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guī)闳兾r子!
綿綿從來不吃白飯呢。
這——
溫向璞遲疑了下,說實(shí)話,他長這么大還真沒做過飯,更別說剝蝦子了。
不過,眼見著綿綿進(jìn)了廚房,他到底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了上去。
廚房內(nèi),沈美云一進(jìn)來,張同志便抬頭看了過來,“美云,你怎么進(jìn)來了?”
雖然喊的是張同志,但是她在季家干的就是保姆的活。
沈美云笑了笑,“晚上我給孩子們做個蒜蓉蝦,張同志你不用管我!
她蹲下來,看了看水缸旁邊的木桶里面,是一桶鮮活的河蝦,還蠻大的,在木桶里面跳來跳去,長長的蝦須有些都快伸到木桶外面去了。
很是新鮮。
“用這個蝦子嗎?”張同志在用搟面杖搟面條,聞言,便忍不住看了過來。
沈美云嗯了一聲。
“這個蝦子還能做蒜蓉的?”張同志是真沒見過,便停下手,走到了沈美云旁邊。
沈美云笑了笑,很是和氣,“那我晚上做了蒜蓉蝦,您也嘗下,是不一樣的感覺。”
說完,她便在廚房內(nèi)四處搜尋著。
“找什么?”張同志問。
“我要一把剪刀!
“這里有!睆埻緩哪サ妒先∠聛硪话鸭舻,這是廚房專用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沈美云得了剪刀,便撈了一把蝦子起來,放在了飯筐里面,把蝦頭里面的腦去掉后,又在蝦背處開了一刀,抽出了蝦線。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任何停頓。
看的張同志嘆為觀止,當(dāng)然,同樣嘆為觀止的還有溫向璞,李管家做飯平日不管味道好不好吃,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做熟了就好。
但是沈美云做飯完全不一樣,連清理蝦子,她都能玩出花樣來。
溫向璞給看呆了,完全愣在原地,還是綿綿喊了一聲,“媽媽,我也來挑蝦線!
以前家里只有她和媽媽的時候,她也經(jīng)常給媽媽幫這些小忙呢。
沈美云哪里敢讓綿綿動剪刀啊,剪刀的尖端處極為鋒利,一不小心就會戳到手。
她當(dāng)即便搖頭,“你和向璞去幫媽媽剝蒜。”
蒜蓉蝦子要用的大蒜還不少。
沈美云這話一說,果然轉(zhuǎn)移了綿綿的注意力,她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啊!
“去找張同志!
把孩子丟給了張同志。
張同志還想在學(xué)一會呢,結(jié)果就來了吩咐,她無奈地看了一眼沈美云,轉(zhuǎn)頭從案板下面的柜板上,提了一兜大蒜坨出來,遞給了綿綿和溫向璞。
“來,你們在這里剝。”
她還要和沈美云學(xué)了這一道菜呢,張同志能在季家做這么久,第一拿手的就是廚藝了,她廚藝不算錯,再加上哪怕是上了年紀(jì),也愿意去學(xué)習(xí)。
所以這么多年來,季家也從來沒想過換人。
沈美云見到張同志這般機(jī)敏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您啊,就是閑不住!
張同志也拿了一把剪刀,又搬著小墩子過來,抄起了一個活蹦亂跳的河蝦,學(xué)著沈美云的樣子去蝦頭蝦線。
“活到老學(xué)到老,我還想在季家做一輩子呢!
她可不想做到一半,因?yàn)樽约耗芰Σ恍校恢魅思覔Q了。
季奶奶聞言,把手頭的活放了放,走了進(jìn)來,笑張同志,“你就是不會做這道菜,季家還能離了你不成?”
“小張,你就是杞人憂天!奔炯液蛷埻局g,早已經(jīng)不是雇主的關(guān)系了,而是家人呢。
張同志正是知道這點(diǎn),所以她才會更在意,她嘆口氣,“總不能吃白飯吧!
人家家里頓頓野菜團(tuán)子,米糠棒子面,人都吃不飽,但是她在季家卻能頓頓吃好的。
還能有工資拿,還養(yǎng)得孩子,說實(shí)話,張同志滿足的很。
季奶奶不在說話,知道張同志一根筋,她對沈美云和張同志挑的蝦子好奇了起來,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拿著蝦子剝了起來。
一桶的河蝦呢,足足有三四斤重,人多剝的也快,當(dāng)然,多個人手自然是不一樣的。
本來一個小時的活,半個小時就弄完了。
把清洗好的蝦放在飯筐里面瀝水,她則是看了下綿綿和溫向璞那,兩個小孩干勁還挺大,個把小時的功夫,剝了一碗白色的大蒜粒出來。
沈美云讓張同志給她打下手,“把這些大蒜放在石臼里面沖碎了去,在一起沖兩個紅辣椒進(jìn)去!
