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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全軍列陣 > 第342節(jié)
  兩天后,常水。

  這是云州境內可以排進前三的大河,據(jù)說起于西北,經(jīng)四千七百里入海。

  白聲慢到了常水南岸的時候正是午時,太陽很曬,常水上都不見又幾艘船。

  白聲慢心急,不見渡船,更為煩躁。

  平日里這岸邊總是會有不少艄公靠岸等活,今日一眼看去,南岸這邊目之所及,一艘船靠岸的都沒有。

  他只好朝著常水上飄著的船大聲呼喊,可距離太遠,并沒有人及時回應。

  他猶豫再三,只好再次上馬,準備往下游十幾里處趕去,那邊還有一個渡口。

  正撥馬要走,忽然間江心一艘小船朝著他過來,艄公喊了聲什么,他也沒有聽清。

  但有船來,他便勒住戰(zhàn)馬,于江邊等候。

  不多時,那船到了岸邊,艄公問他:“這位爺,要去何處?”

  白聲慢回答:“北岸。”

  艄公連連搖頭:“那你找別人去吧,我這船,不去北岸。”

  白聲慢:“你不去北岸,在這渡口做什么?”

  艄公道:“他們的船或許都去北岸,我的船卻去不得!

  白聲慢道:“我給你五倍的銀子,你載我過江。”

  艄公搖頭:“莫說五倍,十倍也不能帶你去北岸。”

  白聲慢臉色變了變,往四周看,幾乎沒人,他便起了殺心。

  有船在此,有沒有艄公又如何?

  他從馬背上下來,走到江邊:“我是朝廷的官員,有要緊事去北岸,若你不載我過江,我可按規(guī)矩辦你!

  艄公嘆了口氣:“我的船,真不去北岸!

  白聲慢身形一閃落在船上:“你可以不去北岸,但你的船一定要去北岸。”

  艄公道:“我這船,除了我之外,別人誰也擺弄不來,因為這常水浩蕩,卻只有我一人做的生意不同尋常!

  白聲慢:“那你不要怪我了!

  一個武岳境的強者,又怎么可能在意一個撐船的普通人,一個御凌衛(wèi)的指揮使,又怎么會在乎一條人命。

  這船太小,放不下那兩匹馬,反正白聲慢也不在意,到了江北,找馬并非難事。

  他掌心發(fā)力向外一推,那船就離開了岸邊,筆直的往前破浪而行。

  艄公嘆了口氣。

  他不再說話,也不看白聲慢,只是站在那發(fā)呆一樣。

  這常水是大河,適合做渡口的地方,必然水流放緩,水流放緩的地方必然更為寬闊。

  快到河心,白聲慢看了看四周,最近的一艘船也在至少數(shù)里之外,他隨即笑了笑。

  “你知道,這個世道其實不公平嗎?”

  他問。

  艄公點了點頭:“知道!

  白聲慢:“那你說說,都有何處不公平?”

  艄公說:“比如這常水,每年都會淹死不少人,死的有男有女,有勞有少,這么看來,其實也不算有多不公平。”

  白聲慢笑了笑道:“你這么說的話,倒也確實不算不公平!

  艄公道:“可是本地人就不這么想,他們會想,水神應是不想禍害本地百姓,但水神又需要獻祭!

  “于是啊,他們就想著,反正只要每年給水神送上獻祭就好,管他是哪里人呢,只要不是本地人就好!

  他看向白聲慢:“所以每年固定的日子,這江面上船就變得少了。”

  白聲慢皺眉,他已經(jīng)大概明白這艄公是什么意思了。

  艄公問他:“有些落單的外地行人,就成了獻祭,他們死的稀里糊涂,對于他們來說,這公平嗎?”

  白聲慢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是獻祭?”

  艄公說:“我跟你說過了,這一段,只有我的船做的生意不一樣,只有我不去北岸,你非要上船來!

  白聲慢又笑了:“你剛才說,反正就是個獻祭,哪兒的人都行,是誰都行!

  艄公點頭:“對!

  白聲慢:“那你行不行?”

  艄公也笑了:“你猜!

