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場太強,以至于那干事都被駭了片刻,還以為是見到自己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了。
他當(dāng)即打了一個突,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砸的,你跟我們走一趟,你這是破壞公共房屋!
這下,陳秋荷他們頓時要炸了。
“這是我家的房子,組織調(diào)令都允許我們回家了,我女婿砸自家的房子,怎么?還礙著你們事情了?”
那干事,“同志,你和我說沒用,目前這房屋在街道辦來看,還是屬于公共房屋,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得!
顯然是剛到底了。
季長崢,“你們領(lǐng)導(dǎo)是誰?”
這打斷的話太過突然,饒是對方都有片刻懵。
“我領(lǐng)導(dǎo)叫龔家海,我們都問他喊龔主任!
那干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下意識的回答了出來。
季長崢,“我去找他!彼D(zhuǎn)頭朝著沈美云他們說道,“你們在家收拾東西就好!
屋子太臟了,不收拾出來,晚上沒地方落腳。
沈美云點了點頭,“那你慢點,被打架了!倍畾q出頭的季長崢會去打架,三十歲的季長崢習(xí)慣了以理服人。
他笑了笑,“我曉得!
等他離開后,陳秋荷望著他的背影,說不出的擔(dān)憂,“美云,讓季長崢去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
沈美云語氣冷靜,“季長崢比誰都合適出面!北人麄兤渲械娜魏我粋人都合適。
陳秋荷還在擔(dān)憂,沈懷山勸她,“秋荷你忘記了,我們當(dāng)時下鄉(xiāng)的事情,長崢不過一句話便讓我們和美云分到一塊了!
他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這就是叫做朝廷有人好辦事了。
聽到這話,陳秋荷這才放心了去,家里在收拾東西,原以為季長崢會去很久的。
沒想到不過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一張房屋歸還通知書,他一回來,沈美云他們頓時圍了上去。
“怎么樣,解決了嗎?”
“街道辦那邊可有為難你?”
季長崢搖頭,把那房屋歸還通知書遞給了沈懷山,“這個是他們給蓋章的房屋歸還書,爸媽你們收好了!
“像是這種情況,以后不會在出現(xiàn)了!
季長崢既然去解決事情,自然是打算一次到位,從北京城出去的人,他比誰都清楚,這里面的規(guī)章流程來如何操作。
有了這一張薄薄的房屋歸還通知書,便把問題的根源解決了。
陳秋荷和沈懷山看到這房屋歸還通知書后,兩人都愣了下,接過來細細地看了一遍,這一次心才跟著徹底落地了。
“長崢,謝謝你啊!
有了季長崢,這一切的問題都被迎刃而解了。
季長崢搖頭,“爸媽,和我不涌這般見外!
“這是我該做的。”
“另外,你們不是回到北京了嗎?我父母那邊在問,看下你們什么時候方便,他們來拜訪下!
這算是在北京城,雙方第一次正式的拜訪。
當(dāng)然,以前在生產(chǎn)隊的時候,那一次見面,大家都是匆匆的,雙方其實都沒做什么準備。
驟然聽到季長崢這般說,他父母要上門拜訪,這讓陳秋荷頓時緊張了起來,“家里還好亂,在等幾天,我們把家里收拾出來在說!
而且家里好多家具也該換了,當(dāng)年離開家的時候,他們家曾經(jīng)被打砸過,就是連廚房的玻璃窗戶還是破的。
碗也沒有幾個好的了。
這些都要時間收拾,采購,安置。
季長崢倒是不急,他點頭,“沒關(guān)系,等我和美云離開之前,吃一頓飯便好了,時間爸媽你們可以看著商量!
“而且都是自己的家人,媽你也不必太緊張!
他和美云結(jié)婚多年,早已經(jīng)把彼此的親人,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了。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說不緊張那是假話。
陳秋荷不想掃了孩子的興,也知道這是禮儀,她便點頭,“成,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和你說時間!
