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還有曹棟棟、馬小義這些大v,幫著張斐宣傳。
但到了后半夜,輿論就立刻發(fā)生轉(zhuǎn)變。
這只能證明一點(diǎn),就是對方真的急了,故此才這么快發(fā)力,希望利用輿論來給朝廷施壓,同時避免自己的尷尬。
在這場官司開打之前,許多人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這場官司集合了當(dāng)下幾乎所有的矛盾。
對于任何一方,都是至關(guān)重要,不容有失。
原本不少官員還希望,借此官司,一舉將張斐這禍害給除了,順便打擊一番王安石那囂張的氣焰。
不曾想,這么多官員上陣,竟又?jǐn)∠玛噥怼?br />
這本就令他們尷尬不已。
而王安石那句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是徹底引爆了整個官場。
這絕對是一個核彈。
之前王安石只是在朝中指出問題所在,并沒有拋出變法的具體內(nèi)容,大家只是憑借對王安石的了解,和他的政治理念,去猜測他的變法方向。
這回王安石直接拋出他變法的內(nèi)容。
好家伙!
就知道你丫沒安好心。
感情你搗鼓半天,就是要打我們的主意。
若朝廷要貼補(bǔ)窮人服役,那么勢必就要擴(kuò)大財政,增加財源,如今朝廷財政是入不敷出,拿不出錢來啊。
為什么神宗不喜歡司馬光的改革,就是因?yàn)樗抉R光強(qiáng)調(diào)不要與民爭利,這是很難快速地去解決朝廷的財政問題。
而王安石改革主要的特點(diǎn),主要是為國謀利,故此他用得是經(jīng)學(xué)。
根據(jù)王安石的說法,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向那些免役人士征稅,這就是多出來的財源,這么一來,既可以充實(shí)國庫,又可以減輕窮人的負(fù)擔(dān)。
誰是免役人士。
這還用說嗎?
這比祖宗之法還可怕一些。
整個士大夫們階級立刻就統(tǒng)一戰(zhàn)線,但是他們一開始還是選擇挑軟的捏,先將火力都集中在張斐身上。
這才是萬惡之源。
而且雖然不少大臣支持王安石變法,但是他們也不希望讓一個耳筆之人來定調(diào)這祖宗之法。
讀書人也不希望。
他們不但在民間制造輿論,而且還在朝中指責(zé)張斐妖言惑眾,妄議祖宗之法,屬大不恭之罪。
但是許遵他們立刻站出來為張斐說話。
堂上讓你們辯,你們就不說,堂下是一個比一個叫得兇,是因?yàn)槟銈兊哪康囊姴坏萌藛幔?br />
呂惠卿也開始在民間發(fā)力,但他沒有去為張斐去辯駁,而是圍魏救趙,不斷制造關(guān)于差役法的話題,潛移默化地將輿論引向變法。
這可是百姓非常關(guān)心的,他們也迫切的希望廢除衙前役。
呂惠卿又不斷放風(fēng),王安石要廢除衙前役。
百姓的訴求,就是要廢除衙前役,王安石也要廢。
當(dāng)然支持王安石。
一時間,王安石在民間聲望大漲。
保守派一看,這不行。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他們光顧著針對張斐的祖宗之法,結(jié)果卻讓王安石有機(jī)可乘。
內(nèi)外交困,只能趕緊請皇帝出來主持大局。
這祖宗之法,皇帝不出來說話,真是有些奇怪。
皇帝也是最具有發(fā)言權(quán)的。
趙頊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原因很簡單,優(yōu)勢在我,他也不著急,爭一爭也好,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盟友。
垂拱殿,這是宋朝皇帝平時與大臣議論時政的地方。
“關(guān)于此案的堂審錄,朕已經(jīng)看過了。”趙頊點(diǎn)點(diǎn)頭,“朕覺得張斐對于祖宗之法的論辯很有道理!
劉述立刻道:“陛下,張三不過是一個耳筆之人,他豈懂得祖宗之法。”
趙頊問道:“劉郎中在堂上為何不就此質(zhì)問張三?”
他就在場,當(dāng)時就屬劉述叫的最歡,也最尷尬。
劉述稍顯尷尬,“那張三不過是賣弄話術(shù),尋章摘句,臣只是陪審,自不屑與之爭論,以免有失身份!
