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心想,這果真是是非之地。
整個大堂沸騰了。
臺上是環(huán)肥燕瘦,臺下是爭吵不休。
喝了酒,又競價,大家都是年輕人,火氣也大,又是為了妞,這面子不能丟,沒叫兩輪,就開始上火了,然后就開始互噴。
張斐一直注視著韓盼那桌,見韓盼、富直爽他們也都不做聲,仍由他們競價,心想,曹棟棟不一定爭得過,萬一沒有爭過,那我豈不是什么都撈著,今晚怎么過。
他眼眸一轉(zhuǎn),小聲道:“衙內(nèi),要不先爭一個下來打打底?”
曹棟棟怒睜雙目,“你什么意思?莫不是怕本衙內(nèi)會輸?”
馬小義道:“是呀!三哥,你不能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fēng)。”
我怕沒底褲穿,難道這也不對么?張斐訕訕一笑,“我就隨便說說,咱就爭那寡婦。”
一連過去八個,有人含淚抱得美人歸,也有人捧鳥守得千萬金。
就臺上那顧大娘最高興。
終于……終于等到了那位寡婦。
張斐都哭了,等了這么久,竟然只等一個寡婦。
可是等到那寡婦上臺,張斐頓時就不覺得了。
值!
太值了!
但見那寡婦芳齡也不過二十六七,蛾臉杏眉,雙眸汪汪,如含一灣秋水,烏發(fā)盤成發(fā)髻,玉簪斜插,雪膚細(xì)膩滑嫩,透著蒼白,纖腰盈盈,一襲青綠長裙,難以掩蓋得住那豐腴玲瓏的身段,渾身上下無不透著少婦春情。
雖那黛眉微蹙,透著一抹哀愁,但卻更惹人憐惜。
曹棟棟突然吞咽一口,“張三,你看……”
“你再多說一個字,那咱兄弟就沒得做了!
張斐是狠狠地說道。心想,那少女雖香,但架不住哥火力之猛,還是這少婦好!
“好吧。”
曹棟棟郁悶地點點頭,心里是悔不當(dāng)初,早知這婦人恁地美艷,就不答應(yīng)這廝了。
“衙內(nèi),女人只是小事,面子是大,你可不能輸!”張斐緊張兮兮道。
“我會輸?”
曹棟棟哼道:“你瞅著好了,我定不會讓那韓盼如意的!
馬小義突然道:“哥哥,叫價這等事,就交給俺了,俺方才從三哥那里學(xué)得一些手段!
曹棟棟點點頭道:“可是不能輸哦!
“放心便是!
馬小義是拍著胸脯保證道。
與此同時,臺上那牙人也喊出底價。
六百貫!
“六百貫!”
韓盼的仆人立刻喊道。
態(tài)度明確。
旁桌的公子哥們也清楚情況,紛紛看向曹棟棟這桌!
馬小義起身叫道:“六百一十貫!”
“噗!”
“噗噗!”
張斐、符世春同時噴出口中的酒。
張斐納悶地看著馬小義,“小馬,我何時教了你這手段?”
馬小義道:“方才三哥往死里叫,那就是不要,叫得少,那便是要了,我這就是學(xué)三哥的呀!可惜至少也得叫十貫,不然的話,我就加一文錢了!
“。俊
張斐無言以對。
旁邊一個胖子起身喊道:“小馬,你這出手可真是嚇人呀!”
馬小義嘿嘿直樂。
“九百貫!
對面韓盼又再喊道。
馬小義道:“九百一十貫。”
你這純屬折磨人呀!趕緊一點,直接秒殺,春宵一刻值千金!張斐郁悶地瞧著還興致盎然的馬小義,心想,我堂堂小馬哥硬生生活成了烏鴉哥,也真是日了狗了。
曹棟棟卻激動道:“對對對!小馬,咱這么叫,氣死那韓盼!
“一千貫!
韓盼的仆人又再喊道。
那顧大娘已經(jīng)進(jìn)入癲狂狀態(tài),在臺上激情四色,瘋狂地拱火。
“一千零一十貫!瘪R小義立刻喊道,都不帶猶豫的,又不是他出錢。
韓盼皺了下眉頭,沖著那仆人點了下頭。
“一千五百!
眾人無不屏住呼吸,這個價錢已經(jīng)是很高很高了,整個大堂也就幾家能夠玩得起,韓家肯定是其中之一。
“一千五百一十貫。”馬小義立刻喊道。
曹棟棟手心也在冒汗,這回可真是出大血了。
砰!
富直爽一拍桌子,起身道:“小馬,你是來搗亂的吧!”
馬小義哼道:“俺又不是不給錢!
“就是!人家小馬又沒有違規(guī),你憑什么指責(zé)小馬!
方才那胖子開口道。
“要你多管閑事。”
富直爽道:“有能耐他倒是多叫一點,這十貫十貫的加,是何道理?”
那邊也有人起身道:“富兄言之有理,沒錢就少在這里裝模作樣!
馬小義道:“能加十貫,俺為什么要多加,俺哥哥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到底小馬是在加錢,又不是減錢!庇钟幸粋衙內(nèi)起身道。
大氣一點!張斐急得是直撓脖子,突然發(fā)現(xiàn),符世春這廝正偷摸摸地將寫酒壺、碗放在一塊布上面。
“符公子,你這是干什么?”
“我可不想被打!”符世春一邊回應(yīng)著,一邊默默地在桌下將那塊布扎了一個布袋。
張斐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廝是在制作武器,看這廝眉清目秀,溫文爾雅,不曾想是一個狠角色。∮智葡虿軛潡,只見他雙手緊握,滿頭大汗,渾身哆嗦,不禁心想,原來衙內(nèi)才是最慫的那個,果然是咬人的狗兒不露齒。
果不其然,雙方開始不再競價,而是互噴起來。
張斐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價錢加不上了,一千五百貫對于他們這些公子哥,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誰也不肯認(rèn)輸。
怎么辦?
馬小義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行了!行了!俺也不跟你們裝了,說白了,咱都沒錢了,不如打一架,誰贏了,誰抱走那美人,俺也想試試這沖冠一怒為紅顏是啥滋味!
這小子也夠狠,說完雙手操起桌子就要掀。
“等會!”
只見曹棟棟一個蛙跳,直接趴在桌上,如同一只大蛤蟆,硬是又給摁了下去,淚眼汪汪地看著馬小義道:“小馬,不能打呀!我這才剛出來,又干架的話,我可就完了!
馬小義正在興頭上:“哥哥,現(xiàn)在還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咱們打贏了,挨頓打也是值得的呀!”
曹棟棟苦苦哀求道:“若只是挨頓打,哥哥何時怕過,就怕不止是挨頓打,昨兒我姑奶奶都還叮囑我不要惹是生非。”
韓盼也不想打,一看曹棟棟這模樣,頓時反應(yīng)過來,走了過來,笑道:“既然衙內(nèi)不想武斗,那不如文斗決勝負(fù)!
“文斗就文斗!”
曹棟棟直接蹦起,站在桌上,昂首言道。
“文斗?”
符世春、馬小義異口同聲。
第九十三章 不針對誰
頹了!
廢了!
抑郁了!
馬小義癱倒在椅子上,是生無可戀啊。
之前那些幫腔曹棟棟的人,也統(tǒng)統(tǒng)禁聲。
文斗?
你這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么。
武斗才是他們的歸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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