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旁,他先是拱手一禮,“巡警張三見過步副帥。”
“上車!
“是!
這馬車的主人,正是曹評。
入得馬車,曹評就沉眉道:“你小子可真是夠鬧騰的,當個衙前役,都能夠惹出這么多事來。”
張斐道:“回副帥的話,之前我曾多次替衙前役打官司,但是真正當了衙前役,才終于體會到其中之苦,天天都是干一些臟活累活,甚至幫一些人擦屁股,可若出問題,永遠是咱們承擔,這并不公平,故此我希望能夠改善這一情況。”
曹評皮笑肉不笑道:“你這張嘴倒是挺能說得!
說得是衙前役,指得恰恰是他們禁軍。又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張斐道:“我希望能夠借此事打造出一支執(zhí)法嚴明的部隊,也只有在律法面前,大家還能夠講講道理。”
曹評沉吟少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管怎么樣,此事是你闖出來的,你若干不好,你自己承擔一切責任!
“是!
張斐點點頭:“雖然我只是一個小小衙前役,但是我相信我有能力承擔這一切,因為許多人都恨不得將我除之后快!
曹評先是呵呵一笑,旋即皺眉道:“下車!
“張三遵命。”
張斐抱拳一禮,可臨下車前,他突然回過身來,“還望到時能夠見到副帥第一個去辦理牌照,否則的話,到時被抓著,大家都很尷尬!
說罷,他便跳下車去。
曹評笑罵一句,“臭小子。”
他可從未忘記,他也是勛貴,他也是外戚,他也得交這錢。
可若是張斐能夠成功,三衙的權力必然也會得到伸張。
這買賣是穩(wěn)賺不賠!
……
巡檢司。
但見那本就不大的院中,站著一百來號人,顯得非常擁擠。
“張三,這可是咱在軍巡鋪里面千挑萬選出來的巡警,有一大半都是衙前役,雖然不及那些火警,但……但你就將就著用吧!
曹棟棟低聲向張斐言道。
曹棟棟的職責,只管巡警,不管火警,那個職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shù),必須要有豐富的經(jīng)驗。
“也差不多了。”
張斐點點頭,又向馬小義道:“小馬,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么樣?”
“三哥放心,全都準備好了!
馬小義說罷一揮手,只見一個閑漢端著一個托盤上來,托盤上面放著許多小布條,一目掃去,隱隱可見那小布條上面繡有一些與車牌號相同的符號。
其實也就是阿拉伯數(shù)字。
張斐拿起001布條,遞給曹棟棟,“你是老大,當用頭牌!
曹棟棟接過來,嘿嘿道:“咱上青樓,也是要那頭牌!
張斐羨慕地瞧他一眼,又拿起002的布條,遞給馬小義道:“小馬。”
“多謝三哥!
馬小義激動地接過來,旋即問道:“三哥,這個有啥用?”
曹棟棟也好奇地看著張斐。
“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張斐說著,自己取了003的布條,然后吩咐那閑漢道:“一人一條,分給他們。”
過得一會兒功夫,那些巡警便是人手一塊布條,但是眼中卻充滿著困惑。
張斐站在隊伍前,朗聲道:“你們回去之后,自己將這布條縫在左肩上,上面的符號,就是你們的代號。
而我這么做的原因,就是方便百姓記住你們,以便于投訴你們。故此你們將來執(zhí)行任務時,一定要向百姓亮出自己的代號,然后鄭重其事地告訴百姓,若對處罰不服,可選擇去法援署投訴我,我的警號是003。如果沒有說這句話,一律視為失職!
曹棟棟、馬小義一聽,趕緊捂住手中的布條,生怕被人看見。
感情這玩意是用來方便別人投訴自己的呀。
這可絕不能讓人看見。
忽聞隊伍中有人滴咕道:“誰會這么傻,讓人投訴自己!
張斐立刻問道:“方才是誰在說話!
隊伍中無人回答。
張斐等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今兒就負責去通水渠吧。”
“他!”
但見十余人同時指著身旁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郁悶極了,舉手道:“是……是我說得!