趙頊微微一笑,不做聲了。
這是啥意思?劉述稍顯詫異地瞄了眼皇帝,猛地反應(yīng)過來,皇帝是借他的話諷刺他呀!
不屑與之爭論,以免有失身份。
你們可以這么玩,那朕更可以,你們跟朕的地位差多遠(yuǎn),你們心里就沒點(diǎn)數(shù)。
你還不屑?
搞笑你們倒是認(rèn)真的。
這……?
劉述尷尬地往后退了退。
呂誨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為張斐說得確有道理,太宗的那道詔令,乃是祖宗之法的核心思想,若將此詔令,定為祖宗之法,臣又覺得不妥。”
趙頊又問道:“有何不妥?”
呂誨答道:“太祖太宗的許多政策、思想,未囊括在此詔令中!
趙頊道:“那卿就草擬一份祖宗之法,讓朕好好看看!
呂誨惶恐道:“臣不敢!
趙頊目光一掃:“關(guān)于祖宗之法,卿等平時都說得是頭頭是道,那么朕今天就要問你們一句,這祖宗之法到底是什么?”
王安石與司馬光默契地對視一眼,誰也不語。
“……”
無一人答得上這個問題。
因?yàn)樵谒麄兊男睦,就是約束皇帝的法。
這就沒法回答啊!
“什么時候,你們想明白祖宗之法具體是什么,什么時候再談此事。朕有些累了!今兒會議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趙頊起身就離開了。
誰都能夠瞧得出,皇帝生氣了呀。
弄了半天,原來這祖宗之法,就是你們說了算。
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別人說什么就是妖言惑眾。
皇帝的意思就非常清楚了。
你們要否決張斐,行啊,拿出你們的祖宗之法來。
但不管怎么樣,這回都要將祖宗之法定調(diào)。
不能由著你們來。
……
拿就拿!
還就不信了,我們這些人還比不上一個耳筆之人。
不得不說,大宋文臣們個個都是才華橫溢,滿腹經(jīng)綸,甭管奸臣,還是賢臣,才華方面,真就沒有一個是沽名釣譽(yù)之輩。
不到三日,他們所制定的祖宗之法就出爐了。
他們先是拿去給司馬光看,鬼精鬼精的司馬光讓他們拿去給韓琦看。
祖宗之法,講得是資歷。
論資歷,論輩分,三朝元老韓琦當(dāng)屬是第一!
他最有資格發(fā)言。
于是劉述就拿著祖宗之法去找韓琦。
“祖……祖宗之法?”
韓琦拿著那本厚度堪比三國志的玩意,人都是傻的。
劉述堪堪點(diǎn)頭。
也太能水了吧!
韓琦是看得欲望都沒有了,但還是給了他們一點(diǎn)面子,隨意翻了翻,心里那是拔涼拔涼的,這哪是法,這分明就是史書,而且是東一句,西一句,還有不少重復(fù)的觀點(diǎn),一看就是多人手筆,突然面色一驚:“你們是湖涂了嗎?這話明明就是范公說得,你們怎也寫了進(jìn)去!
劉述訕訕道:“但范公也是引述祖宗之法。”
他們也沒有辦法,原本這張網(wǎng)是無形的,如今皇帝讓他們織出來,肯定要定下一個萬全祖宗之法,讓皇帝掙脫不出。
韓琦聽完之后,直接將這本祖宗之法遞給身旁的管家,“趕緊拿去燒了!
又轉(zhuǎn)頭看向劉述等人,語重心長道:“此事已經(jīng)是無可挽回,其實(shí)就算將那道詔令正式定為祖宗之法,也沒什么不行的,到時你們引述祖宗之法,就更加名正言順!
劉述道:“但那就只是一道詔令……”
韓琦見這人如此不靈泛,都不如當(dāng)年那批保守派,不禁道:“事為之防,曲為之制,任何政策都可以引述這句話!
這就是專業(yè),只要你會玩,這祖宗之法還是能夠約束皇帝,只不過比以前更廢腦。
劉述道:“可是……可是王介甫也可以引述這道詔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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