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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我的姐夫是太子 > 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68節(jié)
  朱棣沉著臉,接過了供狀。

  這些供狀,是不能給別人看的,只有朱棣一人翻閱。

  這是涉及到親軍的案子,而且里頭的秘密實在太多,甚至可能波及到皇家。

  朱棣低頭……

  看到紀綱居然用宦官來服侍他自己。

  甚至……家中還私藏違禁之物。

  勾結(jié)盜匪。

  對良善的富戶滅門破家。

  他耐著性子,一件件地細細翻閱。

  還有搜索錦衣衛(wèi)上下人等的罪證,秘而不宣,借以要挾錦衣衛(wèi)和大臣的隱私。

  朱棣越看,眼里越是冒火。

  這里頭哪一條,罪過都不小。

  朱棣腦海里的紀綱,已經(jīng)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從前的時候,紀綱對他可謂是俯首帖耳,卑微得像一條蛆蟲。

  紀綱表現(xiàn)得那樣的卑微,以至于連朱棣都認為,這個人雖有野心,但是這種野心,遠遠小于對他的恐懼。

  所以他認為,這個人,絕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來。

  可終究,朱棣還是大意了,他過于高估了自己,這紀綱,何止是胡來?

  甚至……

  看到一份關于假傳圣旨,得官鹽數(shù)百萬斤的供狀時,朱棣人都麻了。

  鹽鐵專賣。

  大明的稅賦,除了糧稅之外,最大的來源就是鹽稅,因此,所有的鹽商,都需要鹽引,否則就以販賣私鹽論處。

  這每一斤鹽,就是銀子。

  可是……紀綱隨隨便便地拿一張錦衣衛(wèi)的駕貼,就可偽造這是朱棣的口諭。

  往鹽場搬鹽,數(shù)百萬斤啊,數(shù)百萬斤是什么概念?

  這都是錢,是真金白銀!

  更可怕的是,其實還不只是如此。

  可怕之處就在于,如此堂而皇之,這里頭要經(jīng)過許多的程序。

  譬如辦事的錦衣衛(wèi)中層官員,譬如負責押運的官校,譬如分銷的商戶,又如鹽場的人員,還有……戶部……這么多鹽,鹽場一定要上報戶部。

  至于地方上的官吏也要協(xié)助,鹽運使……還有布政使……這些人……難道看不出一丁點蹊蹺嗎?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皇帝不可能直接下達數(shù)百十萬斤鹽的口諭。

  可偏偏,從上到下,這錦衣衛(wèi)內(nèi)內(nèi)外外的所有人,一個個都默不作聲。

  沒有一個人奏報。

  也無一人質(zhì)疑。

  這證明什么?

  證明錦衣衛(wèi)內(nèi)部,甚至是半個戶部,還有地方上的布政使,鹽鐵使,地方的知府、知縣,都在裝傻。

  每一個人都視而不見。

  可怕的更是……紀綱一早料到,沒有人敢多嘴,沒有人質(zhì)疑,甚至一點都不擔心,有人膽敢奏報?梢娺@紀綱對自己自信到什么地步。

  而這自信,又從何而來的呢?

  為何能如此的有恃無恐?

  他將自己當皇帝了嗎?

  朱棣深吸一口氣,他覺得有些眩暈。

  一份份供狀,都是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以至于朱棣冒出一個疑問,這紀綱……怎么就敢這樣?

  抬頭,朱棣凝視著張安世道:“這些……千真萬確嗎?”

  張安世道:“陛下,都是他的親信心腹們的供狀,上頭有簽字畫押,而且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這些人……其實有不少,都參與了紀綱的事。也就是說……他們自爆這些,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被株連的準備。陛下,有誰會冒著自己跟著一起掉腦袋的風險,去揭發(fā)紀綱呢?”

  頓了一下,張安世又道:“除此之外,這供狀之中,彼此的證詞都可以交叉印證,而且……時間、地點,牽涉到的人物極多,就算是一個兩個人栽贓,可只要順著供狀,去捉拿其他涉事之人,還有這么多的苦主……難道……這些人也會作假,就說假傳圣旨的鹽場一案,牽涉到交接的人,至少有數(shù)百上千人,還有那鹽場肯定也有賬簿,所以……臣覺得,這騙不了人!

  朱棣頷首,這樣的案情,確實是清晰可見,這紀綱真的是連裝都不裝了。

  此時,張安世正離得朱棣很緊,他壓低聲音道:“臣還聽說,他有時會召一些官校去家中宴會,當著賓客的面,穿著親王才能穿的蟒袍出來,眾人見了,誰也不敢說一句不是,只說他英武非凡……夸獎他……”

  “夠了!敝扉Σ淮笈,他臉羞紅到了極點:“不要再說了!

