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子移步,小太監(jiān)找到了主心骨,把馬凳擱到崔木蓉馬車下。
崔木蓉高傲地瞥眼裴海棠,一副獲勝者的姿態(tài)。
裴海棠:……
命運(yùn)竟是改不掉?
正在這時,朱少虞輕輕躍下馬車,再回身摟住裴海棠小腰,直接輕輕松松一個公主抱就讓她飛離馬車,紅狐皮斗篷飄起來,她像一只翩躚的紅蝴蝶,輕盈地落地。
她先著地,崔木蓉還僵在車轅上。
裴海棠高傲地回瞥崔木蓉一眼!
隨后在崔木蓉的愣神中,她與朱少虞親密地肩并肩離開,不再多瞥太子一眼。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太子的性子都太軟了,護(hù)不住她。
同樣的事兒,若換成朱少虞是當(dāng)朝太子,鐵定公然得罪崔木蓉,也絕不能讓她受半分委屈。
第15章
給她扳回一局后,裴海棠眼中的朱少虞越發(fā)挺拔如山岳,當(dāng)兩人離開夾道來到視野寬闊的御花園,迎著一縷縷金色的夕陽,她好心情地瞇起眼睛時不時瞄他幾眼。
朱少虞:“你在看什么?”
裴海棠絲毫不知羞:“看你啊,你挺拔如山岳,比御花園的假山有氣勢多了,更抓我眼球!
被赤./裸裸調(diào)/.戲的朱少虞:……
他反應(yīng)極快,下一瞬,指著身上新做的貂皮大氅和白狐皮斗篷夸耀:“功臣在這,人靠衣裝馬靠鞍,有這些錦衣華服襯托,我僥幸變耐看了!
裴海棠立即翹起了嘴角。
任誰花下巨資,能得到夫君打心底的認(rèn)可,都得如她一樣笑靨如花。
說話間,行至御花園外的岔路口,兩人不得不暫時分開了,依著宮規(guī),男子得去紫宸殿拜見宣德帝,女眷則入棲鳳殿拜見高皇后。
朱少虞:“我先去拜見父皇,隨后去皇后的棲鳳殿尋你!
裴海棠點頭:“好哇!
她嘴上應(yīng)承,實則繞過一座假山后又悄摸摸返回,不放心地一路尾隨朱少虞到紫宸殿。
直到親眼看見朝臣們一改往日的怠慢和輕視,已然有意識地巴結(jié)四皇子朱少虞,裴海棠才放心了,掉頭前往棲鳳殿。
才離開兩步,她忽然聽到好幾個朝臣交口稱贊朱少虞身上的衣袍樣式精美,質(zhì)地極好,襯托得整個人氣質(zhì)都超然起來。
“內(nèi)子親自挑選的,她的眼光我也敬佩不已……”
裴海棠聽了,滿心的驕傲和自得,腳步愈發(fā)輕快起來。
~
棲鳳殿。
崔木蓉與太子朱清硯在前庭的一小片紫竹林里漫步,崔木蓉嬌靨帶笑,朱清硯則眉眼冷淡。
崔木蓉試著閑聊:“太子殿下,聽聞你在后院親手扎了一架秋千?”
“嗯!
崔木蓉:“你能陪我去嗎?我自幼愛蕩秋千。”
半晌不見回應(yīng)。
她忍不住偏頭一看,朱清硯目光始終眺望棲鳳殿的大門口方向,如此心不在焉,讓崔木蓉不由得蹙眉:“太子殿下,您到底在瞧什么?”
朱清硯敷衍道:“沒什么!
話音剛落,大門口那頭閃進(jìn)一道紅色的俏麗身影,霎時將朱清硯給迷住了,麗影走至哪,他目光尾隨至哪。
崔木蓉定睛一看,正是一身紅狐皮斗篷的裴海棠。
她吃味地重重一“哼”,才讓朱清硯回了神,懶得再詢問他意見,崔木蓉直接掉頭往后院走:“我要去蕩秋千,我打小就愛玩。”
正在這時,三公主從斜對面竄出來,勸道:“崔姐姐,那架秋千你還是別玩的好!
崔木蓉:“怎么?”
三公主癟嘴不悅:“那是三年前我太子哥哥專為裴海棠扎的。”
崔木蓉腳步一僵。
高傲如她,這輩子都不愿再碰那架秋千。
朱清硯斥責(zé)三公主:“多嘴,看來上回罰抄的《女戒》和《女訓(xùn)》還不夠多!
三公主這才不情不愿閉了嘴。
~
棲鳳殿正殿,高皇后一身大紅鳳袍精神奕奕地坐在上首,下頭坐了兩溜長長的皇家公主、郡主、縣主以及朝廷命婦,正其樂融融聊著天。
裴海棠一跨入,立即成為一屋子目光的焦點,眾人每一次見她都驚嘆不已,也不知她怎么長的,就跟仙女兒特意施過法術(shù)似的,五官美到了極致,她隨隨便便一笑,便能勾走人的魂。
女人尚且如此,更甭提男人了。
“棠棠,快來皇舅母這。”高皇后稀罕至極,直接給了旁人無法企及的待遇,親手拉了裴海棠坐進(jìn)自己寬敞的鳳座,兩人像母女般親密地挨著坐,低低說著體己話。
突然,后院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高皇后忙派人前去查看,不一會,宮婢回來稟報:“是崔小姐跟太子殿下鬧著玩呢,把后院那架秋千給推倒了。”
高皇后攬著裴海棠肩頭,眉頭微蹙:“太子殿下真是胡鬧,那秋千是棠棠的,哪能如此縱容崔小姐?”說罷,挨著裴海棠小耳朵低語,“等會皇舅母就讓太子給你賠個不是,別生氣!
