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懊惱著。
突然,前面的車一個急剎,寧淺緊跟著迅速做出反應,踩下剎車。
倏地,就在她踩下的一秒后,“嘭”的一聲,她整個身體就被一股力道猛烈的推了起來,順著慣性不可控的沖向擋風玻璃,繼而,又猛的被身上的安全帶穩(wěn)住身形。
還來不及晃神,又是“嘭”的一聲,她感覺到車身控制不住的晃動,耳畔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然后,就是接連的幾聲碰撞聲,和一些痛苦的呻吟聲,以及尖叫聲。
*
邁巴赫車內(nèi)。
后座上的顧景琛已經(jīng)換上自己的衣服,神情冷凝的看著窗外掠過的雪景。
副駕駛座的顧景郁像個操心的老媽子,時不時瞄著后視鏡,看他哥的臉色。
那架勢,一旦他面露疼痛,他立即吩咐小趙沖回醫(yī)院。
原本,他應該明天出院,可晚飯的時候,龍烈和沈斯年他們一幫子去看他,正瞧見喬凝在貼心的給他親手削水果。
兩人和諧的畫面,被他們打趣兒。
本就都是喬凝熟識的人,她借著機會,說出了他們即將要結婚的消息。
一下子,病房里更熱鬧了。
喬凝體貼的將空間留給他和兄弟們,又再次博得了以龍烈為首的好感。
她離開后,除了沈斯年,他們都在恭喜他,鬧著祝他早生貴子。
他聽著煩,直接就出院了。
顧景琛抬手按了按鍵,車窗緩緩落下。寒風忽地灌入身體,男人英挺的側(cè)顏掩映在燈火旖旎中。
眸中,浸染星河破碎的暗芒。
顧景郁看著后視鏡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陣心疼。
十字路口的紅路燈。
小趙將車平緩停下,等待著紅燈過去。
不遠處的露天廣場上,有個年紀似大學生般的男孩子,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飲品跑過去,女孩子開心的接過,喝了一口后,又喂給男孩兒。
男孩兒就著女孩喝過的位置,喝了一口,隨即,他扯開寬大的棉服,將女孩子整個人擁在懷中,兩個人幸福的離開。
“哥,這玩意兒都不靠譜,假象。早晚得分!鳖櫨坝敉蝗缙鋪碚f了一句。
顧景琛看著他一副吊兒郎當?shù)亩雷鏄,眉頭微蹙,“你又懂了?”
“我是誰?未來的影帝啊,劇本里什么感情沒經(jīng)歷過?什么類型的女人沒談過?”顧景郁一下找到了自信,一副小爺我閱遍人間無數(shù)的得瑟樣。
“你就是這么侮辱影帝的?”顧景琛冷哼一聲,按上了車窗。
紅燈變成了綠燈。
路面打滑,小趙將車子緩緩起步。
顧景郁從副駕駛將腦袋伸向了后座,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對工作可是很認真的,哥你不能侮辱我的愛好!
“還有,”顧景郁哪壺不開提哪壺,繼續(xù)說,“我未來的嫂子,你即將過門的媳婦兒,也是個演員。雖然,我知道你心里沒有她,但你這么多年來……”
說到此,顧景郁一下子頓住,有些肝顫的瞄了一眼他哥的臉色。
黑暗的車廂內(nèi),他啥也沒瞧見,就是覺得小趙的空調(diào)開的溫度有點低,他有點顫。
默默的,顧景郁閉上了嘴,擺正了抻過去的腦袋。
此時,顧景琛的手機響起,他看著陌生的號碼,直接毫不猶豫的按掉。
緊接著,電話再次打進來,猶豫了一瞬,顧景琛接起電話,“喂?”
聽筒內(nèi)傳過一句陌生的音色,對方自報家門,“顧總,我是韓淼!
顧景琛眼露疑惑,沒想起對方是誰。
許是知道他向來不把無關的人當回事,韓淼趕緊解釋一句,“我是寧淺和蓉蓉的……朋友!
猶豫了一瞬,韓淼還是說出了“朋友”二字。
聽此,顧景琛大致想起了有關她的那么一個印象,但僅是因為當初跟寧淺的那次吵架,讓他始終記著。
“有事?”顧景琛冷寒的問道。
靜了一瞬,聽筒中,韓淼猶豫的開口,“我知道這件事不應該麻煩顧總,可是昨天我和淺淺見面,她跟我要了一個朋友的電話,今天我問她有沒有打通……”
顧景琛眉頭緊皺,厲聲道:“說重點!”
