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處傳來一聲細微的脆響,應(yīng)該是骨頭斷了。
再下一息,林葉左手一把掐住應(yīng)長天的脖子,推著人向前疾沖。
砰地一聲,應(yīng)長天撞在一棵樹上,脊椎骨都要斷了似的。
而此時,林葉卻已如化身兇獸,掐著應(yīng)長天的脖子把人又拉回來,然后再狠狠推出去撞樹。
一下,兩下,三下……
那顆參天大樹劇烈的晃動著,樹葉漫天飄落,片刻后,樹杈也開始被震斷。
連續(xù)撞擊了十幾次之后,應(yīng)長天的脖子已經(jīng)斷了,嘴里不停的往外溢血。
最后一下撞擊,一聲悶響后,那大樹竟是被撞的歪斜,樹根都從地下翻出來不少。
林葉松開手,應(yīng)長天的尸體翻滾落地,后背后腦都已經(jīng)碎了一樣。
林葉喘著粗氣,他的左臂在顫抖,急速的顫抖。
手臂上,血液橫流。
他慢慢的轉(zhuǎn)身,看到姜生尚抱著李不服,已是淚流滿面。
林葉走過去,左臂垂著。
姜生尚抬起頭看向林葉:“他……走了!
李不服的手還握著姜生尚的手,在這個不服氣的年輕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只留下了一句話。
他說……
我們校尉說,讓我保護好都尉,都尉,對不起,我沒保護好。
林葉蹲下來,右手撫在李不服臉上,把那雙還睜著的眼睛撫合。
就這這時候,林葉他們忽然聽到一聲怒喝。
“你們竟敢逃走?!”
將軍景昇從黑暗中走出來,火光照著他那張臉,顯得有些扭曲。
姜生尚指向倒在遠處的那具悍匪尸體:“是賊人偷襲,將軍明鑒,我和林校尉沒有逃走!”
景昇似乎是楞了一下,快步過去看了看那具尸體,那尸體穿著契兵軍服,這顯然讓他有些疑惑。
他走回來,又看向死在姜生尚懷里的李不服。
“賊人?”
見林葉胳膊上也都是血,他沉默片刻,伸手拉了姜生尚一把。
“也怪我,不該把你們綁起來。”
姜生尚剛要說話,景昇兩個袖口里分別滑下來一把短刀,他一刀刺向林葉,一刀刺向姜生尚。
林葉卻早有準(zhǔn)備似的,血糊糊的左手抓住了刺向姜生尚的刀,右手抓住了刺向自己的刀。
兩只手,都是血糊糊的了。
景昇見一招沒能殺了兩人,一腳將姜生尚踹開,膝蓋收回的時候撞擊在林葉小腹上,直接把林葉撞的向后翻倒。
他一步跨出,在林葉摔倒的時候一腳踩向林葉咽喉。
此時林葉真的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強撐著翻轉(zhuǎn),同時喊道:“都尉快走!”
景昇一腳踩空,另一條腿橫掃出去正中林葉腰部,林葉也再次被打翻在地。
景昇雙手握著短刀同時往下狠狠一刺,兩刀都是奔著林葉心臟。
刀在距離林葉心口只有不到半寸的時候停住,然后越來越高。
林葉覺得有個巨大的黑影突然遮住了自己,連月亮也遮住了。
一尊青銅戰(zhàn)甲落在景昇背后,一把掐住了景昇的脖子,然后把人提了起來。
景昇雙腳向后狠狠一踹,命中青銅戰(zhàn)甲小腹。
一身悶響,可青銅戰(zhàn)甲只是搖晃了一下。
青銅戰(zhàn)甲手一發(fā)力,景昇的后頸就斷了一樣的劇痛,也難再掙扎。
火光后邊,拓跋云溪從一尊青銅戰(zhàn)甲的肩膀上跳下來。
這月色和依然還在的火光照耀下,她那一身黃色長裙顯得如此搖曳。
“我只出去玩了幾天,回來稍稍晚了些,你們就敢輪流欺負他?”
