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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抗命(全) > 抗命1_第五章 初戰(zhàn)之殤(中)
  越是臨近三岔灣左近地界,青蟒河水就越是流淌得平緩柔暢。尤其是在這一片足以讓人涉水而過的地界,河底下全都是慢慢沉積下來的細沙,河岸邊一眼都能瞧見半丈開外的河底。從這地界打上一碗水喝下去,一點泥沙怪味都不帶,稍許還有些淡淡的甜味。

  任由挎在身上的幾個水壺碰撞得叮咣作響,奔到了河岸邊打水的那名皇協(xié)軍士兵先就跪到了岸邊,把腦袋伸進河水中猛灌了一通清冽的河水,這才仰頭長長地噓了口氣,將幾個水壺按到了河水中灌滿了清水,這才扭頭奔回了兩名日軍士兵歇腳的大樹下。

  劈手奪過了那名皇協(xié)軍士兵遞過來的水壺,兩名日軍士兵一口氣喝干了一壺清水,全都響亮地打了個飽嗝,很有幾分感慨地嘆息起來:“這水的味道……真有些叫人想起家鄉(xiāng)的那條小溪啊……”

  “的確是這樣,我家門前也有一條小河。年幼的時候,經(jīng)常跟著父親去河邊捕魚,挽著褲腿站在淺水中,看著游魚從身邊飛快地游過……”

  “這條河里好像也有魚,也許下一次,我們可以建議伊矢小隊長派人去抓一些回來。”

  嘴里聊著閑話,兩名日本兵全都扭頭朝著平緩流淌的青蟒河中看去,卻在一瞬間同時閉上了嘴巴——方才還看著人影皆無的青蟒河中,居然有七八個光著身子的壯年男子在河中央排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隊列,各自拿著用樹條編制的笆斗,在清冽平緩的河水中捕撈著游魚。

  幾乎是同時翻身趴在了地上,兩名日軍士兵飛快地舉槍瞄準了那幾名光著身子、站在河心位置捕魚的壯年男子。其中一名日軍士兵悄聲問道:“會是陷阱嗎?”

  盯著那幾個身上寸縷無存、只顧著專心捕魚的壯年男子,另一名日軍士兵瞇著眼睛搖了搖頭:“不太像!他們捕魚的動作很熟練,抓到的魚也都扔到了河岸上他們擱著衣服的地方……你,過來!”

  耳聽著那名日軍士兵的低聲呼喝,一個同樣趴在地上擺出了舉槍動作的皇協(xié)軍士兵撅著屁股爬到了日軍士兵身邊:“太君,您有啥吩咐?”

  伸手指了指那些在河心位置捕魚的壯年男子,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步槍瞄準具的日軍士兵低聲叫道:“這附近,有漁夫的村子嗎?像這樣年齡的漁夫,很多嗎?”

  眨巴著一雙眼睛,那名皇協(xié)軍士兵琢磨了好一會兒,方才磕磕巴巴地低聲應(yīng)道:“太君,這附近七八里有兩三個村子,村子里的壯丁全都不見人,估摸著是知道太君要來,躲進山里邊了。平時這些村子里倒也有人來青蟒河抓魚,可要說專門打魚的村子……像是沒有!

  很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問話的日軍士兵輕輕將手指搭在了扳機上:“難怪他們沒有漁船……狡猾的支那人,想用這樣的手段避開皇軍的勞役征集嗎?看我的……”

  眼瞅著那問話的日軍士兵已經(jīng)慢慢地預(yù)壓著扳機,擺出了一副瞄準后隨時可以擊發(fā)的標準射擊姿勢,另一名日軍士兵卻猛地低聲叫道:“別開槍!”

  疑惑

  地扭過頭去,問話的那名日軍士兵頗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怎么啦?難道你還要施舍給這些支那人憐憫和饒恕嗎?”

  “殺了他們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可要是能把他們抓回去……這些人的樣子,看上去就是能干重活兒的!只要能把他們抓回去,伊矢小隊長也會感到滿意了吧?”

  恍然大悟一般,那名問話的日軍輕輕松開了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但卻又疑惑地低叫起來:“可他們?yōu)槭裁床慌?一般的支那人看見皇軍士兵,不全都是沒命地逃跑嗎?”

  “我們的位置高,他們站在河中央看不到我們,可我們卻能看見他們!你們,留下三個看守,其他人全部悄悄地下河,去把河中央的那些家伙抓過來,一個都不許放跑!”

  稀疏雜亂的答應(yīng)聲中,十幾個皇協(xié)軍士兵躡手躡腳地將身上掛著的零碎物件摘了下來,只抱著各自的步槍,三三兩兩地滑下了小一丈高矮的路基,如同一群準備圍捕獵物的野狗般,哈著腰朝河灘方向摸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那些站在河中間捕魚的中年漢子們太過專心,又或許是因為青蟒河水流淌的聲音遮蓋了那些皇協(xié)軍行動時的腳步聲,直到十幾名皇協(xié)軍士兵全都走進了河灘旁齊膝深的河水中,這才有個中年漢子在無意中扭頭,瞧見了那些端著步槍逼近的皇協(xié)軍士兵。

  惶恐至極地大叫一聲,那名中年漢子抬手便將自己手中的笆斗扔出去老遠,大喊大叫地吆喝著同伴朝河對岸跑去。但齊腰深的河水卻叫他們無法快速奔跑,只能眼看著那十幾名皇協(xié)軍士兵越追越近。

  就像是看著獵物即將被捕獲的野狗群一般,同樣蹚著水朝河心包抄過來的十幾名皇協(xié)軍士兵,頓時得意揚揚地胡亂叫嚷起來:“都他媽給我站。≡倥芸砷_槍了!”

