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道:“陛下,不可,其他人……臣不放心,只有內(nèi)千戶所,才值得信任。”
此言一出,在外頭聽了真切的紀綱和鄧武大氣不敢出,卻都心里一涼。
朱棣深深的看了張安世一眼:“這方面,你很在行,那就照著你說的辦!
“除此之外,臣請調(diào)房模范營入京城幾處要道,以防萬一!
朱棣道:“照準!”
頓了頓,朱棣猙獰的道:“一定要將人拿住,不拿住此人……朕寢食難安,還有那代王……”
朱棣臉色越發(fā)的可怕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兄弟……也開始有樣學(xué)樣了。
朱棣冷冷的道:“事到如今,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了!”
張安世道:“臣這就去辦!
“回來!敝扉ν蝗坏馈
張安世回頭:“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朱棣道:“朕會下旨封鎖宮中……”
第174章 通通拿下
張安世明白了什么。
很快,宮中升起了狼煙。
遠在棲霞的張軏和丘松幾個,一直巴巴地望著京城的方向。
一見天邊升起了滾滾的烏煙,便再不遲疑。
于是模范營出擊。
內(nèi)千戶所千戶陳禮早已帶人在夫子廟、鐘鼓樓等地,拉開人馬,開始監(jiān)視這里的一舉一動。
陳禮心里清楚,這一次若是拿不住人,自己便算完了。
他已預(yù)感到自己已站在了張安世的這一條船上,無論是紀綱,還是新的同知鄧武,都會視他為眼中釘,只有抱緊張安世的大腿,他才有機會。
可張安世的大腿,哪里是說抱就想抱住的?若是沒一點本事,依著這安南侯翻臉不認人的性子,只怕立即要將他踹到爪哇國去。
因此,得到命令之后,他進行了周密的布置,每一處街口都設(shè)置了暗裝。各處的小巷,也都布置人手,甚至是水道……也派人看管,防止有人泅水逃生。
夫子廟這里的情勢最復(fù)雜,因為連接著秦淮河,道路都是四通八達,所以他親自坐鎮(zhèn)于此,在這事關(guān)自己命運的關(guān)頭,不容有半分的馬虎。
他采取的是圍而不搜的策略,因為一旦開始一家家搜捕,他手上的人手必然不足,不如先扎緊口袋,等模范營來馳援。
半個多時辰之后,疾行而來的模范營終于到了。
帶隊的乃是張軏,張軏尋到了陳禮,二人一合計,這模范營便開始出現(xiàn)在各處的街巷和路口。
緊接著,如地毯搜索一般,由兩個錦衣校尉與兩個模范營兵卒為一組,數(shù)十個小組,開始一遍遍地侵門踏戶,進行搜索和排查。
他們采取的,乃是三段式搜索,搜索時,兩人進宅,其他三人在宅子外圍布置,隨時防止有人翻窗或翻墻而出。
等一組人搜索過后,便去搜索下一家,后一組人,又開始突擊搜索這一家。
如此三次搜索,可以確保絕不會有任何的遺漏。
搜索的目標(biāo),主要針對那些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
又或者,是那些外地口音,甚或在京城里沒有正當(dāng)營生,又說不出其他生計的人。
錦衣衛(wèi)的校尉,往往比較擅長察言觀色,若是敢欺騙,或者露出馬腳,便可立即拿人。
而模范營的人規(guī)矩,一旦對方敢反抗,則立即進行彈壓。
當(dāng)然……手段還不只這些。
因為現(xiàn)在得到的命令是,在人沒有搜捕到之前,這里決不允許出入,直到徹底搜到為止,否則一只蒼蠅都不許放過。
甚至在這個時候,陳禮早已讓人去知會了應(yīng)天府,請他們預(yù)備采買一些柴米油鹽來,供應(yīng)這幾處被封鎖的街巷。
反正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死磕到底了。
……
那夫子廟旁的某處小宅子里。
琴音漸落。
彈琴之人吁了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可此時,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安寧。
“不好,不好了。”
彈琴之人背著手,面色平靜,淡淡地道:“何事?”
“附近出現(xiàn)了大量的錦衣衛(wèi)……且都是……和從前不同的錦衣衛(wèi)……不像是北鎮(zhèn)撫司的……至少從前不是夫子廟這邊千戶所的,都是生面孔……還有……還有穿了甲胄之人……都是重甲……與其他的親軍不同!
