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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皮火車如期駛向北京,火車鐵床咿呀咿呀地響。車旅勞頓,伍桐擔心受人影響,把一廂內四張床全訂了。畢竟是她要帶沉泠去北京。

  沉泠也真把自己當成了客,趴在床邊的柜板上看窗外。他們已進入半個北方,天變得更高,太陽平等照拂每一面疾馳的窗。沉泠的眸子被打亮,透明而純凈,伍桐看出他現下愜意,心里某根微緊的弦也松了些。

  是沉泠自己提出要坐綠皮火車。周燾私下聯系伍桐說,可以把這趟旅程當做對沉泠的治療。 重復過去的場景,將過去斷裂的旅途續(xù)上,那個解不開的結也就能被留在過去了。

  伍桐還有些對命運的擔憂——該不會忽然發(fā)生什么事件,比如她的獎忽然暗箱操作給別人,比如列車軌斷了……讓她總會從這趟行程中離去。

  “你愁眉苦臉的想什么呢?”沉泠眼尾蕩著笑意,手從下面伸過來,勾出了她的小拇指,癢癢的。

  伍桐望進他眼里,此刻他目光異常清亮,好像已從她的表情里洞察到她與周燾有過一場電話。

  “你這眼神……”沉泠一頓,變得有些嚴肅,“好像是在說想我!

  “?”

  伍桐被他戲耍,將他的手一把拍開。他卻很快又纏了上來,長指扣進她指間,拉著在空氣里晃啊晃。好一會兒才說:“放心,都跟你到這里了,我不會讓你跑的!

  伍桐心領神會,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他。

  他這些時間在她身邊多少有些肆無忌憚的意思,許多她習慣獨自決斷與解決的事,他總能旁敲側擊猜到。哪怕是像現在這樣和周燾一起關心他,他也能有所預料,猜個八九不離十。

  伍桐想,沉泠小時候也一定是這樣早慧。

  更早地知曉成年人背后的盤算,更早地看見世界黑色那一面,他也會因這種敏感更早地受到傷害。

  許咲伊前不久還勸她想清楚,說沉泠還不如陸梓楊,陸梓楊傻呵呵的反而還陽光健康——當然男的都是半斤八兩。

  “你想好了,真的能接受沉泠的全部嗎?講道理我還是不看好他這種‘有病’的。”

  “那你是怎么接受王易笙全部的?”伍桐反應。

  “我沒接受他全部啊。談戀愛嘛,又不是看小說,總要現實些。錢財管理、出軌問題、家庭情況、結婚生子……我們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

  我做每一個決定,都得先考慮最壞的可能性。他爸媽又不喜歡我,我也不想配合他身上那些我不喜歡的部分,談的第一天,我們就想好會有決裂分開的一天!痹S咲伊說。

  伍桐已很少去考慮遠處的現實,F實于她而言,比幻想還要縹緲不定。所以她也不會要求現實在她的掌控中。

  但她知道她心里的那幢小房子,穩(wěn)固安全,風雨不侵,四季分明,可以供養(yǎng)她許久。

  她不過一晃神,就被沉泠逮著。

  溫熱潮濕的什么觸了上來,她感覺到他微燙的臉貼上自己的肌膚。一雙眼離得太近,直視而不躲閃,其中有什么燃燒著。

  沉泠只輕輕觸了她一下,她懵了,看了眼外面走過去的兩個人,說:“你親我干什么!

  “隨時都想親你,你不知道嗎?我忍了多久!背零雎曇舯确讲派硢⌒,“只是逗逗你說你在想我,你就狠心去想別人了。”

  “沒有……”尾音被吞沒進發(fā)熱的口腔里,男人修長的指托住女人的頭撞向床后面的墻,骨節(jié)撞出幾近斷裂的聲音。

  沉泠看似穩(wěn)而不亂的情緒在伍桐的舌根起伏、流蕩。他頂著她,吮著她,其中的麻意都要燒出火來。手也被他的指死死纏住。他要得太兇了。

  下一秒一切遁入黑暗,火車馳入隧道,陰冷之氣將兩人包裹,卻給沉泠的情緒肆虐提供了溫床。伍桐在寒與熱之中,感受到他的矛盾與欲望,每一次纏繞都是在說“我想要”,又好像在說“這是我在聽你的話”。

  他急促而低地喘息著,卻欺負她似的不給她一口呼吸,似乎要將她的氣全都引走。她發(fā)出求救的咿聲,有一瞬間真以為自己要瀕死,指甲在他毛衣上狠狠地抓,只感受到他賁張的肌肉更硬。

  心快跳出胸來,伍桐有些眩暈,兩只手自他的肩頭滑向他發(fā)燙的脖子、喉結,直到他的下頜。她捧住了他的臉,用舌尖輕輕回觸了一下他的舌側。她能感受到壓著她的身軀微微一僵,很快有氣息渡進她的口里。

  “啪”地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落了地。本能反應伍桐想床邊望去,燈光稀薄,她模糊地看見是方形的什么東西,卻很快眼前變黑,微涼的手覆上了她的目。沉泠吻得變慢了,又不遮掩欲求地,慢而深入,引誘糾纏。

  黑暗中伍桐感到小腹之上有硬物微頂,她下體在不為人知的暗處翕合了下,敏感得已有液體滲出。離上次做確實已過了很久。

  伍桐的行動比思考快太多,她的手已移到兩人下體間的貼合處,順著男人那凸起的頂端往下撫觸。只是隨心的動作,還是隔著褲子,那抬了頭的硬物卻立即不知羞恥地脹大了幾分,來不及克制地往她手心里頂去。

  低啞的喘息聲隨著這頂弄,自她的唇上滑向她耳下頸邊熱氣噴涌,伍桐小小的身體被整個擁進男人硬而緊繃的身體。

  不知為何伍桐感知到他情緒里的惱意,不知是在惱她還是惱自己,他滾燙的唇帶著濡濕的液體滑過她頸間,來回反復不肯離去,好像食髓知味意猶未盡,卻明明克制得沒再進一步。他說:“你欺負我!

  “你又顛倒黑白,分明是你先的。”伍桐控訴。

  他便真的低低一笑,應道:“那也不錯,我就是想欺負你!

  忽然一室明亮,太陽光再次灑進,列車駛出黑暗之處。身上之人起身很快,衣服整得慢條斯理。鈴聲忽然響起,伍桐尋到手機時,沉泠已俯身撿了不知什么,藏進大衣內袋。伍桐只依稀瞥見一抹紅色。

  隨后就只見到沉泠衣冠楚楚無事發(fā)生的模樣,和泛紅的眼角和喉結。他的實現落在她不曾遮掩的手機屏幕,很大的兩個字:姚景。

  伍桐還是選擇了接聽。

  她開的聽筒聲音不大,但旁邊是狡猾的沉泠,離得再遠他也未必聽不見。

  “…………見一面,好嗎?”來,存在感卻極強。

  伍桐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