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你們以前就來過這里!惫艐O如直直看著朗閱然的眼睛,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異常,但朗閱然臉上一點不見撒謊的痕跡。
朗閱然道:“你發(fā)現(xiàn)地窖里的那兩個人后嚇得不輕,本來可以立刻逃跑的,但你拿著攝像機回去了,準備把那兩個人拍下來帶著證據(jù)出去,但是你再回去拍攝的時候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你逃進了山里,可村里那些人比你更熟悉這些山,所以當天夜里你就被抓到,然后被他們活活打死在了山里!
“你死的時候非常不甘心,所以變成了鬼,然后殺掉了這整個村子的人。”
“這里是你死后創(chuàng)造出來的世界,這個世界會不停重復(fù)你發(fā)現(xiàn)不對到死亡再到變成鬼的整個過程,就算我現(xiàn)在救了你們你也還是會變成鬼殺了他們,就算我現(xiàn)在救了你們,一旦副本重新輪回,你們還是會再回到這里!
古婳如不再說話,只煞白著臉看著朗閱然。
朗閱然他們異常的穿著異常的身手和槍以及對村子的熟悉,她不愿意相信朗閱然的,可如果是這樣那之前她想不通的那些問題就都可以說得通……
屋內(nèi),司書黎似乎正經(jīng)歷極為痛苦的事,沉睡的他眉頭皺得越發(fā)緊。
“抱歉!崩书喨涣粝逻@句,向著屋里而去。
如果是之前,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徒勞他也會試一試,但現(xiàn)在他真的沒有多少心思再管其它。
回到屋里,朗閱然挨著司書黎坐下。
他小心摟過司書黎,讓司書黎靠在自己肩膀上。
司書黎腐敗的速度非常快,朗閱然再次靠近時他身上的尸臭味已經(jīng)非常明顯,甚至他衣服下皮膚的觸感也不再富有彈性,稍一用力就能在那邊留下手指印。
腐敗的過程司書黎并不是沒有感覺,他相當難受。
“嗯……”司書黎迷迷糊糊睜開眼,“天亮了嗎?”
“沒。”
司書黎強撐著看了一眼門外,見天色還暗,松了口氣。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離開。
朗閱然替他理了理衣服,正準備讓他再睡一會兒,寂靜的黑暗中就突兀傳來敲鑼聲。
那聲音響起得突兀,不只是朗閱然一群人,村里的人也都被嚇了一跳,附近幾個院子里都傳來若有若無的抱怨聲。
鑼鼓聲響了好一會才停下。
聲音停下時,屋里所有人都已背好背包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院子外并未傳來闖入的動靜,倒是附近幾個院子里的人都向著村子后方而去。
“是祠堂那邊,好像是讓全村人都過去集合!惫艐O如來這里的時間還不長,也只在進村的第一天聽過這鑼聲,但那時候只敲了幾下就停下。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應(yīng)該不是,如果是那樣他們偷偷摸摸殺過來不是更好?”
“那怎么回事?”
“可能是樹林里那些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
眾人都朝著村子后方看去,確實有著可能。
山洞距離這邊足有三個小時的路程,這個時候村里又沒有手機或無線電,估計是村里的人見那些人一直沒回來才發(fā)現(xiàn)不對。
“要去看看嗎?”容白舒問。
朗閱然搖頭,“他們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進村,這時候貿(mào)然出去萬一暴露反而得不償失!
容白舒想想,不再說話。
一群人紛紛放松緊繃的身體重新坐回地上,屏住呼吸靜聽。
他們藏身這院子在村子邊緣,附近沒多久就安靜,倒是村子后方祠堂的方向一直吵鬧不停。
那邊距離這里已經(jīng)非常遠,聽不清在說些什么,只能聽個響動。
半小時后,人群分成兩撥,一部分繼續(xù)留在祠堂,另外一部分向著村外而去。
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之前他們藏身的那山洞。
那些人離開后,村里就再次安靜下來。
祠堂的那些人始終沒回來,好像是在等待。
黑暗中,朗閱然看向面前的人。
司書黎靠墻而坐,眉頭輕皺。
朗閱然指腹輕輕撫摸在他皺起的眉頭上。
察覺動靜,司書黎睜眼看來。
他試圖掩藏痛苦,對上朗閱然那雙眼后又改變主意,他握住朗閱然的手讓朗閱然整只手覆蓋在自己臉上。
朗閱然在發(fā)燒,那讓他的體溫比平時更高,被他觸碰就像滾燙的巖漿撒在身上。
司書黎并不討厭那感覺。
“再睡會。”朗閱然輕聲道。
“嗯……”司書黎沒拒絕,靠在朗閱然肩膀上閉上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村里始終安靜。
大概五個小時后,臨近早上四點時,村口的樹林里突然傳來動靜,什么人大喊了一聲。
祠堂所有人都向著村口移動,緊接著就是不斷響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哭聲,樹林里那些人的尸體被帶回來。
朗閱然殺掉的是他們的父親是他們的兒子是他們的家人朋友。
聽著那傷心欲絕的哭聲,一屋子人臉上都不由浮現(xiàn)出幾分嘲諷,他們自己的親人是親人,別人的親人就不是人。
哭聲持續(xù)了很久。
七八十個人,將近村里四分之一的人口,那已經(jīng)是能動搖整個村子根基的大事。
五點左右,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不再那么純粹時,司書黎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