。
“哎,你把頭發(fā)剪了啊,不錯不錯,挺好看的!”許小北看見葉弛十分親熱,上去就想給她一個熊抱,但卻被葉弛不動神色的不開了。
她看向許小北:“怎么站在這兒?沒有上去?”
她頗為冷淡的語氣讓許小北愣了一下,葉弛恢復記憶之后的反差太大了,活生生的就從一個萌妹子變成了高嶺之花。
許小北撓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跟葉弛解釋好。
“怎么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氣有點太生冷了,葉弛輕輕咳嗽了一聲,稍稍提高了音調(diào)。
許小北看了我一眼,說道:“哎……這事兒,遲遲你膽子小,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傊阆葎e回宿舍了,跟我們到外面去住一晚上吧!
葉弛聞言皺起眉,抬頭跟著看了一眼我們寢室的方向,臉色當即一變,不由分說的就從許小北身邊繞了過去,看那樣子應該是要回寢室。
“哎!遲遲!葉遲遲!”許小北趕忙上去拉住了她,眉毛一豎,著急道:“你做什么呀!跟你說別上去了,你會嚇死的!”
葉弛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余光再次從我身上掃過,而后推開了許小北拉著她的那只手,語氣淡然:“我就上去看看!
說完,她就要往宿舍樓上走去。許小北怎么喊她,她也沒有回應。
“哎呀!這個葉遲遲!小阮你看看她,這才幾天沒見,怎么脾氣這么倔了!”
許小北一跺腳,看的出來她是真的替葉弛擔心,她認識的那個葉遲遲是膽小得連聽個鬼故事都能嚇破膽的,可她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早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葉遲遲了。
我嘆了口氣,這一樁事兒還沒解決,又出來一樁,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她相處。
見我半天沒有說話,許小北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林小阮?”
“嗯?怎么?”
“我還要問你怎么了呢!痹S小北皺起眉,“剛才看見遲遲你就有點不太對勁,你倆平時不是最好了嗎,怎么今天見面一句話都沒有說?”
說著說著她就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倆吵架了?”
我有些無奈的瞅了她一眼:“你想太多了!
說完我也大步流星朝宿舍大門走去,身后許小北愣了一下,然后大喊道:“林阮!林小阮!你不要命了嗎!”
“臥槽!我真出去了!不管你倆了!”
葉弛站在宿舍門口并沒有進去,而是抬頭在看著什么。
我站在拐角看了她一會兒,她沉著的側(cè)臉讓我徹底明白,那個葉弛是真的又回來了。
當時的記憶又一股腦的涌出來,在心里翻騰叫囂著。
我閉上眼,無意識在原地跺了跺腳,這才走了出去。
葉弛回頭看了我一眼,清秀的臉上有異樣的情緒閃過,我當做沒有看見,走到她身邊,道:“你看出什么了嗎?”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和她說話,葉弛微微一愣,偏著頭有點不是很想搭理我的樣子而后嗯了一聲:“怨氣沖天。”
說完,她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周楠已經(jīng)在床上睡下了,一進門兒葉弛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團。她抬頭掃了眼周楠的床鋪,默不作聲的把背上的包放在自己的床上,又轉(zhuǎn)身去了陽臺。
我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著葉弛前腳剛跨出去,周楠一個挺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尖聲道:“做什么!”
她嗓門兒本來就大,雖然早有準備,但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葉弛從門邊支了個頭出來,扯了扯嘴角,朝周楠一笑:“怎么啦?我晾衣服呢。”
“別動我的東西!”
周楠陰森森的看著她,后牙根咬的咯咯作響。
葉弛隨即把手伸出來晃了晃:“你看,我什么都沒拿呢!
“別動我的東西!
周楠又重重的重復了一邊剛才的話,可還沒等葉弛回答,她就突然從床上跳起來,直奔葉弛而去!
“阿楠!”
我倏地站起來,想要沖上去攔住她。但周楠的速度太快了,就這么一眨眼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沖到了葉弛面前。
葉弛站在那里沒有動,她面色沉著,等到周楠近身的那一刻,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往周曼的眉心一點,周楠立刻就安靜了下來,躺在她的腳邊不動了。
葉弛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我還是走過去和她一起把周楠扶上了床。
葉弛就著手上的血,在周楠的床的兩頭畫了個類似符文的東西,又在她的床板下貼了幾張符紙,一切都弄好之后,她轉(zhuǎn)頭對我說道:“那個箱子里是什么,你們打開看過嗎?”
我搖搖頭,指指陽臺示意她到外面去說。
“那個箱子是一個多禮拜前收到的,不知道送的人是誰,當時接收的是周楠。”我趴在陽臺上,跟葉弛說著。
現(xiàn)在正是吃飯的點兒,樓下人來人往的,宿舍樓前的樹下站了好幾個眼熟的男生,應該都是在等女朋友一起去吃飯。
“你們沒有打開看過嗎!
葉弛的聲音清清冷冷,我忽然有點想不起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聲音是怎么樣的了。
我回頭看了眼周楠,又收回視線:“沒有,江楚城之前囑咐過我不要隨便收來路不明的東西。當時看見這個箱子的時候,我就想讓阿楠扔掉,但是她不聽。”
葉弛聽見江楚城名字的時候,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毛,隨后道:“那之后呢?你們就沒有再扔了?”
我搖了下頭:“周楠把那個箱子拿回來的第一天晚上我就看見了不干凈的東西。天一亮我就跟她說扔了,她還是不聽。之后我和小北都試過找機會偷偷給她扔了,但是她完全把那箱子當成了個寶貝,開始還是放床底下的,我倆只要從她床前經(jīng)過,她就會變得十分警惕。”
我頓了頓,問道:“你剛才看出什么來了嗎?那個箱子。”
葉弛說:“我懷疑箱子應該被人下了咒,而里面放著的,說不定是誰的靈牌,周楠應該是那里面的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