景昇在看到青銅戰(zhàn)甲的那一刻,就知道完了。
此時的他臉色煞白。
“大……大小姐,我殺他是因為,我要報……”
他剛要解釋,拓跋云溪手指擺了擺,青銅戰(zhàn)甲手一扭,景昇的脖子就徹底斷了。
隨著青銅戰(zhàn)甲松開手,景昇的尸體重重的摔在林葉身邊。
拓跋云溪道:“我看到了你要殺他,所以沒有什么解釋能讓我原諒!
青銅戰(zhàn)甲一腳踢在景昇尸體上,直接踢出去幾丈遠。
拓跋云溪走到林葉身邊,伸手:“小姨不在家,你受了多少委屈?”
林葉躺在那,這個角度看向俯身的拓跋云溪。
像是看著從云端俯瞰人間的菩薩。
第115章 壓不住
拓跋云溪伸手把林葉拉起來,看著林葉這血糊糊的樣子,她的眼神里,寒意濃到連林葉都覺得有些可怕。
“把景昇的親兵都拿回來,一個不要漏了!
她吩咐一聲后回頭:“小禾,給小葉子治傷!
侍女小禾連忙上前,把林葉身上的衣服用匕首割開。
林葉身上本來就沒有了校尉軍服,一套襯衣也已是破碎不堪。
可他最后的尊嚴(yán),就是一抬手攥住了自己的褲子。
“我沒事,不用脫。”
小禾就在他脖子位置捏了一下,林葉疑惑的看了小禾一眼,然后就昏了過去。
“大小姐,他這個樣子了,還知道害羞。”
小禾把林葉的衣服全都割開脫掉,用藥水沖洗流血的地方。
拓跋云溪負手而立的站在那,本背對著,聽小禾說話后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連忙把頭轉(zhuǎn)回來,心說怪了怪了,我自詡老臉三尺厚,怎么也會覺得難為情。
小禾則是一臉驚訝,片刻后,拉了一塊碎衣服過來,蓋住某處。
不多時,拓跋云溪的親衛(wèi)就把景昇的親兵隊帶了回來。
五十余人全部都在,一個個在拓跋云溪面前跪下來。
“誰有話先說,誰可不必死!
拓跋云溪語氣平靜的說道:“誰都不說,就都死,且禍及家人,你們該相信,不管你們家在天南還是地北,我說滅門,就一定滅門。”
她的目光落在景昇的親兵隊正身上,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
可就是這平靜的眼神,給了那隊正仿佛是一座大山般的壓力。
只片刻,這人就開始磕頭。
沒多久,許多事就變得明朗起來,這親兵隊正果然知道許多實情。
都尉姜生尚派人去找將軍景昇,請求他分派親兵出去,協(xié)調(diào)各分營契兵過來策應(yīng)支援。
景昇答應(yīng)了,可卻并沒有派人通知各分營,所以林葉他們一直都沒有支援。
至于景昇為什么要非要置林葉于死地,這些親兵就不知道了。
畢竟景昇回來殺林葉也是孤身一人,他大概是不敢在自己親兵面前暴露的如此明顯。
拓跋云溪聽完后,隨意吩咐一聲:“把這些人全都押回云州城內(nèi),待我回去后再處置!
說完她勾了勾手指,一名青銅戰(zhàn)甲隨即俯身下來,伸出右臂。
拓跋云溪踩著青銅戰(zhàn)甲的右臂上去,在青銅戰(zhàn)甲的肩膀上坐下來。
親衛(wèi)將受傷的林葉和姜生尚抬著,隊伍朝著山下走去。
此時各營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支援總算是上來了,蘭字營也就不會孤軍奮戰(zhàn)。
不過,這一夜注定了沒有什么戰(zhàn)果,因為那些悍匪早已撤走。
天亮,武館門口。
拓跋云溪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串翠綠翠綠的珠子輕輕轉(zhuǎn)著。
不多時,一隊親衛(wèi)歸來,押著幾個人跪倒在拓跋云溪面前。
從回來到現(xiàn)在大概一個時辰,能查到的,所有和景昇有關(guān)系的人,盡數(shù)被抓。
拓跋云溪把珠子貼在額頭上,那冰涼之意讓她覺得稍稍舒服了些。
也稍稍壓了壓她的殺念。
昨夜里她沒有留景昇審問,是因為沒必要,她想搞清楚的事,留不留下景昇并無區(qū)別。
那時殺念起,那時就殺了。
此時殺念還在,那此時就繼續(xù)殺。
“誰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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