  兩息之后,船上亮了一道白光,江面上,有一道匹練破水直行。

  一刀斬水十丈。

  又兩息后,兩片的白聲慢被丟進江水里。

  不多時水面就翻騰起來,大魚小魚,在染紅的水中爭食。

  第273章 什么來路

  小船回到南岸,那戴著斗笠的艄公牽著兩匹馬走了,倒也沒怎么在乎那艘小船。

  這御凌衛(wèi)自然司的人也著實是慘,前任指揮使王蓮剛到云州就死了,接任指揮使白聲慢還沒到云州就死了。

  王蓮很強,強到就算是已跨入武岳境三芒的莊君稽想要殺他,也絕非易事,甚至可能還是兩敗俱傷之局。

  白聲慢更強,強不在境界,他的實力與王蓮其實差不多,但他更陰險。

  如果不是薩郎帶著那把刀出現(xiàn),莊君稽必死于白聲慢之手。

  這樣的兩個人,如果是林葉的直接對手,那么以此時林葉的境界和實力,怕是也難有勝算。

  尤其是白聲慢,王蓮可以輕而易舉的在境界上壓制林葉,白聲慢的陰險,會讓人更加防不勝防。

  可他們都死了,原本看來這本該是御凌衛(wèi)主持的局面,因為一個人一把刀,徹底廢了。

  在這大千世界,某個時間段內的某個故事,會有一些站在高處的人以為自己是主角。

  王蓮是,白聲慢也是,可他們最多也只是個客串,客串死的快。

  遠在歌陵運籌帷幄的那位玉天子若得知的話,也不知道會被氣成什么樣。

  若他得知的話,應還會察覺,在云州除了他忌憚的拓跋烈之外,似乎還有什么勢力,正在悄然露頭。

  玉天子除掉成郡王的計劃,在此時已經(jīng)沒法繼續(xù)下去。

  御凌衛(wèi)派來的人死傷慘重,所有的證據(jù)都被毀掉。

  除非現(xiàn)在那位在云州的鎮(zhèn)撫使大人,直接去林滿亭城拿人。

  可他并不知道林滿亭城發(fā)生了什么,他得到的消息是,那些婁樊諜子已經(jīng)送到了。

  他的職責,就是在云州盯著拓跋烈,盯著林葉,盯著有可能破壞天子計劃的人。

  可是他盯錯了。

  兩天后,林滿亭城,成郡王府。

  這個戴著斗笠的人出現(xiàn)在王府后院,不知道他是何時進來的,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站在后院的涼亭里看著面前盛開的荷花。

  成郡王謝拂蘭得知消息趕到后院,見那人在涼亭里,隨即擺了擺手示意仆從全都退下。

  他走到?jīng)鐾だ镎f道:“你怎么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那人抬頭看了成郡王一眼,沒有回答。

  成郡王問:“事情辦好了?”

  那人點了點頭,幅度很小。

  成郡王稍稍松口氣,這林滿亭城的局勢,其實他都看在眼里。

  作為玉天子兄弟之中,唯一在智慧上可以和玉天子勉強抗衡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準備。

  他太了解自己那位親兄弟了,所以他才怕。

  只是以他性格,這絕大部分的秘密,他連自己女兒都不會告知。

  “接下來,你去一趟云州吧。”

  成郡王道:“御凌衛(wèi)鎮(zhèn)撫使陸綱就在云州城內,想辦法讓他出事,看起來……是死于拓跋烈之手。”

  斗笠客沉默不語。

  成郡王道:“你不愿意?”

  斗笠客搖頭。

  成郡王道:“你所需的好處,每次辦完事之后,我都會讓人存入錢莊,你若不放心可先去看看。”

  斗笠客道:“這次不要錢。”

  成郡王:“那你想要什么?”

  斗笠客把手中的刀放在石桌上:“這樣的刀,殺不了陸綱!

  成郡王皺眉:“你貪心了!

  斗笠客道:“陸綱的境界,你應該知道,除了他,誰能壓得住取舍司那個人!

  成郡王沉默下來,眼神閃爍中,有些不舍,有些寒意。

  “好,我給你!

  他看向斗笠客:“但是你拿了這刀,除去殺陸綱之外,以后還需為我無償做三件事!

  斗笠客:“一件!

  成郡王:“你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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