  張安世的話,不啻是在打朱棣的臉。

  他自以為,自己駕馭紀綱,猶如兒戲一般,誰曉得……他更像是被紀綱耍弄,這紀綱,簡直就是把他這個皇帝當做了傻瓜。

  朱棣氣極了,惡狠狠地道:“紀綱人在何處?”

  “已經(jīng)拿下!睆埌彩赖溃骸俺家衙撕蒙囱海褪菗乃懒,他身上……有太多東西!

  朱棣道:“他就這樣束手就擒?”

  張安世道:“他倒不肯束手就擒,只是……他也沒有料到,臣突然出現(xiàn),這得多虧了……金部堂……”

  金忠在殿中聽罷,臉色驟變,腳開始下意識的,往同僚的身后躲。

  雖然已經(jīng)預料張安世這和大缺大德的家伙……肯定要把他金忠牽扯進去。

  但是沒想到,這家伙說到他的時候,如此的行云流水,一點慚愧的樣子都沒有。

  朱棣倒是沒有繼續(xù)追問,此時,文武百官在此,朱棣只道:“那些官校,控制住了嗎?”

  “臣沒有控制他們!睆埌彩赖溃骸斑@些人,不過是甕中之鱉而已!

  朱棣立即明白,張安世已將這些人駕馭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張安世一眼,深吸一口氣,才問:“你怎么起死回生的?”

  張安世苦笑道:“這……說來話長。”

  朱棣左右四顧,正色道:“諸卿退下吧。”

  此言一出……

  眾人個個臉色慘然。

  趙王朱高燧,方才還一副悲痛的樣子,現(xiàn)在更加悲痛了。

  而解縉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腦子已開始高速運轉(zhuǎn),此時……一個可能慢慢在腦海中浮現(xiàn)。

  可是……即便想到了這個可能,又有何用?

  于是,眾臣紛紛退散而去。

  那楊榮和胡廣,臨走時,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瞥一眼張安世。

  他們有時候……對張安世也算是服氣了,這張安世也算是特別能折騰的典范了,這種事兒,也只有虧得他才干得出來。

  金忠一聽退下,如蒙大赦,立即要掩在人群之中,逃之夭夭。

  不管怎么說,這里都是是非之地,先跑為妙。

  誰曉得,這時一個聲音道:“金卿家,也留一下!

  金忠:“……”

  他心里只能嘆息,可惜……給人算了一輩子的命,結(jié)果……卻沒算到自己。

  倒是此時,魏國公徐輝祖,卻是故意湊了上來,在和張安世擦身而過的功夫,朝張安世笑了笑。

  張安世回以微笑。

  他發(fā)現(xiàn),徐輝祖看向他的目光,是溺愛的表情,讓他……心里有點發(fā)毛。

  眾臣退去。

  朱棣這才狠狠地瞪了張安世一眼:“說罷,你來說說罷,老實給朕說,朕尚可免你欺君之罪!

  張安世道:“陛下……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想……還是金公來說為好!

  金忠要跳起來,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栽贓啊。

  搞得好像這一切他都知道內(nèi)情,而他為啥知道內(nèi)情,還不是說,這都是他教唆的嗎?

  朱棣看向金忠。

  金忠只好尷尬地道:“陛下……臣有些地方,所知也不多,此事……此事……姚師傅,還有……”

  朱棣不禁大怒道:“好啊,原來你們這么多人,都是合伙起來騙朕!”

  金忠:“……”

  張安世立即道:“陛下,其實這與金公他們都無關,其實還是臣的主意!

  這時候,金忠對張安世一點也不感激。

  因為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陛下別為難金忠他們了,這事我張安世攬下來了,若是有罪,就都在我張安世的身上。

  與金忠等人的老奸巨猾不同,張安世的老實敦厚,躍然于張安世這張樸實的臉上。

  可偏偏,這個時候,金忠無論如何解釋,甚至如何辯駁,都沒有任何意義。

  只會給朱棣造成一種……人家張安世至少有錯他還知道認,金忠你這家伙,還敢在朕面前抵賴的印象。

  金忠只好道:“陛下,此事一言難盡,臣想還是讓安南侯來說一說前因后果吧!

  朱棣嘆口氣,然后氣呼呼地道:“說,趕緊說,再不說,朕有言在先,棺槨,朕都給準備好了,你們再在此顧左右而言他,朕就將你們一起摁進那棺槨里!

  張安世便道:“事情……來源于臣開始徹查紀綱,可是臣很快發(fā)現(xiàn),紀綱比臣想象中要強大得多,此人掌握著數(shù)萬的錦衣衛(wèi),而且這錦衣衛(wèi)上下,居然鐵板一塊,且紀綱極為狡猾,他開始教唆人,針對內(nèi)千戶所動手,內(nèi)千戶所……被打死了兩人,打傷了數(shù)十人。臣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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