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交多少稅?”
“三貫五十文!
他又問道:“每年大概能有多少收入?”
“大概六七十貫!
“行了。”
“咋?這就行了!
“是的。下一位!
又上來一個中年漢子。
這漢子上來就急切地說道:“俺家就俺一個人干活,是在碼頭上搬貨,每年收入大概在三四十貫。警察,俺應(yīng)該不用交這稅錢吧!
“我只是負責(zé)幫你們登記,具體要不要交,這我可不知道!
就簡簡單單幾個問題,一頓頓圈圈叉叉,下一位。
這弄得百姓都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這么簡單嗎?
以前那些官吏上門計算戶等時,基本上是要將家里翻個底朝天,故此他們個個都將家里一針一線就給幾下,結(jié)果上這里來,寥寥數(shù)語,很多都不問,也不質(zhì)疑什么,你怎么說,他就怎么寫。
等到天大亮?xí)r,第一批就全部搞定了。
效率值直接拉滿。
忽聞一陣騷動。
“副警司,馬隊。”
“副警司。”
只見曹棟棟雙手叉腰,拽著的跟二五八萬地走了過來,一對機靈的眸子,是左瞧瞧,右看看,領(lǐng)導(dǎo)風(fēng)范十足,身旁站著馬小義和張斐兩大護法,身后還跟著濤子等三五皇家警察,威武到不行。
“老徐,咋樣?”
曹棟棟朝著一個書生打扮,四十來歲的男子問道。
此人乃是警署文職主管,名叫徐浩。
“回副警司的話,一切都比較順利!毙旌普f著,又瞧了眼張斐,道:“得虧有三郎的申報表,這可是省了咱們不少事!”
曹棟棟哼道:“你莫要夸他,咱每年花幾百貫,這都是他應(yīng)該做的!
他之前還想方設(shè)法討好張斐,但沒有卵用,后來是張斐老是提醒他續(xù)費,也讓他漸漸領(lǐng)悟到,這顧客就是上帝的到底,你要不爽,老子就再砸你幾百貫。
張斐笑著點點頭:“是的,是的。”
“臭小子!”
忽聽得一聲叫罵。
曹棟棟偏頭看去,但見王安石鼓著眼走來,他不禁神色大變,裝成忙前忙后的樣子,瞎指揮馬小義他們幾句,等到王安石過來,他又是抹著汗,喘著氣道:“下官見過王大學(xué)士,哦,王大學(xué)士,有事請找我珥筆,我……我這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這演技真的是,無懈可擊。
王安石道:“行,我跟你珥筆談!
他眼中也只有張斐。
“哎!”
曹棟棟與馬小義急急離開。
媽的!下回續(xù)約,老子不漲你一倍雇傭金,老子跟你姓曹!張斐狠狠瞪了眼那兩個不講義氣的家伙,又走過去,向王安石行禮道:“王學(xué)士!
王安石淡淡道:“你可知道我最近為何沒有去找你?”
張斐搖搖頭。
王安石兇神惡煞道:“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你小子一頓!
“為何?”張斐怕怕道。
“你這種做法,完全是依仗這開封府的公檢法,別的地方可沒什么公檢法,我這嘗試意義何在?”
“王學(xué)士,你可得講道理,我是受雇于警署,他們就只負責(zé)開封府,我當(dāng)然就只是針對開封府,別的地方跟我又沒有關(guān)系!
“哦,你現(xiàn)在是跟我說認錢不認人,是否?”
“呃……當(dāng)然不是!
張斐嘿嘿一笑:“王學(xué)士,其實這對你更有利!
王安石皺眉道:“此話怎講?”
張斐道:“如果開封府成功了,別的地方必然會積極配合王學(xué)士征繳免役稅,否則的話,咱們就送他公檢法,稅務(wù)司,自主申報。就問他們怕不怕!
王安石聽得眼中一亮,“是呀!誰若不服,老子就送他們公檢法!
他當(dāng)然知道,許多大地主,權(quán)貴被這自主申報弄得是非常痛苦,相比起來,以前的那套方法實在是好太多了,所以那些官吏就得爭氣,否則的話,公檢法就有可能會上門。
正當(dāng)這時,忽聽有人喊道:“哎哎哎!你們自己已統(tǒng)計好的就在這邊遞申報表,不要在那里耽誤別人排隊!
