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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17節(jié)
  “學海無涯嘛。”姚廣孝今日格外的親熱,就差點要宣布張安世是他異父同母的親兄弟了。

  這令張安世愈發(fā)的惴惴不安。

  走至學堂的校場,姚廣孝突的皺眉,道:“此處,為何不立一個圣人像?”

  張安世詫異道:“圣人像,是他們?nèi)迳氖,和我這官校學堂有什么相干?”

  姚廣孝微笑道:“哎呀,安南侯,你太老實了,孔圣人都死了近兩千年,你立什么像,他還能從棺材里跳出來打你不成?”

  張安世略帶著不解地看著姚廣孝道:“姚師傅不妨把話說明白一些!

  姚廣孝別具深意地看著張安世道:“你聽聞過白蓮教嗎?”

  張安世可不喜歡耗費半天亂猜一通,干脆地道:“還請姚師傅明示。”

  “這白蓮教,也自稱自己乃是釋迦牟尼的弟子。”姚廣孝笑盈盈地看著他道:“你懂貧僧的意思了吧?”

  張安世眼眸微微一張,咬牙切齒地道:“我張安世乃忠臣,不是那種會黨!

  姚廣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哎呀,貧僧只是打一個比方而已,你激動個什么?其實這都是一樣的意思,孔圣人已死了,他現(xiàn)在說了不算數(shù),誰是孔圣人門下的嫡傳,比的是誰的聲音更響,在此立一座圣人雕像,可令你這官校學堂,將來更少一些麻煩!

  張安世道:“我這兒所學的東西,可不指望一個作古之人,來為我背書。”

  “有志氣。”姚廣孝點了點頭道:“難怪金忠那老頭,對你贊不絕口!

  張安世無語地看著姚廣孝道:“姚師傅,你還是明說了吧,你是不是缺香油錢了?”

  姚廣孝道:“這是什么話,難道你我只剩下香油錢這點情分了嗎?你我雖是年歲相差甚大,卻是惺惺相惜,不要談那些黃白之物,貧僧聽了惡心!

  張安世更覺得心虛了,便道:“對,對,姚師傅說的對。”

  姚廣孝雙手合掌,這才又道:“其實有一件事……倒還真想請安南侯幫個忙,當然,只是小事……小得不能再小了。”

  張安世覺得鬧了半天就是為了等他這句話了,便道:“還請姚師傅示下!

  姚廣孝道:“貧僧覺得,這棲霞是個好地方,金忠那老家伙一直都說此地風水甚好,貧僧老啦,你也知道,行將就木,將死之人,也沒有了其他的念想,唯獨……希望弘揚佛法。貧僧想在棲霞,建一座寺廟,如何?”

  張安世不解道:“這棲霞已有棲霞寺了。何況,你自己是在雞鳴寺嗎?”

  姚廣孝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無論棲霞,還是雞鳴寺,都非貧僧修建,說來……無論在哪里,其實都只是寄人籬下罷了!

  此時此刻,張安世真想對他翻個白眼,做了主持,居然還叫寄人籬下?

  只見姚廣孝接著道:“費用,貧僧一人出,貧僧這些日子,節(jié)衣縮食,也攢了幾十萬兩銀子!

  張安世:“……”

  姚廣孝微笑著道:“放心,不教你出錢的,此等弘揚佛法之事,怎好教別人代勞呢?”

  張安世卻是道:“若是幾十萬兩銀子,建一座寺廟,是不是太多了?”

  姚廣孝道:“貧僧只要你拿出一塊土地來,最好離你那侯府近一些!

  “為何?”張安世更不解了。

  姚廣孝道:“你比較怕死,離你近一些,你我比鄰而居,貧僧也比較安心。”

  張安世:“……”

  這一刻,張安世居然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即便是姚廣孝,依舊還是無法做到灑脫,他有名利之心。

  一個寺廟的主持,不算什么,可一個寺廟的開創(chuàng)者,在千百年之后,那一座古剎,但凡有人經(jīng)過,提及這寺廟的來歷,都不免要提及到這寺廟的創(chuàng)始人物。

  張安世忍不住唏噓:“可我的地……很值錢的啊……”

  姚廣孝笑著道:“放心,也不教你白破費,貧僧愿意給一些買地的錢!

  就在這一瞬間里,張安世的腦海里突的冒出了一個想法,便起心動念地道:“也不要你的錢,只是你這寺廟,工程得交給我來辦!

  姚廣孝挑了挑眉道:“你不會想將我這寺廟,建成你這侯府邊的藏兵塔吧!

  張安世連忙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很是認真地道:“姚師傅將我當什么人!”

  這一下子,安全了。

  建寺廟是可以無視規(guī)格的,而且姚廣孝還有銀子,張安世正好拿它來練練手,直接建一座高塔,再建一些殿宇,不但鍛煉了工程的隊伍,而且……還真可能建成一座史上最高的瞭望塔,若是再配上望遠鏡……

  不得不說,我張安世真是一個人才啊!

  張安世臉上也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真誠的笑容道:“姚師傅放心,交給我吧,誰讓我和你有緣呢?你但凡出了銀子,我這邊……無論如何也要給你造出一座矗立千年不倒的寺廟來,保管你滿意!

  姚廣孝卻是道:“你這般一說,貧僧反而有些不放心了!

  張安世笑呵呵地道:“我的為人,難道姚師傅不知道嗎?”