彈琴之人皺眉:“怎么可能,這附近出了什么事?”
“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事……應(yīng)天府那邊……也沒什么消息,更沒有什么其他人來通風(fēng)報信。”
“這就怪了!边@彈琴之人沉眉,低頭走了幾步,驚疑不定地道:“只聽說今日那呂震被押入了宮里,可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事,大抵就是朱棣想要親自審問呂震……”
“會不會是呂震開了口?”
“絕無可能!睆椙僦藫u頭:“呂震這個人……確實貪生怕死,可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幸免了,他不會將自己最后一個后路也斷了,一旦開了口,他的兒子難道還能幸免嗎?到了這一步,橫豎都是死,為何還要加上自己的兒子?若是別人,我倒不敢確定,可若是呂震……此人如此精明,我斷言他不會如此,這樣對他沒有一丁半點的好處!
“那么……我們的人手……”
“一切依舊照計劃行事!”彈琴之人冷淡地道:“或許……是京城里出了其他什么事吧,再去打探打探!
那人點點頭,便轉(zhuǎn)身匆匆而去。
只是這彈琴之人,再不是從容的模樣了,面上多了幾分憂愁。
他雖覺得不可能,可畢竟……凡事都有萬一。
過了片刻,外頭竟傳出嘈雜的聲音。
門子大呼:“你們是誰?”
“錦衣衛(wèi)辦事,滾開!
“大膽,你可知道……”
“來人,敢違抗者,殺無赦……”
鏗鏘,是抽刀的聲音。
這彈琴之人面色大驚。
他下意識地開始往自己的內(nèi)室去。
在那兒……有一個地窖。
很快,便有一行人抵達了這里。
有人揪住那門子:“你家主人在何處?這里……好像沒有女眷,是你家主人獨處嗎?”
“我家主人……出去了!
“去了何處?”
“遠游……”
“遠游……哈哈……”
為首的是一個錦衣衛(wèi)的小旗官,這小旗拍了拍腰間的刀柄,道:“若是遠游……為何這琴室里竟還有茶水……怎么,你們下人喝這茶的嗎?”
“這……我家主人剛剛出去……”
小旗官舉起了茶盅,眼眸微微瞇著,口里道:“人沒有走,就在這宅里,立即叫更多人手來,這茶還有余溫!
隨即,有校尉吹起了哨子。
這突然傳出的竹哨,頓時引起了四面八方的模范營兵卒和錦衣校尉趕來。
片刻之后,這里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個百戶官冷著臉來道:“挖地三尺!”
于是,數(shù)十人開始一寸寸地搜索。
哪怕是磚墻也要敲一敲,看看是不是中空。
終于有人在臥室里踩了踩地面,道:“下頭是空的。”
此言一出,有人開始蹲下……
最終,一個隔板被掀開。
在這里頭,一個人影漸漸清晰。
地窖里的人,身軀微微顫抖著。
他無法想象,自己機關(guān)算盡,竟會落到這樣的結(jié)局。
直到有人粗魯?shù)貙⑺麖牡亟牙锿献Я顺鰜,他一見了光,便下意識地擋著自己的臉。
“此人鬼祟,十之八九就是那欽犯了!卑賾舸笙驳溃骸叭フ埱,還有……這個宅子,依舊給我圍攏了,繼續(xù)查一查,看看還有沒有同黨。這附近的幾處宅邸,也都仔細搜搜看,里頭的所有東西……還有書信,都給我他娘的看好了,少了一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百戶手法還是很粗糙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這彈琴之人一個耳光,粗聲粗氣地道:“叫什么,你別想騙人,給自己編造一個身份,那是完全沒用的,你瞧我們的架勢,也曉得是善者不來,無論你糊弄什么,都別想躲過去。”
彈琴之人倒是極聰明,心知大勢已去,任何的抵抗,其實都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居然平靜地道:“徐聞!
“就是他了,拿下!”百戶哈哈大笑,平白得了一場大功勞,真他娘的帶勁。
“此人是個聰明人……不要為難他,該怎么處置,一切自有圣裁,來一隊模范營的人,隨我一道,準備押這欽犯入宮……”
……
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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