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我有些害怕:“找替身?”
葉弛嗯了聲:“這種鬼挺常見的,一般都是趴在人背上,吸干他的陽氣,等他快死了就附身!
他邊說邊收拾東西,我抬頭看了眼時間,快10點了。
“今晚也要出去?”
葉弛聞言,揶揄的看了我一眼:“你害怕?”
我啐了他一口,“誰害怕了?我是擔心你老進進出出一個女孩子的公寓,被人看見了說閑話!
“哦!比~弛上下掃了我一眼,“真沒看出來。”
“……”
見我吃癟,葉弛又無聲的笑了兩下:“放心吧,簡單的障眼法我還是會的,他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說完他又輕聲補充了一句,“恐怕還要再你這里叨擾些日子,希望你不要嫌麻煩!
我一聽,我謝謝他還來不及,怎么會嫌麻煩。倒是這個障眼法我有點感興趣,張口正想問,葉弛卻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
我一聳肩,“好!
這時小鬼也從我身后鉆出來,朝葉弛揮了揮手:“揮!”
這幾天他倆相處得倒是挺不錯,小鬼已經(jīng)不怎么怕葉弛了,不過只要看見他拿出符紙來,立馬就會躥得沒影兒。但奇怪的是,家里的這些符紙對這個小鬼卻沒有一點影響。
問葉弛,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葉弛關(guān)門走了,我便把小鬼拉到身前來,一手托著他,一手點了點他的鼻子:“真奇怪,找了這些天,一點關(guān)于你的媽媽的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說起來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呀?”
“找到媽媽了!找到了!”
聽見我說這個,他立刻瞪圓了眼睛糾正我。我失笑,拍拍他的頭,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
冷水剛拍在臉上,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硇」淼捏@叫。
“走!走!”
他的聲音很尖銳,乍一聽我還被嚇了一跳,這小家伙怎么了?
“小鬼?”
回答我的是一連串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我趕緊擦干臉走了出去,只見客廳里的放著的兩個花瓶都被打碎了,墻上還出現(xiàn)了一灘炸開的水跡,卻獨獨不見小家伙的身影。我心里一緊,又喊了兩聲:“小鬼?你在哪兒?”
過了一會兒,角落里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媽媽……”
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白面團子似的小家伙從沙發(fā)底下鉆了出來,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我趕緊走過去把他抱起來:“你怎么了?”
他低低的嗚了兩聲,伸手一指那邊的落地窗:“有人抓我!要跑!”
我疑惑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但是那里什么都沒有。而我還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再仔細一看,他身子也比之前透明了許多。
我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辦。我看了眼趴在我懷里,身子還抖個不停的小鬼,剛才肯定是有什么東西進來了,不然他不會怕成這樣。
剛剛?cè)~弛還在和我說要小心一點,沒想到這么快就應驗了。
我抱著小鬼進了臥室,讓他躺在我床上,這里應該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我先出去看一眼,你在這里乖乖的不要亂跑。”
小家伙遲疑了一下,但聽話的點點頭。
走出臥室,看見一地的玻璃渣,我頓時有點頭疼。這花瓶是我?guī)讉月前剛買來的,我不是很能聞花味兒,聞了就覺得鼻子不舒服,所以在花瓶里插的假花。
剛才著急找小鬼,我還沒有注意,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花瓶碎是碎了,插在里面的假花也跟著不見了。
繞著客廳找了一圈也沒找見,我不禁將視線投向窩在被子里的小鬼,那么一會兒時間他到底碰上什么了?
這么一想,我突然覺得我膽子好像越來越大了。放以前我早就縮臥室里了,現(xiàn)在居然還這么淡定的在這收拾玻璃碎片。
墻壁上的水漬怎么擦都擦不干,像是膠水一樣黏在了上面,但是一點粘稠的感覺也沒有。
就在這時,屋里的燈光突然閃了兩下。這熟悉的一幕讓我還來得及反應,眼前一黑,視線就猛地暗了下去。
但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間,很快燈又重新亮了起來。
“……”
握住掃帚的手緊了緊,我站在客廳中央,轉(zhuǎn)動著身子緩緩掃視了一圈,突然看見沙發(fā)腳上有個東西在閃閃發(fā)光。
我走過去一看,那竟然是我一直沒有找到的那枚銅幣。
我蹲下身將銅錢撿起來,赫然發(fā)現(xiàn)銅幣上原先的紋路已經(jīng)變得不清晰,邊上還有一些細小的切口,再仔細瞧瞧,便能看見一條細長的線從銅幣中間穿過。
我又左右望了一眼。
沒有人。
那這枚銅錢是從哪里來的?
