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恭摘下來水壺遞給林葉:“小爺,喝口水吧!
林葉剛要接過來,玉羽成匆隨身的背包里取出來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子。
“放些蜂蜜吧,這是冬泊蘊古城才有的熾蜂蜂蜜,每年只產(chǎn)不到六斤。”
他把水晶瓶遞給林葉:“喝水的時候放一滴就好,可讓誰清冽甘甜,對身體也好。”
高恭:“……”
林葉倒也沒推辭,說了聲謝謝,把那水晶瓶接過來后聞了聞,只那氣味,便沁人心脾。
他伸手把子奈的水壺拿過來,往水壺里滴了一滴,晃動之后自己先嘗了一口,確定沒問題后把水壺又給子奈掛好。
林葉把水晶瓶還給玉羽成匆,這讓玉羽成匆有些尷尬,連忙道:“林將軍留著吧,我這里還有一瓶!
林葉:“殿下留著吧,只兩瓶的話,以后殿下若思鄉(xiāng)可怎么辦。”
這話,讓玉羽成匆心里一疼。
是啊,回不去了。
他默默的把水晶瓶接過來,就捧在手心。
那一年,他中毒險些身死,救治過來后又大病一場,水米不進。
恰好有人來敬獻這熾蜂蜂蜜,冬泊國君玉羽成元嘗了嘗,便立刻讓人拿給弟弟。
加了這熾蜂蜂蜜的水,大病中的玉羽成匆竟是能喝下去了。
自此之后,玉羽成元就下令,以后每年所產(chǎn)的熾蜂蜂蜜,只要貢上來,都直接拿到玉羽成匆那邊去。
后來他把這事和教他讀書的先生提起過,言語之中,滿是對哥哥的喜歡和敬重。
那位谷先生就說,殿下想過沒有,那毒是誰給你下的?
谷先生還說,若毒死了,也就罷了,一場風(fēng)光大葬而已。
沒毒死,當(dāng)然要表現(xiàn)的關(guān)切一些,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罵做皇家無情。
他不信。
可是后來,哥哥對他的厭惡,似乎越來越明顯。
這次來大玉,谷先生說,這是陛下的絕情,勸他不要領(lǐng)旨,不要去大玉,否則必死無疑。
可他猶豫再三,還是接下來了這旨意。
他說,我不僅僅是國君的弟弟,我還是冬泊人。
護送雪龍心到大玉,能救玉天子,那冬泊以后還會得玉天子的關(guān)照。
他說,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其實也沒為冬泊百姓做過什么,這是第一次,我不能不去。
谷先生當(dāng)時捶胸頓足,說他這般去了,無異于羊入虎口。
其實,玉羽成匆也是想拿自己的命賭一把,他想看看,他那么敬愛的哥哥,是不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其實,在他得知哥哥安排的兩位副使是誰之后,他就明白,這一趟就是他的送死路。
泰亭厭,冬泊右相,哥哥的左膀右臂,哥哥對他動殺心的七八成原因,都是因為泰亭厭不停的勸說。
百里紅蓮,哥哥的領(lǐng)侍衛(wèi)大臣,心腹中的心腹,整個冬泊,沒有幾個人比百里紅蓮更懂得殺人。
林葉見玉羽成匆坐在那低頭無語,抬起手在玉羽成匆的肩膀上拍了拍。
這個舉動把玉羽成匆嚇了一跳。
在冬泊,就算都知道他是國君的眼中釘,可誰敢隨隨便便拍他肩膀。
也正是因為這一個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他想著,林將軍這是把自己當(dāng)做朋友了吧。
所以,又有些開心。
林葉道:“有些時候也要多想想,背井離鄉(xiāng)的緣故是什么!
“緣故?”
玉羽成匆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張了張嘴,想說還不是因為有人要我死。
可是這話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他不想讓人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哥哥的不好。
他也不想對別人說他哥哥的不好。
林葉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微微搖頭。
就在這時候,就見遠處草叢里竄出來兩個人,楚家兄弟一人拎著一只野雞跑回來。
“二當(dāng)家,看這雞,多肥!
楚淡容道:“這可不是家里養(yǎng)的雞能比的美味。”
楚定從道:“我們還抓了倆!”
楚淡容道:“老遠就瞧見了,這是一對,我手里這個應(yīng)該是公的!
