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世界就在他嘆氣的尾聲里靜止了。
“......”
謝逐橋難以置信地問:“這是許延聲說的客房?”
頂流歡快地在連家具都沒有的房間里奔跑撒潑,仿佛在說“對啊對啊,我快樂的家”。
房間里空蕩蕩的,連空氣都透露著一股冷清的味道,家具沒有,更別說床,這是頂流都不稀罕當(dāng)狗窩的房間,許延聲讓謝逐橋睡。謝逐橋看了,視線一覽無余,唯一能睡覺的地方是有床高度的飄窗。
但老實說,吊威亞一點都不犯怵的謝逐橋,他恐高。
并且許延聲還真知道他恐高,他曾經(jīng)提過一次,許延聲是有印象的,還問過他吊威亞的時候怕不怕。
哪怕是調(diào)侃,或是隨意一問,這對如今的謝逐橋來說,都太過難得了。
想到就心酸的謝逐橋再次嘆氣,環(huán)顧四周,決定在飄窗將就一宿,他才坐上去,頂流就跳進他懷里,謝逐橋抱著狗,覺得這狗身上一股許延聲味。
頂流不知道謝逐橋的心思,只覺得比起從來不讓它上床的頂流,謝逐橋簡直是個好人。然而謝逐橋在飄窗上輾轉(zhuǎn)到半夜,連恐高都克服了,就是睡不著。
無奈之下只好敲響了許延聲的房門。
咚咚咚——
許延聲還沒睡,正在床上四仰八叉以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姿勢躺著,回到自己的舒適圈就不想動也不想說話,他和床難舍難分,半夜三更,連哼一聲都覺得浪費體力。
謝逐橋又敲了敲門,還輕聲喊:“許延聲?睡了嗎?”
許延聲沒搭理。
謝逐橋第三次嘗試,沒再敲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握上了門把手,向下用力,門被輕輕推開了,沒有動靜。而許延聲在床上,仰面躺著的姿勢,正瞧著門邊,和謝逐橋上下顛倒著四目相對。
“抱歉!敝x逐橋連忙松手,頂流立馬跑了進去,說:“我不知道你沒鎖門。”
“出去!痹S延聲說。
謝逐橋被他冷漠的語氣弄得愣住,雖然做好了準(zhǔn)備但還是很失落。
可緊接著,許延聲又說:“傻狗!
謝逐橋碎成好幾塊的心都自動補上了,還自覺粘上了520。
頂流蔫了吧唧地退出房間,離開前瞥了謝逐橋一眼,像在問他怎么不走,謝逐橋朝它使了個眼神,只想它趕緊走。
環(huán)境安靜下來,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謝逐橋在充滿許延聲味道的環(huán)境里才會大膽起來,他朝許延聲走了兩步,有些委屈地蹲下來,明明是俯視,卻把姿態(tài)放的很低:“我沒床睡!
許延聲喉結(jié)滑動了下,坐起來,輪到他來仰視謝逐橋:“是嗎?你不知道?”
謝逐橋好緊張,沒腦子知道,被許延聲一反駁,甚至不知道要說什么:“......我,”
許延聲就這么瞧著他,平靜、冷淡的眼神,他沒指望謝逐橋嘴里能長出朵花來,在很多時候又會有種微妙的好奇,期待謝逐橋能說出什么讓他意外的話。
謝逐橋蹲在許延聲面前,老實巴交地捧著臉,像在裝可愛,許延聲莫名其妙地想。
這話謝逐橋說過,半夜三更也算不上多清醒,可他膽怯又害臊,說話前還要先醞釀好久,然后才看著許延聲的眼睛,表達著自己的真誠:“我想和你一起睡!
謝逐橋想的很單純,他只是沒床睡,可他又把自己講的面紅耳赤,明明他沒那個意思,支支吾吾地問:“行不行!
許延聲握著謝逐橋的脖子,指腹微微收緊,這個樣子的謝逐橋在他看來很性感,他問:“你說什么,再說一次!
謝逐橋感受了窒息,他沒掙扎,望著許延聲的眼神還是那樣真誠。
“我、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許延聲松開了他,從沒拒絕就是接受的理論來看,謝逐橋似乎獲得了靠近許延聲的機會,這像是他考試及格的獎勵,獎勵不是許延聲,而是許延聲的床。
謝逐橋又蹲了一會兒,腳麻了才想起來說:“我還沒洗澡。”
許延聲動作一頓,突然瞪著他:“你敢上我床試試!
謝逐橋連忙往浴室里去,門關(guān)上就又冒個腦袋出來:“我沒帶衣服!
不只是衣服、褲子,這里不是酒店,連一次性內(nèi)褲都沒有。
謝逐橋后知后覺的窘迫,許延聲似笑非笑地說:“你最好慶幸我也沒有。”要是許延聲家有不屬于他的衣服,這事就說不清了。
謝逐橋洗完澡圍著條浴巾就出來了,他上半身空空的,浴巾里也空空的,上輩子坦誠相見這么久,這輩子再這樣竟然覺得害羞。
許延聲像個嫖客,刷手機的間隙瞅了他一眼,眼神像在評頭論足,打量掃視,形容詞頗多,又以平淡的目光作為收尾。
謝逐橋的心情跟著許延聲的目光變得不上不下,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站在原地躊躇不前。
許延聲收回視線時他又覺得失落,被自己毫無姿色的現(xiàn)實打擊到,訕訕走過去,爬上床。兩米的床很寬,謝逐橋根本碰不上許延聲,他在許延聲的沉默里逐漸懊惱,許久才憋出一句:“你不睡嗎?”
“還早!痹S延聲說。
謝逐橋:“蔣行止說讓你早睡覺。”
蔣行止人在a市,老媽子的心無處不在:“你什么時候這么聽他的話了?”
蔣行止的原話是:“給我老板當(dāng)助理,你管他吃喝拉撒睡就行,工作上的事都交給我,我來幫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