是我之前一直沒有看見?
不,不可能。
回家之后我?guī)缀醢盐葑永锏拿總角落都找遍了,這么顯眼的角落我不可能看不見。
還是說……
我收攏了手,有誰想要提醒我什么?
因為心里有事放不下,我始終不敢真的睡著,害怕一旦睡過去,就會有什么東西從黑暗之中冒出來。
小鬼也被嚇得不輕,平時他都不怎么睡覺,到了晚上就異常興奮。但等我收拾好一切回臥室時,他已經(jīng)趴在床中央睡過去了。
我坐在床頭,失神的看著窗外,聽著掛在客廳里的鐘聲敲響了一次又一次?焯炝恋臅r候,我終于感覺自己意識有點不清楚,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朦朧中似乎聽見很遠地方傳來一陣笑聲,中間還夾雜著一些古怪的噼啪聲。我想要聽清那聲音,但卻始終很模糊,就像是耳朵里被堵上了棉花一樣,怎么都聽不真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細小的驚叫,我感覺身子一歪,便朝一旁倒了下去。
“林阮?林阮?”
身子被人一陣搖晃,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對上弛那張清秀的臉。
我使勁閉了閉眼,又睜開,腦子還有點不清醒。
“你回來了。楷F(xiàn)在幾點了?”我揉了揉眼睛,又忽地動作一頓,猛地抬頭看向葉弛,這里是我臥室呀!他怎么進來了!
下一秒葉弛就給了我答案:“剛回來,你怎么睡在客廳?”
我一愣,左右看了一眼,沙發(fā),茶幾,電視……還真是睡在客廳的?晌颐髅饔浀梦矣羞M屋啊,小鬼還在我身邊呢。
想到這里,我趕緊爬起來沖進臥室,窗戶大開著,風將幾片落葉吹到陽臺上,獨獨不見小鬼的身影。
“小鬼不見了。”
我走出來,有些茫然的看著葉弛。
“他白天不是一直不在嗎?”葉弛不覺得有什么奇怪,一邊說一邊把包放在地上。
“不是!”我有些著急,“昨晚我洗臉的時候好像就聽見有什么東西要拉著他走,出來的時候還看見花瓶被撞倒了,墻上還有水漬,擦都擦不干!”
說著我就要墻上的水漬指給他看,但是那上面什么也沒有。
葉弛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花瓶不是還好好的嗎?”
聞言我一扭頭,那兩個本來碎掉的花瓶,果然還好好的擺在那里。
我腦子一嗡,我昨晚明明就……明明就已經(jīng)把花瓶的碎片掃走了!
這么想著,我又進了廚房,昨晚我把碎片倒進了這里的垃圾桶,但是那里面也同樣什么都沒有。
怎么回事……
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
葉弛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我身后,我轉(zhuǎn)過頭,見他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那一下,我似乎看見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青光。
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瞟了眼地上的垃圾桶:“玻璃碎片不見了!
我一后退,葉弛也跟著往前走了兩步:“花瓶都好好的,哪里來的碎片,你睡糊涂了吧?”
我抿著唇,還沒有說話,葉弛忽然問道:“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蒸鍋,又朝我抬抬下巴,示意我把蓋子揭開。
“你還煮飯了?”我感到十分驚訝,但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葉弛勾起唇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是啊,住在你家這么久,總不能一直吃你的啊!
我將信將疑的揭開蓋子,在看清鍋里的東西之后立刻尖叫起來:“!”
那里面放著的!居然是江楚城的頭!
他滿臉是血,連眼睛都沒有閉上,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我!
他嘴巴一張一合,烏黑的血液便從嘴角的縫隙溢出來。
“阮阮……”
我丟開蓋子猛地往后倒退,卻一把被葉弛抓住了手。他的手很細,之前我還說過他一個男人居然手跟女人似的,但是現(xiàn)在力氣卻大得驚人。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
葉弛一點點逼近,清秀的臉突然變得陰森可怖,一咧嘴,就能看見森森白牙。
這不是葉弛!
我用力推開他往門口跑去,卻被他一個用力重新拉了回來。
“吃啊,我專門做的,你不喜歡嗎?”
“放手!”
我拼命掙扎著,但是我越是想要逃脫,他抓住我的手就越發(fā)用力。他的面目開始變得猙獰,喉嚨里發(fā)出古怪的笑聲,我握緊拳頭一下下捶打在他身上,呼喊聲尖細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