他把那野雞提起來炫耀:“我倆趴在那好一會兒,盯著這家伙騎上去的時候才動的手!
楚定從:“那不一定,或許我這個也是公的,公的怎么就不能騎公的了!
楚淡容:“你為什么總要和我抬杠?”
楚定從:“我只是在講道理,母的不能騎母的,公的卻有可能騎公的!
林葉抬起頭,回想著靈山奴給他的忠告。
靈山奴說過,當(dāng)初要不是這倆實在太煩人,也不會被調(diào)離云州城。
當(dāng)時莊大哥說要把他倆調(diào)回來的時候,我是堅決反對的,可沒管用。
靈山奴還說,如果你真煩透了,那就打,別放不開,就往他倆嘴上打。
楚淡容此時說道:“母的為什么不能騎母的,姐妹之間也可以玩耍!
楚定從:“你見大街上走著的人,哪個小姑娘會突然跳起來,騎到小姐妹肩膀上去,那都是小伙子才干的事!
楚淡容:“我說雞,你說人,這不是抬杠是什么?”
楚定從道:“道理是一樣的道理!
林葉道:“兩只不夠吃,你們再去抓兩只回來吧。”
楚淡容:“好嘞。”
楚定從:“要公的還是母的?”
楚淡容:“二當(dāng)家沒說要公的還是母的,當(dāng)然是公母都行!
楚定從:“二當(dāng)家可以不說,但我們不能不問,既然答應(yīng)了事就要辦好,要辦好當(dāng)然要先把事情搞清楚!
林葉:“我去抓吧……”
說完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子奈捂著耳朵跟著跳下去:“我也去!
玉羽成匆剛要跟上去,被楚淡容攔。骸暗钕拢闶怯H王,親王官兒大,你來給我們斷斷,我倆誰有道理!
玉羽成匆:“這……”
楚定從立刻說道:“你找殿下就不對,殿下是親王,官兒大不假,可你又怎么知道,冬泊的野雞和大玉的野雞是一樣的?”
楚淡容:“你無知,難道冬泊的野雞就不分公母了嗎?”
玉羽成匆抬起頭,也明白了,為什么林葉會在這倆人面前,經(jīng)常抬頭看天空。
另外一輛馬車?yán),冬泊右相泰亭厭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
片刻后,他放下車窗,不想再看了。
他問:“雪龍心,到底是不是還在殿下身上?”
坐在他對面的百里紅蓮道:“陛下對你說的是護送雪龍心,對我說的是護送殿下!
言下之意是,你問我做什么。
泰亭厭看了他一眼:“可若雪龍心不在殿下身上,而殿下來大玉,只是為了……為了躲在這不回去,你我都罪責(zé)難逃。”
百里紅蓮沉默。
泰亭厭道:“殿下對我有些抵觸之心,所以還是你去問問更好些!
百里紅蓮問他:“若,雪龍心不在殿下身上呢?”
泰亭厭道:“你我最好都盼著在!
百里紅蓮道:“我看右相大人,倒是盼著雪龍心不在!
泰亭厭沒有接這句話,默然不語。
百里紅蓮出了馬車,等著玉羽成匆的車到了,跟在車邊往前走。
他沒有上車,大概是因為,他其實心中也明白殿下對他,又怎么可能沒有抵觸?
“殿下,右相大人讓我過來問問,雪龍心可還安好?”
馬車?yán),玉羽成匆回答:“安好,勞你費心了,也勞右相大人費心了!
百里紅蓮道:“那……可否讓臣檢查一下!
玉羽成匆聲音明顯發(fā)寒:“百里,你是不是有些放肆了。”
百里紅蓮垂首:“臣不敢,臣……只是不放心。”
玉羽成匆道:“有林將軍一路保護,與孤相伴,你只管好好保護著右相大人即可,其他事,不用你操心了!
百里紅蓮沉默。
他臉色有些難看,可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能轉(zhuǎn)身走了。
林葉回頭看到這一幕,也在心里嘆了口氣。
隊伍順著官道一路南行,沿途的風(fēng)景,越往南越漂亮。
過了細沙河之后,氣溫也變得越來越高,隨處可見的花兒讓人心情都變得更加好了。
林葉取出來地圖看了看,再往前走大概三十里就是駿鄴城,隊伍必須在那休整補給。
駿鄴城距離云州城已有七百里,從駿鄴城再往南,地形也會變得更為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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