這屋子一收拾就是三天。
不止是收拾家里打掃衛(wèi)生,還要采買,廚房的碗筷,客廳的桌子,鐵皮暖水壺,搪瓷缸,搪瓷盤,茶杯,長條椅,穿衣柜。
等等等等。
要想搭建一個家,這些都是必需品了,而且家里只有兩間房,這都還是他們大雜院最大的屋子了。
為了讓陳荷塘也能夠住下,沈懷山還和陳荷塘把家里改造了下,堂屋原先有二十來平的,平日也用不到那么多,沈懷山覺得完全可以分個一半面積出來,打個隔斷間,這樣能夠多一間臥室,這個臥室就是陳荷塘來住的了。
至于美云出嫁前的那個屋子,陳秋荷和沈懷山思想前后,還是舍不得動那一間房。
那一間房承載了美云的年少時期,所有的回憶,這一動,美云以后回加,就要住陌生的房間了。
陳秋荷不樂意,沈懷山也不樂意,兩人商量了一番,把堂屋的位置挪個一半出來。
最少也有十個平方,打一間全新的臥室,還是夠的,為此,陳秋荷還特意去找了木匠,定制了一張寬一米五,長兩米的大床,放進來。
實在是陳荷塘的個子大,床小了,睡的不踏實,這一張床若是放進來,就顯得臥室小了。
陳秋荷又覺得委屈了自家大哥,后面找沈懷山一商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臥室的那間房,砸開,騰個三平米出來,接到陳荷塘住的那個房間去。
這樣,還能給陳荷塘住的那個屋子里面安一個衣柜,只是這一動就是大工程了,一時半會怕是解決不完。
好在有季長崢這個百事通在,他找來了一個木匠,把家里一規(guī)劃,當(dāng)天就把那一面隔斷的墻給砸了。
不過一天半的功夫,單獨的一間屋子就連上了,再次隔斷的時候,沒用磚頭墻,若是選擇打了一面長柜子,從墻這頭連接到那頭,在最左邊的位置,裝了一扇卷簾門,這樣剛好把兩間屋子隔開。
而陳荷塘住的那一間房子,也不會顯得太逼仄了。
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等打完了房間,就是把家具往里面搬了,帶著穿衣鏡的衣柜,書桌,碗柜,長條臺,流水的家具一件件搬了進來,原本就不大的屋子,瞬間就跟著擁擠了起來。
不過,看起來也多了幾分人情味,畢竟,之前是荒涼的,有人住了以后,里面也熱鬧了起來。
趁著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沈美云便帶著季長崢,去了她以前住的那間閨房,她住的這個屋子是家里朝向最好的一間房。
坐北朝南,南北通透,哪怕是下午一點多,還能有太陽照射進來。
屋子里面最明顯的便是床頭邊上的柜子上,放著的一個留聲機了,銅黃色的大喇叭,安置在桌子上,看的格外顯眼。
季長崢忍不住上前摸了下,看到留聲機底座上面的一行小字的時候,他忍不住意外了下,“家里還有這個?”
這可是民國時期的老牌留聲機了。
貴不說,而且還不容易買到。
這留聲機其實是沈美云,讓綿綿從泡泡里面拿出來的,這會早已經(jīng)安置好了,連帶著上面的灰塵都被擦干凈了。
沈美云摸索了下,她笑了笑,“這是我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央求我爸買的。”
“花了我爸快一個月的工資!
就為了買這么一個鐵疙瘩,回來給閨女聽歌用。
這讓季長崢忍不住瞠目,“爸媽真是寵你!彼诩炯乙彩軐櫍窍胍緺敔敽图灸棠套龅竭@個地步,也很難。
畢竟,一二十年前花一個月的工資,買這么一個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兒,他媽怕是要罵他一句瓜娃子。
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沈美云看著那留聲機,也是感慨萬千,“是啊,他們確實很寵我!
其實還有個自行車的,但是自行車不好拿出來,它算是大件,太過顯眼了,而且沈美云在北京也一時半會用不上自行車,索性便藏在了泡泡里面收起來了。
她漫步在屋子里面的每一個角落,床頭上貼著年畫,穿衣鏡上印著梅花,就連窗簾都是鵝黃色的,繡著一叢叢的小野花。
桌子上還放著一層白色的紗布,床上的床單是印著鴛鴦交頸。
這里面的每一處,都彰顯著主人在家的地位,沈美云看完了這一切后,她朝著季長崢道,“我結(jié)婚了,常年又在哈市,所以把這間房給我爸媽住吧!
她父母的那間房,本來就不算大,又割了三平方出來,如今里面將將放一張床,一個衣柜,那衣柜就是打開都不好打開了,地方太小了,只能打開一半。
季長崢對這些向來不在乎,他點頭,“這個隨你!
“我們回來的機會確實不多,而且若說住的方便的話,回那邊反而寬敞一些!
沈家這兩間房子加上堂屋,也才勉強才有他們在季家的那個廂房大。
沈美云自己住的那間屋子,都快比得上整個季家了。
要季長崢來說,住房子嘛,肯定是寬敞點舒服。
不過,沈美云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她搖頭,“這間房給我爸媽住,讓他們現(xiàn)在住的那間房留著給我們回來住!
反正他們也不經(jīng)常回來,偶爾回來一次,對付有地方住就行了。
等沈美云把她的想法和陳秋荷一說后,就遭到了她第一時間的否決,“不行,那個房間小了,住不下你和長崢還有綿綿!
沈美云還想說些什么。
但是陳秋荷卻打斷了她,她拉著女兒的手,聲音愧疚,“美云,媽媽知道,家里的條件比不上季家,房間更是小的厲害,但是媽媽能做的便是把你過去的痕跡保留下來!
“這樣不管你任何時候回家,這里都還是和以前一樣!
這是個念想,也是她的閨房。
陳秋荷想通過這樣的事情告訴沈美云,孩子,你別怕,不管你結(jié)婚還是沒有結(jié)婚,這個家永遠都會是她的家。
她出嫁前的房間,也永遠都會是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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