辣椒是提鮮,但是是給小孩子做的,又不能給太多,三四斤的蝦子,放兩個辣椒進(jìn)去不算多,多少沾個辣味才好吃。
張同志噯了一聲,拿出石臼,就開始忙活起來。這邊沈美云也沒閑著,把之前清理掉蝦頭,瀝干水后,便在燒熱的鍋里面淋上油,待油燒熱后,便把蝦頭倒到鍋里面翻炒起來。
旁邊的季奶奶一看到這頓時意外了起來,“
這蝦頭也要炒著吃?”
她還以為之前清理的蝦頭是不要的。
沈美云一邊翻炒,一邊回答,“蝦頭炒出油后,便不要了。”
她只要蝦油,不過翻炒了幾下,灰色的蝦頭便變得兩面金黃了起來,干煸了片刻后,煸炒出一層厚厚的想蝦油,沈美云便把蝦頭撈起來放在一旁。
鍋里面只剩下一層清淺又金黃色的蝦油,這個時候的沈美云便把之前瀝干水的一筐蝦子倒了進(jìn)去。
刺啦一聲,油煙四起。
隨著不斷的翻炒,蝦子的兩邊顏色也變成了金黃色,連帶著蝦須都跟著蜷縮了起來,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沈美云便把蝦子全部盛到了盤子里面。
此刻——
她回頭問張同志,“沖好的蒜蓉給我。”
張同志噯了一聲,立馬遞過來一盤子蒜蓉,沈美云接了過來沒急著放到鍋里面,而是又倒了一點(diǎn)豬油進(jìn)去,白色的豬油混合著清淺的蝦油,瞬間被燒開了。
張同志看到那小半鍋底的油,頓時眼皮子直跳,就沈美云這個做菜用油的架勢,感覺把她半個月的油都給用了。
但是在場的人卻沒一個吭氣的,就連季奶奶也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更別說綿綿和溫向璞了,兩個孩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溫向璞更是小聲和綿綿道,“你媽媽做飯好漂亮。”
綿綿,“我媽媽做飯更好吃呢。”
那廂,沈美云把一盤子蒜蓉倒進(jìn)去后,蝦油和混著的豬油,瞬間就把蒜蓉的香味給煸炒出來了。
那一瞬間的香味,整個院子的人都敢發(fā)誓,他們絕對沒有聞到過如此霸道的味道。
就是連在書房里面寫東西的季爺爺,都被驚了出來,更別說,聽說了綿綿今兒的回來了。
便往家里跑的季明圓和季明方他們。
“好香!
一進(jìn)院子便香的不行,“在做什么?”倆孩子直往廚房去奔,“肯定是好吃的!
隔壁宋家,宋玉書又和母親吵起來了,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屋內(nèi)的氣氛頗為劍拔弩張。
宋爺爺在旁邊急的亂轉(zhuǎn),“你們別吵了!
“閉嘴!”
宋奶奶和宋玉書同時呵道。
季爺爺,“……”
眼見著氣氛再次僵持了下去,屋內(nèi)逐漸傳過來一陣極為刺鼻的蒜香味。
“好香——”
宋玉書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在說完這話后,才意識到自己這會還在和母親吵架,當(dāng)即有些下不來臺。
“我出去看看誰家在做什么?”
她自己跑了出去,循著味道,瞧著像是季家,宋玉書雖然和季家人不算太熟,擱著以前她自然是不會上門的。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是沈美云的嫂子,而沈美云又是季家的媳婦啊,這算起來他們家和季家也算是有姻親關(guān)系呢。
宋玉書當(dāng)即便朝著屋內(nèi)道,“我不和你吵了,我
去季家蹭吃的了!
按照這個味道,鐵定是美云準(zhǔn)備了好吃的。
眼瞅著吵架吵到一半,女兒被饞走了,季奶□□一次哭笑不得起來。
“這孩子——”
如今的性子雖然還是炮仗,但是卻不像是以前那樣排斥他們了。
這樣來看也不算是壞事。
宋奶奶手背在后面,“我也去季家看看他們家做什么好吃的了。”
季家廚房。
沈美云把蒜蓉炒出香味后,慢慢的整個蒜蓉都被蝦油給浸透了去,而豬油的存在則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鍋底厚厚的一層油漬蒜蓉,則是變成了金黃色,眼看著火候差不多了,沈美云便把旁邊煸炒到一半的蝦子倒了進(jìn)去。
刺啦一聲。
金黃色的蝦再次遇到蒜蓉油鍋,仿佛又被二次炸了一道一樣,原先還有些皮的蝦肉,此刻瞬間徹底焦脆金黃了起來。
連帶著蝦須都變色了。
這種時候自然是不能加水的,就是要用熱油蒜蓉鍋來煸炒出蝦肉的清甜和鮮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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