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還早。”朗閱然把人摟回來。
“……她在等!彼緯枘瞄_朗閱然的手。
來見朗閱然之前,他就已經(jīng)和那紅衣女人約定好,他不想朗閱然看著他一點點爛成一攤?cè)饽唷?br />
朗閱然抓住司書黎的手臂,用力到把司書黎手臂都捏得發(fā)白,“晚上再走!
“朗閱然……”
“晚上再走。”朗閱然低著頭,聲音很輕,“我還想和你再多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就好……”
如果任由司書黎走掉,那他們就再也見不到。
司書黎靜靜看著朗閱然,終究沒掙開朗閱然的手。
002.
六點多時,天色逐漸亮起。
村口那些尸體全被搬到祠堂那邊,沸騰的人聲也從村口轉(zhuǎn)移到祠堂,最初的悲傷之后是憤怒,不少人都嚷嚷著要殺了朗閱然他們報仇。
村長顯然也覺得不能就這么放過他們,七點左右就不斷有隊伍離開村子向著外面而去,要去找他們。
八點多,村里大部分男人都出去后,剩下的老老少少和女人各自回家,就算悲傷飯還是得吃。
小院旁邊的巷道里不停有人走過,有人哭泣有人安慰,屋內(nèi)朗閱然一群人盡可能不制造出任何動靜。
臨近九點時,路上才總算安靜。
林梓安一群人趁著這機會吃東西喝水順便起身到對面屋活動身體,不多時屋內(nèi)就只剩下朗閱然和司書黎兩人。
最后一個出門,林梓安臨走時貼心地幫忙把門拉上。
天色逐漸亮起后,司書黎身上的尸臭味就越來越重,他臉上、脖子上、手臂上也都開始出現(xiàn)大面積的暗紅斑塊,極為嚇人。
司書黎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jīng)不算是人,那讓他開始受時間影響,到了中午一天中陰氣最弱時,他身上紅斑立刻以極快速度增加,人也逐漸神志不清。
朗閱然試圖做點什么,卻什么都做不了。
熬過中午那兩個小時,下午兩點之后司書黎身上不適減緩,身上的尸斑卻并未消失。
三點多時,被村里派出去樹林中找他們的那些村里人陸續(xù)回來,村里又熱鬧一陣。
沒找到他們,那些村里人并不甘心,讓回來那些人稍作休息后很快又把人派了出去。
村里再次安靜。
司書黎迷迷糊糊睜開眼,“幾點了……”
朗閱然沒回答,而是伸手掏背包,“你要不要喝點水?”
瓶子掏出,里面卻已經(jīng)沒水。
“我去找林梓安他們要點!崩书喨蛔屗緯杩吭趬Ρ谏希约浩鹕。
保持一個姿勢坐太久,他手腳都發(fā)麻,起身時差點左腳絆右腳。
司書黎看見,眉眼間不由多出幾分笑意。
朗閱然察覺,回頭看來。
司書黎眼中笑意更盛。
見司書黎還有力氣笑,朗閱然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幾分。
他出門。
司書黎臉上的笑只維持到朗閱然轉(zhuǎn)身,朗閱然一看不見,他眉頭就皺起。
紅衣女人之前就已經(jīng)警告過他,他本來早上就應(yīng)該離開,但朗閱然不舍得放手他又何嘗舍得?
出門,朗閱然臉上的笑容也迅速淡去。
林梓安他們?nèi)颗驳綄﹂T的房間,見他進來,立刻都看來。
朗閱然無視他們眼中的詢問,“有水嗎?”
一堆瓶子立刻遞到他面前。
朗閱然隨手接過一個,“謝謝!
出門,穿過客廳,朗閱然回到只有司書黎的房間。
在司書黎身邊坐下,朗閱然擰開蓋子,小心地喂司書黎喝。
水進嘴里,司書黎喉結(jié)滑動,水卻并未咽下,而是順著嘴角流下。
“抱歉。”朗閱然連忙替司書黎擦拭。
司書黎抓住朗閱然的手,“朗閱然!
他出不去副本那一刻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現(xiàn)在連身體的機能也無法再控制,就算不愿意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朗閱然低頭不語。
“幾點了?”司書黎聲音聽著奇怪,似乎連聲帶都逐漸無法控制。
朗閱然一動不動。
“等天黑了我就走!彼緯璧。
朗閱然身體輕顫,但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他之前覺得不介意,現(xiàn)在卻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看著司書黎繼續(xù)爛下去。
“或許我就不應(yīng)該再回來!彼緯柘胍謸崦书喨坏哪槪瑓s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你該回來!崩书喨豢慈ァ
“……那就好!彼緯璧馈
他想過不回來的,長痛不如短痛,但他又怕朗閱然沒親眼看見他死就不愿意承認,然后把剩下所有時間都用在追逐幻影上。
朗閱然垂眸。
想想,朗閱然起身向著門外而去,“我去把水壺還給他們!
出門,朗閱然深呼吸一口,正準備去對門,眼角余光就瞥見客廳后面另外一間臥室里有道人影。
古婳如沒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朗閱然看看林梓安他們所在的房間,不想再看見林梓安他們不安擔憂的眼神,他向著那邊而去。
古婳如聽見動靜嚇了一跳。
朗閱然進門,卻不知道該做什么,他本來也只是找個借口從司書黎那房間逃出來。
“那兩個人后來怎么樣了?”古婳如放松身體,重新把腦袋放在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