裴海棠忙起身笑道:“皇舅母折煞棠棠了,不過是架秋千,毀了就毀了,又值當(dāng)什么!
語氣里是滿滿的不在乎。
上輩子的這一刻,她心底是痛的,這輩子情況有變,大概只有朱少虞與裴珍珠之間的拉扯才能牽動她的情緒了。
高皇后顯然不信裴海棠這孩子有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豁達(dá),正要柔聲再寬慰幾句,正殿門口忽地一暗,卻是太子朱清硯和崔木蓉來了。
崔木蓉推倒了秋千,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裴海棠臉上,明白內(nèi)情的都能看得出她的挑釁。
第16章
崔木蓉往大殿門口一站,大殿內(nèi)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
在座的貴婦但凡長了眼睛,皆能猜出,崔木蓉是高皇后屬意的下一任“準(zhǔn)太子妃”。
而裴海棠沒出那檔子意外前,一直是宣德帝欽定的準(zhǔn)太子妃,尚在襁褓中便締結(jié)了婚約,未婚妻頭銜卸下來還不足半年。
現(xiàn)任和前任,天然的仇敵啊。
這就難怪崔木蓉射向裴海棠的眼神,頗具挑釁意味了。
貴婦們一個個擦亮眼珠子,靜等好戲開場。
察覺到不善的目光,從鳳座里起身的裴海棠向前淡瞥一眼。
只見朱清硯和崔木蓉跨入大殿,并肩而來,單看兩人身形和容貌,男的挺拔俊美,女的清麗脫俗,很是登對,可再細(xì)瞅兩人眉眼間的神態(tài)……
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瞧得出——貌合神離。
嗤,裴海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不得太子喜愛的崔木蓉哪來的自信敢挑釁自己這個前任?
她爹給的么?
“棠棠!敝烨宄帩M心歡喜,見到裴海棠的第一眼,嗓子眼不自覺地跳出她的小名,腳步也無意識地加快。
僅僅十幾步路便將崔木蓉給甩出兩三步遠(yuǎn)。
喲,“這一對”,好幾個貴婦忍不住交頭接耳、切切嘈嘈起來。
崔木蓉察覺到了異樣,腳下依舊傲氣地邁著小碎步并不追趕,同時,視線高調(diào)地挨個掃向那幾個膽敢對她不敬的婦人,默默記下。
小小年紀(jì),氣勢十足。
貴婦們臉上的竊笑瞬間凝固,記起她身后的清河崔氏,齊齊后知后覺地脊背發(fā)寒。
高皇后盡收眼底。
待太子和崔木蓉行過禮后,高皇后笑拉住崔木蓉小手:“在宮里可玩得盡興?太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本宮替你訓(xùn)他!
崔木蓉瞥眼黏去裴海棠身邊的太子,不滿道:“確實招待不周。在我們清河,可沒有像太子殿下這樣光顧著閑人的東道主!
“閑人”二字說得極重。
畢竟進(jìn)宮后,太子說是作陪,卻一直心不在焉,讓崔木蓉憋了一肚子火,不發(fā)不快。
高皇后:……
被突然點名的裴海棠:……
才喚完“棠棠”,尚未來得及說下一句的朱清硯:……
現(xiàn)場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這崔木蓉的性子未免太不可愛了,皇后一句客氣話,她客套地回應(yīng)便完了,這樣硬堵上來,誰能下得來臺?
高皇后頗有些不自在,干笑兩聲,轉(zhuǎn)頭拉住裴海棠這個“閑人”的小手向崔木蓉介紹:“這是昭陽郡主棠棠,與太子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情分,太子待她自是比別家表妹親厚些,日后你與太子相處久了自就懂了!
一國皇后耐心地解釋到這個份上,一般人見好也就收了。
可崔木蓉偏不,斜眼太子哼道:“未出嫁前,親厚些無可厚非,出嫁后依然親厚,也不怕人恥笑。我們清河崔氏斷然不會如此!
這是恥笑當(dāng)朝太子和郡主不守規(guī)矩?
高皇后顯然噎得不輕。
頓了頓,高皇后頂著微崩的面皮,轉(zhuǎn)頭看向棠棠身側(cè)的太子,高聲斥責(zé)道:“太子,崔小姐說的也并非毫無道理,有些事兒你今日確實做得不妥。譬如,好端端的怎弄壞了棠棠的秋千?可有及時給棠棠賠罪?”
崔木蓉:……
一旁看熱鬧的裴海棠險些要笑死了,皇舅母這招“指桑罵槐”簡直絕了!
跋扈霸道,破壞別人秋千,也敢標(biāo)榜清河崔氏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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