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永遠(yuǎn)不會令人失望的,吃人是從不吐骨頭!睆堨滁c點頭,又道:“所以咱們也得小心一點,可別到時收不住了!
李豹點點頭道:“如果有官府的配合,那還是能夠控制住局勢,因為我們掌握了不少的債務(wù),而且都是非常關(guān)鍵的。”
正當(dāng)這時,牛北慶突然走了過來,“三郎,那呂?眮砹,俺說了不見客,可他偏說你一定會見他的!
張斐點點頭道:“他說得很對!
書房。
“富公此番召你回來,到底只是為立法會,還是讓你處理青州的問題?”
呂惠卿似笑非笑地問道。
張斐道:“主要還是為求處理青州的問題。”
呂惠卿道:“你一天到晚,坐在家里,就能處理好青州的問題。”
張斐苦笑道:“首先,我之前就說過,如果京東東路其余州縣的問題,處理不好,同時青州問題得到解決,這對于王學(xué)士而言,是致命的。
其次,我一直在派人打聽青州的情況,要處理起來并非那么容易,不在于問題多么復(fù)雜,而是在于阻力太大,不瞞呂?,即便現(xiàn)在讓我當(dāng)庭長,我也難以解決,畢竟當(dāng)?shù)氐墓賳T可不會像元學(xué)士一樣配合我!
呂惠卿對此深表認(rèn)同,他也認(rèn)為河中府的成功,關(guān)鍵不在于張斐的個人能力,他們是功不可沒,畢竟他們一直在配合張斐,又問道:“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張斐不禁苦笑道:“我要有辦法,就不會閉門謝客,你們雙方要是這么斗下去,誰也解決不了問題。”
呂惠卿道:“但是這種時候,誰也無法讓步。”
張斐皺了下眉頭,又看向呂惠卿,“呂?钡囊馑际?”
呂惠卿道:“我也以為玉石俱焚,是大家都不想見到的。”
張斐苦笑道:“這可有點難!
呂惠卿笑道:“對于別人或許如此,但是對于你而言,我相信并非那么難。”
剛剛送走呂惠卿,許遵便回到家里。
“那呂惠卿來過?”
“嗯。”
張斐點點頭。
“他們也真是自作孽!”許遵不禁嘆了口氣,又道:“如今兩地局勢是愈發(fā)不妙,你打算何時出手?”
他當(dāng)然知道,張斐回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不管幫哪邊,但你至少得動起來,可張斐如今天天在家照顧孕婦,可是,可是哪需要他照顧,最多就是聊聊天,解解悶。
張斐笑道:“岳父大人或許有些誤會,我沒有打算出手。”
許遵一愣,“你你沒有打算出手?”
張斐點點頭,“因為現(xiàn)在對公檢法的一個非議,就是河中府的成功到底是公檢法,還是我張三。如果我再出手解決這個問題,且不說能不能解決,即便能,那也是不打自招,對于公檢法反而是毫無益處的!
許遵道:“既然如此,那富公為何召你回來?”
張斐道:“上立法會做解釋啊!”
“?”
許遵沉眉看著他。
張斐直點頭道:“真的,日子都已經(jīng)定下,過兩天我就得上立法會做解釋。”
根據(jù)當(dāng)初的立法會建設(shè),立法會只是一個臨時部門,不是一個常設(shè)部門,它是由各地司法官員回京調(diào)任,以及各地赴京參加科考的學(xué)生組織成的。
這么安排,是因為各地情況不一樣,不能以汴京的情況為準(zhǔn),去為全國制定律法,那十有八九會出事的。
毫不夸張的說,汴京就是國中國,這里的情況與其它任何一個州府不一樣。
故此,立法會連個正式官署都沒有,富弼常年是在家辦公,偶爾去去政事堂,商談一下國家大事。
故此此次會議的地點是安排在相國寺。
首先,當(dāng)然是相國寺夠大,能夠容得下這么多人。
其次,因為相國寺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佛寺,它是背靠皇家和權(quán)貴,是同時具有商業(yè)和政治兩種功能。
而目前公檢法就是新貴,立法大會肯定不是小事,相國寺是深知其中利益,于是主動爭取過來,且保證完全免費。
當(dāng)然,這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
來立法會開會的,不是皇帝就是官員,以及未來的國家棟梁,這都是相國寺的潛在客戶,這可是一次絕佳的宣傳機會。到時這些來參會的人,隨便燒一波香,就什么都回來了。
不但如此,此次立法會還因為張斐的報告,變得比較有趣。
當(dāng)初名義張斐就是為此回來的,但人人都認(rèn)為張斐是為青州公檢法回來的,再加上現(xiàn)在爭得那么激烈,就沒有人關(guān)注此次立法會。
許遵都不知道,原來兩天后立法會就開始了。
但是,這期間張斐足不出門,在家準(zhǔn)備功課,并且還真是說到做到,好像真的就是為立法會來的。