  姚廣孝道:“你這建的寺廟,里面應(yīng)該會有大雄寶殿,會有佛像,會有明堂的吧?”

  張安世很是篤定地道:“有,有,有,都有。”

  “舍利塔、經(jīng)堂、鐘鼓樓、藏經(jīng)樓、齋堂、禪堂呢?”

  張安世道:“這是什么話,怎么會沒有?”

  姚廣孝直直地看了張安世半晌,終于道:“雖有些不放心,不,既然侯爺主動請纓,貧僧也無心營造,交給侯爺也好!

  張安世頓時高興得神采飛揚。

  議定了這些事,姚廣孝卻是突然道:“趙王的事,你要放在心上,時刻關(guān)注變化!

  張安世詫異道:“姚師傅有什么忠告嗎?”

  姚廣孝道:“趙王非善類,頗有雄心壯志,可他并不能成事……”

  張安世狐疑地道:“既如此,為何要在乎他?”

  姚廣孝微笑道:“皇子就是如此,一個皇子的優(yōu)劣,其實都不緊要。緊要的是……他是皇子!只要他是皇子,且還在京城,那么勢必會有不甘心的人,希望圍繞在他的身邊。你懂貧僧的意思吧?”

  張安世道:“意思是,還是要提防他?”

  姚廣孝卻是道:“不,若是貧僧,就不提防他,反而讓他結(jié)交大臣,讓更多人……攀附在他的身邊,等到時機成熟,再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這天下,永遠都不缺乏那些想要挾皇子作亂的人,你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同知,應(yīng)該比貧僧懂這個道理!

  張安世聽罷,頓時醐醍灌頂:“釣魚執(zhí)法?”

  “什么?”姚廣孝不解道。

  張安世樂不可支地道:“我明白姚師傅的意思了,哈哈……果然,說起謀反,姚師傅真不愧是行家!

  姚廣孝頓時瞪了張安世一眼:“你這話,莫非意有所指?”

  張安世笑了笑道:“不敢!

  姚廣孝吁了口氣,才又道:“好心提醒你,不是因為你這小子,而是因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可也過于寬仁了。他日太子殿下克繼大統(tǒng),這樣的性子,固然是合格的守成之君,可將來,遲早也會因為這樣的寬仁,而留下諸多的隱患,禍及子孫。”

  “這就好像,這北宋的問題,起于宋仁宗一樣,正因為宋仁宗過于寬宏,導致冗官、冗兵、冗費的問題格外的突出,這些人和浪費的錢糧,到此后尾大不掉。不只如此,也正因為他的仁政,導致土地兼并,日益嚴重。自此之后,北宋便一瀉千里,雖此后屢屢有想改弦更張!

  “可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人若占得了好處,那么你哪怕只拿走他們一丁點,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太祖高皇帝和當今陛下,治吏頗為嚴厲,也由于此。”

  頓了頓,姚廣孝接著道:“現(xiàn)在的問題也一樣,朝中不少人,希望扶趙王從龍。是他們真的愛戴趙王嗎?非也。只是因為,能從趙王身上得到好處而已!

  “這些人,將來一旦太子登基,他們也照樣圍在太子身邊,顯現(xiàn)自己的忠誠,竊取高官厚祿!甚至在將來,蠅營狗茍,引出天下的亂子。貧僧以為,與其留著這些人將來禍害國家,倒不如……及早鏟除,才可防范于未然!

  張安世忍不住帶著幾分欽佩道:“姚師傅真是深謀遠慮!

  姚廣孝苦笑道:“歷朝歷代,這樣多的教訓,很多時候,其實都只是一念之仁罷了,貧僧知道,許多人在背后罵貧僧……”

  姚廣孝說著,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陛下令你做這錦衣衛(wèi)指揮使同知,也有此意啊!

  張安世道:“那么該如何解決這些卑鄙小人呢?”

  姚廣孝笑了笑道:“這就是安南侯思考的事了!

  張安世其實覺得姚廣孝很多話沒有說透。

  他講了大道理,卻沒有告訴他該如何解決。

  于是,一時撓頭。

  ……

  “陛下!

  姚廣孝進入了文樓。

  朱棣此時正端坐,看著一部書——春秋。

  “這《春秋》挺有意思,難怪張安世愛看。所謂孔子作春秋,亂臣賊子懼。”朱棣微笑道。

  他似乎忘了,當初的他,也是亂臣起家的。

  當然,人看自己都有一層濾鏡。

  朕明明是靖難起家,和亂臣有啥關(guān)系?

  天下是我爹的,我從傻侄子那兒拿回來,這很合理吧。

  姚廣孝道:“臣和張安世,閑聊了幾句!

  朱棣側(cè)目看了姚廣孝一眼:“嗯?”

  姚廣孝道:“談及的,乃是趙王殿下的問題!

  “嗯!敝扉︻h首,他輕描淡寫的樣子。

  姚廣孝又道:“趙王殿下的身體好些了嗎?”

  朱棣道:“朕派人催問過,這一次,看著不像裝病!

  姚廣孝也點頭。

  二人彼此抬眸,四目相對,各自心照不宣地又都將目光錯開。

  “姚師傅,朕近日心神不寧,你來和朕講一講佛經(jīng)吧!

  朱棣臉色凝重,卻是突然擱下手中的《春秋》,靠著椅背,似打盹狀。

  “是!

  ……

  到了永樂五年四月十七。

  趙王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情況十分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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