“喲!是司馬大學(xué)士,小人見過司馬學(xué)士!
司馬老賊?
王安石、張斐同時轉(zhuǎn)頭看去,但見司馬光那老頭拿著一張申報表,站在十余步遠。
“走,過去看看。”
王安石忙道。
二人悄悄走了過去。
只見方才那徐浩向司馬光惶恐不安地問道:“司馬學(xué)士,你……你怎也來這申報了?”
司馬光反問道:“那我應(yīng)該去哪?”
“不……不是,我……我以為司馬學(xué)士會請珥筆來幫忙!
“我自己會寫字會算數(shù),為何要花這冤枉錢!
“是是是,司馬學(xué)士將申報表交于我便是!
司馬光直接將申報表遞給徐浩,“你瞧瞧有沒有問題?”
“是!
徐浩仔細看了看,“倒是沒什么問題,就是寫得太詳細了一點,比如說茶器、工具這些都不用寫,就寫宅院、田地、車馬就行了。”
司馬光也好奇道:“之前計算戶等時,這些可都得記,為何你這里不用記!
徐浩忙道:“這小人不清楚,上面發(fā)了申報表,我們只是根據(jù)這申報表去問!
“這樣。∧切,若無問題,我就先告辭了!
“司馬學(xué)士慢走!
司馬光微微拱手,可這一轉(zhuǎn)身,就見王安石、張斐站在不遠處困惑地看著他,他方才就看到張斐,畢竟曹棟棟那么囂張,走了過去,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這么巧?”
王安石納悶道:“我說君實,你連這點錢你也舍不得花?”
張斐也郁悶道:“是呀!司馬學(xué)士,你連這點錢也不讓我賺!
司馬光也很納悶道:“我為何要讓你賺這錢?”
王安石卻是哀其不爭地直搖頭,“張三,我可算是知道,為何這公檢法弄了一年,連汴京城都沒出,他……他天天都在琢磨這柴米油鹽,這能不慢么?”
張斐直點頭道:“王學(xué)士言之有理!
司馬光當(dāng)即瞪了眼王安石,“你少在此裝模作樣,那都是我夫人記得!
“難怪!難怪!”
王安石又是故作恍然大悟,“我就說咋第一天你就來了,依你這性子,那不得琢磨上小半年,確保再無遺漏,再交上去,原來是令夫人寫得。”
司馬光臉色都開始發(fā)青了,“那也比你粗心大意要好,要不是令夫人幫你打理,你早就去睡大街了!
“睡大街就睡大街,這有何關(guān)系?”王安石不理會他,又向張斐問道:“張三,這逾期不報,算不算偷稅漏稅?”
張斐抿著唇不做聲。
“珥筆!本警司的張大珥筆呢?”
又聽得曹棟棟那刺耳叫嚷聲。
漲一倍?我要漲兩倍。張斐嘴角抽搐了幾下,但還是應(yīng)聲道:“我在這!”
“快些過來,我韓伯伯來了!
“知道了!
“子華來了,我們一塊過去吧!
王安石道。
三人一塊走了過來,就見曹棟棟瘋狂在那里飆演技,“哎喲!韓伯伯,侄兒實在是太……太忙了,要不,你……你跟我的珥筆談,他……他非常熟悉!
這是不能問的,一問必然露陷,他今兒一早就上張家,將張斐給拉了過來。
韓絳笑著點點頭道:“好吧!你去忙吧!
“哎!”
曹棟棟一邊喘氣,一邊又是向王安石、司馬光等人點頭哈腰道:“各位叔叔伯伯,侄兒就不陪你們了!
“打擾了副警司!
“哪里!哪里!”
曹棟棟又面色嚴肅地向張斐道:“張三,可得跟我這幾位叔叔伯伯解釋清楚,否則的話,我就換了你!
張斐擠出一絲微笑道:“衙內(nèi)快去忙吧。”
這曹棟棟剛走,就聽到一人道:“沒帶戶籍的去那邊排隊!
又聽到遠處有人喊道:“沒帶戶籍的上這來排隊!
司馬光就問道:“沒帶戶籍,不應(yīng)該讓他們回家去拿戶籍嗎?這些人應(yīng)該也就住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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