張斐指向旁邊,“去那邊將我方才說的那句話連通自己的代號說上五百遍!
“?”
“一千遍!
“是。”
那人立刻跑到墻角出,大聲喊了起來。
其余人皆是噤若寒蟬。
“張三。”
曹棟棟回過神來,“法援署是啥地方,我咋沒有聽說過!
張斐回答道:“這法援署是剛剛成立不……”
話未說完,忽聞一人喊道:“抱歉!抱歉!在下來晚了!
曹棟棟雙目一睜,“范司諫?”
來者正是范純?nèi)省?br />
張斐笑道:“范先生就是法援署的老大!
“。俊辈軛潡澆唤嫔惑@。
張斐迎上前去,拱手道:“勞煩范先生跑這一趟,真是抱歉。”
范純?nèi)市Φ溃骸澳闳舨徽埼襾,那我可得上奏彈劾你!?br />
“范先生現(xiàn)在好像沒這權力吧!
“你可別小瞧我,我在朝中還算是頗具人緣!
“是是是!”
張斐連連點頭,又向往旁邊一引,“范先生請。”
范純?nèi)收驹趶堨持付ǖ奈恢蒙,張斐又向面前的巡警道:“這位乃是范純?nèi)史断壬涀∷臉用,因為他將成為你們的天敵,專門處理百姓投訴你們的案件。他不開心的時候,可能就會將你們告上公堂。”
范純?nèi)授s忙道:“張巡警說笑了,我不會這么干的,我只會就事論事。”
他最初是非常反對這車牌號的,他認為曹衙內(nèi)就是要為軍巡鋪弄錢,與民爭利,其中一定會滋生許多腐敗的。
這是萬萬不行的。
直到張斐將法援署的想法告訴他后,他便是立刻贊成。
他覺得這想法太好了,現(xiàn)場投訴,現(xiàn)場告,關鍵這法援署,還不歸三衙管,可以很好制衡各方。
故此他非常興奮的答應了下來。
范純?nèi)视窒蛞桓裳簿笆值溃骸暗附窈蟛粫诠蒙弦姷礁魑。?br />
話雖如此,但那些巡警個個是面如死灰。
此時此刻,他們很想脫下這身制服,人家執(zhí)法可是要錢,咱們執(zhí)法是要命,而且是自己的命!
張斐又道:“故此你們在未來的一個月,會在執(zhí)勤過程中,接受一些培訓,簡單來說,就是教你們一套執(zhí)法程序,今后人人必須根據(jù)這個程序來執(zhí)法,否則的話,吃虧只會是你們自己。
畢竟這公堂上面的事,我們也幫不了你。
當然,我們巡檢司也會將你們的酬勞翻上一倍,另外,若這一年下來,沒有被投訴,亦或者被投訴,但全部失敗,年底還會發(fā)你們獎金,甚至于升職當官!
此話一出,方才還面如死灰的巡警們,個個是挺直腰板。
你早說呀!
又是加錢,又是升官。
那咱們就沒話說了。
不能光叫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
但是曹棟棟有話說,在后面小聲道:“張三!張三!”
張斐回過頭去,“啥事?”
曹棟棟低聲道:“你跟我來屋里一趟。”
張斐又向范純?nèi)实溃骸跋壬,你先跟他們自我介紹一番,或許他們不知道你的履歷!
范純?nèi)拭Φ溃骸拔襾泶丝刹皇谴蛩阌寐臍v來嚇唬人的,違法與否,還是得以律例為準!
張斐笑道:“那先生自己看著辦。我先失陪一下。”
說著,他便與曹棟棟入得屋內(nèi)。
“張三,你將范司諫找來作甚!辈軛潡澕拥溃骸澳阒恢,就連我爹爹都很怕他,你這么做,不就是將咱們送上門去讓他彈劾么?”
張斐道:“我沒有辦法,咱們軍巡鋪缺乏監(jiān)督,咱們也就兩雙眼,根本就看不住他們,尤其在這個時刻,一旦他們犯事,這后果是非常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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