“淺淺早上一個人開車去了陵城找那個朋友,我到現(xiàn)在都聯(lián)系不上她。”韓淼直接說出了了重點,“寧淺失聯(lián)了!
陵城?
此刻不僅北方是暴雪天氣,就連南方都在強降雪。
心,一瞬間的慌亂。
握住電話的五指不自覺的收緊,顧景琛直接掛斷電話。
“哥,怎么了?”顧景郁回頭望過來。
“沒事!鳖櫨拌〈丝棠X袋發(fā)蒙,機械的回答著。
盡量克制住心底的擔憂,將那些恐怖的臆想壓下,顧景琛拍了拍駕駛座,語氣平緩的說,“路邊停車,你送顧景郁回去!
“那你呢?哥!”顧景郁一臉不解。
小趙依言停在了路邊,顧景琛說了句,“我到了!本蛷街毕铝塑。
隨之,人也大步走向雪霧中。
顧景郁扒著車窗,扯著嗓子喊道:“哥!我陪你回去啊!哥!你還差點兒才到呢!”
顧景郁一頓嚎,未得到半點兒回應。
第27章 能不能幫我找到她
平津公務機航站樓。
私人飛機貴賓室。
負責人面露難色的看著眼前周身凜寒的男人,此刻,他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一點都不比站在外面暖和。
“顧總,陵城那邊的天氣實在惡劣,飛機真的沒法過去,也沒法降落。”
負責人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鐵路部門也發(fā)了通知,因為道路封堵,去那邊的車次全部停運。還有好幾條高速也都封路了!
伴隨他的話,顧景琛薄唇緊抿,面色越發(fā)蒼白。
讓站在一旁的負責人,心里直打鼓。
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竟能讓顧總這么急著去陵城?
透過身側(cè)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昏黃的路燈下,平津的雪,已經(jīng)停了。
負責人連忙道:“顧總,你看,咱們這邊的雪都停了。沒準兒陵城那邊明天也沒事了,不若再……誒,顧總,再等等吧!”
一秒鐘都不愿多耽擱,顧景琛確定無法第一時間飛到陵城后,挾著滿身凌寒大跨步離開。
大廳門口處,蕭澈匆忙跑進來,正看到向著自己方向而來的顧景琛。
“顧總!”
蕭澈迅速跑過去,立即匯報,“高鐵都停運了,離陵城最近的湘州也停了。”
顧景琛眉頭緊鎖,身體緊繃,默了一瞬,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跟出來的負責人,“去惠市能飛過去嗎?”
“惠市?”
負責人一愣,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待見顧景琛陰沉的眸,立即恍然,趕緊點頭。
連說了好幾遍,“能!能,能,能!我這就去給顧總安排,準備起飛!
負責人立即快跑著離開。
顧景琛又對著蕭澈吩咐道:“讓惠市分部的人把車準備好,送去機場等著。”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登機通道而去?此屏鑵柕牟椒ブ,清晰可見的竟跑了起來。
“是!”
蕭澈立即領命,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還是忍不住擔心的追上去,“顧總,就算是私事,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惠市距離陵城雖然比咱們平津近,但也還有五百公里呢。”
“你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蕭澈焦急的喊道。
可顧景琛無暇顧及其他,滿心都是寧淺此刻的安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登機通道。
……
飛機抵達惠市是夜里十點。
下機后,顧景琛片刻不得耽誤的拿到鑰匙后,直接開車奔往陵城的方向。
一路上,正如新聞上所說,多條高速封閉,道路異常難行。
他只能選走國道。
盡管他開的是一輛奔馳越野,可道路打滑的厲害,完全沒辦法加大速度。
惠市與陵城的經(jīng)途,多為山地,有好幾次,顧景琛因為忍不住加快速度,差點兒翻車。
時間分秒而過。
寧淺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顧景琛骨節(jié)泛白的手指牢牢緊握著方向盤,強迫自己一定要鎮(zhèn)定下來,盡快開到離陵城最近的路上。
大雪封路,能行的路,就那么一兩條,總有一條是寧淺必經(jīng)的路。
極力克制自己心底不斷滋生出的恐慌,顧景琛繼續(xù)在黑夜中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