所以這消息最初還是在民間發(fā)酵,因為張斐的原因,這珥筆、商人都非常關(guān)注,朝廷內(nèi)部倒是鮮有人關(guān)注。
但隨著民間輿論的發(fā)酵,朝中大臣也開始關(guān)注此次立法會。
張斐閉關(guān)這么久,頭回露面還真是在立法會。
但這里面會不會有貓膩。
由于張斐沒有明確站隊,故此,各方都感到有些緊張。
從相國寺的準(zhǔn)備就不難看出,這一回的規(guī)模是空前的,相國寺直接關(guān)閉整個后院,來為此次立法會做準(zhǔn)備。
今兒就是立法大會之日,天才剛亮不久,這相國寺的后院就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比那元旦大朝會似乎還要熱鬧,要知道這可是寒冬之際。
當(dāng)然,立法會一般都是在這時候開,因為調(diào)任的司法官員,大多數(shù)都是在這時候回京。
不過今兒天公還算作美,給了一點點陽光,還算是晴朗。
但凡能不坐馬車,司馬光是肯定不坐的,他覺得悶得慌,今兒也是如此,雙手沒入袖中,身旁就跟個小隨從,悠哉悠哉地步行而來。
巧了的是,那王安石也不太喜歡坐馬車。
性格如此像似,導(dǎo)致這一對冤家又在相國寺門前遇上。
“晦氣!”
王安石當(dāng)即嘀咕一句,嘴上卻揶揄道:“想不到君實還有心情來這參加立法會!
司馬光與他的想法完全一致,撫須呵呵笑道:“你都有心情來,我為何不能來,我好歹只有一州之煩勞,你可是一路之煩勞!
王安石感慨道:“張三有句話說得好。∧芰τ卸啻,責(zé)任就有多大。”
司馬光淡淡回應(yīng)道:“話是這么說,但是,從當(dāng)下的情況來看,你這更像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王安石呵呵道:“非我不自量力,而是今年命犯小人,沒有辦法!
司馬光道:“彼此!彼此!”
二人一邊相互諷刺著,一邊入得寺廟。
霎時間!
宛如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里面本在閑聊的官員,不約而同地偏頭看向他們兩個。
這是世紀(jì)大復(fù)合嗎?
很快,王安石和司馬光就給出答案,一左一右,走得干脆,宛如告訴眾人,只因那門太窄。
不少人是稍稍松得一口氣,他們兩個可不能和好啊!
司馬光和王安石剛剛進(jìn)去不久,一個憨厚的面孔從一條小巷內(nèi)探出來,瞅了半天,他反身回到巷內(nèi),來到一輛馬車前,“三哥,司馬學(xué)士和王學(xué)士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只見張斐從馬車內(nèi)出來,“好險!好險!現(xiàn)在夾在他們中間,可真是自找罪受啊!”
說著,他向龍五道:“龍五,你先去停車,我跟李四先進(jìn)去了!
龍五道:“李四可護(hù)不了你。”
張斐道:“今兒老子要是在相國寺挨打,那老子就不活了!
便是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去,一點都不虛,今兒相國寺肯定是頂級防備。
剛出得小巷,就聽得一人喊道:“張珥筆!”
張斐偏頭一看,不禁是又驚又喜,“蘇先生!
來者正是蘇軾。
張斐立刻快步走去,拱手一禮,“蘇先生何時回來的?”
蘇軾稍稍一愣,道:“我記得前些天上你家拜訪時,雖被拒之門外,但我也自報了家門啊!”
“!”
張斐眨了眨眼,道:“竟有這事,蘇先生請放心,我回去就讓那下人滾蛋。”
蘇軾立刻道:“那下人生得一臉大胡子,你可別認(rèn)錯了。”
“呃!”
現(xiàn)在不流行客套話了嗎?張斐打了個哈哈,馬上轉(zhuǎn)移話題道:“蘇先生這三年在揚州可好?”
蘇軾嘆了口氣道:“此去真是受益匪淺,我也終于明白,當(dāng)初司馬相公的一番良苦用心!
“是嗎?”張斐詫異道。
他聽說蘇軾在揚州閑賦了三年。
蘇軾點點頭都:“此去讓我明白,我大宋病根是源于何處!
張斐道:“源于何處?”
蘇軾道:“源自吾輩。”
“嗯?”
張斐困惑道:“張斐愚鈍,不知蘇先生此話怎講?”
蘇軾道:“我在揚州成天游山玩水,遍訪好友,卻還給我發(fā)豐厚的俸祿,這不就是冗官之禍嗎?”
該死的,我問那個問題干嘛?張斐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嘴巴,干笑地點點頭。
蘇軾又問道:“你在河中府可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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