  “打領(lǐng)頭跑的那個……”

  “你們幾個快著點兒,圍住他們!”

  胡亂的叫嚷聲中,有好幾個皇協(xié)軍士兵甚至拉動了槍栓推彈上膛,擺出了一副當真要開槍射擊的架勢。可還沒等那幾名拿捏著舉槍架勢的皇協(xié)軍士兵抬起槍口瞄準目標,其中兩名皇協(xié)軍士兵卻猛地怪叫一聲,原本在河水中就有些站立不穩(wěn)的身子猛然一歪,整個人撲面栽倒在河水中。

  無獨有偶,好幾個皇協(xié)軍士兵也像是踩到了水下的什么尖銳物件,紛紛怪叫著跌翻在并不算太深的河水中,掙扎著想要再次站穩(wěn)了身子?稍绞窃诤铀袚潋v掙扎,那些皇協(xié)軍士兵身上卻叫越來越多的尖銳物件刺中。有個運氣不好的連著被扎了好幾下,估摸著是慘聲呼痛的時候嗆了口河水,眨眼工夫便臉朝下地在河水中漂浮起來!

  轉(zhuǎn)瞬之間,下河抓捕壯丁的十幾個皇協(xié)軍中,只剩下了一個還能在河水中站直了身子的,雙手橫端著步槍左右看著在河水中掙扎慘叫的同伴,一張臉嚇得慘白,卻壓根也不敢挪動步子。

  而在這同時,原本倉皇奔逃的七八個中年男子卻全都停下了腳步,彎腰在河水中摸索了片刻之后,再次直起腰身的時候,手中已

  然拿上了大刀或是長矛之類的家什!對面河灘上的亂石后面,也冒出來兩個端著漢陽造的年輕人,舉槍瞄準了那站在河中央發(fā)愣的皇協(xié)軍士兵。

  很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青蟒河中發(fā)生的這一切,兩名始終舉槍瞄準了青蟒河中那些中年男子的日軍士兵面面相覷地對望一眼,幾乎同時驚叫起來:“真的是陷阱……你們幾個過來,殺光那些支那人!”

  叫喊聲起處,卻沒有聽到腦后傳來那幾個看守壯丁的皇協(xié)軍答應(yīng)的聲音,反倒是其中一名日軍士兵慘叫半聲,背脊上已經(jīng)多了一根白蠟桿長矛。足有一尺長的矛尖幾乎全都扎進了那名日軍士兵的脊椎骨當中,一時半刻卻還沒死,只能從口鼻中噴涌著血沫與氣泡,手腳徒勞地在地上抓撓著,活像一只叫人釘穿了背甲、動彈不得的王八。

  變生肘腋,另一名日軍士兵反應(yīng)倒也算快,抱著手中的三八大蓋猛地一個翻滾,人還沒在地上穩(wěn)住身形,手中的三八大蓋已經(jīng)指向了眼前晃動著的一個身影。

  銳器破空的呼嘯聲,幾乎就在那名日軍士兵將手指搭在扳機上的同時響起。伴隨著尖銳得像是裂帛般的呼嘯聲,一支大拇指粗細、一尺有余長短的花羽弩箭,準確地從那名日軍士兵的眼眶中釘了進去!在那名日軍士兵慘叫著癱軟下去之前,他僅剩的一只眼睛看到的,是幾個被一尺長的短刀割開了喉嚨的皇協(xié)軍癱軟在地的尸體……

  來不及替那些滿臉驚恐神色的壯丁解開捆綁在脖子與雙手上的繩索,從秋苞米地里鉆出來的兩名年輕人飛快地拉扯著繩索,拖拽著那些壯丁跌跌撞撞地藏進了秋苞米地。而其他幾名出手襲殺日軍與皇協(xié)軍士兵的年輕人,也全都熟門熟路地將被襲殺的日軍與皇協(xié)軍的士兵尸體拖拽到了秋苞米地中。

  與此同時,站在河中央的一名中年漢子扭頭接過了河對岸舉槍警戒的年輕人拋來的一根繩索,雙手蝴蝶穿花般地將那繩索挽成了個拴馬扣,抬手朝著那僵立在河心的皇協(xié)軍士兵拋了過去:“不想死的,把槍背到身上,雙手伸進拴馬扣里面拽緊,我們拉你上岸!”

  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那中年漢子扔過來的繩索,僵立在河心的皇協(xié)軍士兵先是左右看看兀自在河水中掙扎慘叫的同伴,再瞅瞅河岸上瞄準了自己的兩支步槍,頓時便將手中的步槍背到了肩膀上,再將繩索一頭挽成的拴馬扣綁在了雙手手腕上。

  也不見那中年漢子如何用力,只是輕輕將抓在手中的繩索一拽,那名皇協(xié)軍士兵的身子頓時橫拍在了河面上,三兩下便被拖拽到了那中年漢子的身邊。不等那嗆了好幾口水的皇協(xié)軍士兵再次站穩(wěn)身子,其他幾個赤精著身子的中年漢子已然熟門熟路地圍攏了過來,三兩下便將那皇協(xié)軍士兵身上的大槍、子彈和手榴彈摘了個干凈,連掛在腰帶上的刺刀都沒放過。

  麻利地用那名皇協(xié)軍士兵的皮帶將他捆了個結(jié)實,中年漢子手中的長繩再次飛向了另一名在河心中載沉載浮、眼看著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住的皇協(xié)軍士兵:“有樣學(xué)樣,趕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