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連帶著空氣中也多了酸菜魚湯的香味。
陳秋荷又忍不住走過來,好奇地問,“這樣魚片能熟透嗎?”
沈美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夾了一塊遞給她,“媽,您嘗嘗!
這魚片被熱油淋過,鮮嫩可口,好吃的讓人忍不住瞇著眼。
陳秋荷,“好吃!
她第一反應(yīng),夾了一塊喂到女兒嘴里。
讓沈美云也吃。
沈美云嘗了下,味道不錯,又給綿綿夾了一塊,不過,綿綿吃的那個,是用白開水涮掉了辣味和麻味。
就這,綿綿還在吐著小舌頭,喊辣,可是又想吃。
就這樣,一家人圍在煤爐子坐著。沈懷山吃著閨女做的酸菜魚忍不住驕傲道,“我閨女真厲害,都會做酸菜魚了!甭犓目跉獾,仿佛沈美云多了不起一樣。
沈美云哭笑不得,她就著酸菜魚湯泡飯,吃了一碗米飯,又吃了一個烙到金黃的玉米餅。
不得不說,她媽烙的玉米餅,也是一絕,吃飽喝足后。
沈美云轉(zhuǎn)頭又把陳秋荷,提前盛好的那一碗酸菜魚。
端給了隔壁家的吳奶奶。
其實(shí),大院里面不少人家,都聞到這個味了。
畢竟,院子就這么大,房子連著房子,誰家就是炒個肉,他們都能聞到。
更別說這種酸菜魚了。
又酸又香又辣,那香味早已經(jīng)傳的滿院子都是了。
不少人家里的大人孩子都跟著吸溜口水。
沈美云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邀請,“吳奶奶腿腳不便,我就單獨(dú)給她送過來了!
“張叔,李嬸,胡婆婆,你們?nèi)ノ覀兗野。?br />
“我媽做的酸菜魚湯,雖然不多,但是一人喝上幾口暖暖胃,還是可以的!
這權(quán)當(dāng)是謝了之前他們對自家的幫忙。
這話一落,大家忍不住眼睛一亮,這年頭兒,家家戶戶都缺油水。
就算是吃不到魚肉,喝一碗魚湯也是好的。
于是,大家便不客氣了,自帶著碗筷,去了沈家。
見大家都進(jìn)去了以后,沈美云端著碗,進(jìn)了吳奶奶家里,和她說話。
“吳奶奶,你給我媽的紙條,我都看到了!
吳奶奶擺手,“那就成!
說完,她想了下,“李德福要是不見你,你就說,吳秀珠當(dāng)年給他起的名不說,還給過他娘一碗飯,他要是還念著恩情,就多少幫襯著一次!
“往后在也不去找他!
這是用上一次的恩情,換這一次的調(diào)令。
從此兩清。
這里面的含義,沈美云不是沒聽明白,她用力的眨眨眼,把自己的熱淚逼了進(jìn)去。
“吳奶奶,謝謝您啊。”
人說,遠(yuǎn)親不如近鄰,這是實(shí)話。
他們家落難了,知根知底的血緣親情,反而沒有這些鄰居靠譜。
吳奶奶擺手,“不值當(dāng)謝的,我孤寡老人一人住著,早些年摔在公廁兒,要不是你媽看到了,喊你爸給我送到醫(yī)院治病,我哪還有今天?”
說實(shí)在話,沈院長和陳老師兩口子,都是厚道人。
大院兒里面住著的,不少人家都受過他們家恩惠。
只是,她這個老太婆子受到的恩惠最大。
說到這。
吳奶奶拉著沈美云的手,語重心長道,“美云丫頭,你加油啊!
“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很難想象,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這么跟自己說話。
沈美云只覺得心里都跟著漲的熱乎乎的,只覺得多了一股一往無前的勇氣來。
她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告別了吳奶奶后。
沈美云拿著地址,出了玉橋胡同,搭了街邊的三路電車,她直奔西直門臨街胡同的辦公室。
去找李德福。
不管今天如何,她是一定要把調(diào)令給弄到手的!
*
季長崢到玉橋胡同的時候,覺得有些熟悉,這不是早上他們才在這胡同門口,買的那個早點(diǎn)嗎?
這還真是巧了。
想到這里。
他整理了下衣領(lǐng)子,和周圍人打聽了沈家的住處。
只是,他一打聽沈美云三個字的時候,頓時得到了那鄰居的警惕。
“你是誰?”
早上的時候,許東升來沈家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最后被大雜院的人給齊心協(xié)力的打了出去。
這事早在一上午的功夫,就傳遍了整條胡同了。
季長崢沒想到,自己長了這么一張正義好人臉。
竟然會被盤問。
他深吸一口氣,解釋,“我是特殊辦公室的,特意來找沈懷山和陳秋荷同志,來給他們——”
送調(diào)令。
三個字還沒說完。
面前這大媽就尖著嗓音大叫起來,“壞人又來找沈院長了,快讓院子的人都出來!
“把他打出去!”
這一嗓子吼的。
在沈家吃酸菜魚湯的鄰居們,頓時丟下碗筷,抄起家伙,就跟著沖了出去。
“哪呢?哪呢?”
“壞人在哪呢?”
“他們是不是還沒被我們院子的人給打夠?”
“還是想挨打是不是?”
季長崢看著眼前,多出來十幾號,抄著家伙的人,表情凝滯。
天殺的!
許東升到底在這大雜院,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十分鐘后。
綿綿一聲警察爸爸,解救了即將被大雜院鄰居圍攻的季長崢。
季長崢坐在沈家屋內(nèi),聞著那屋內(nèi)香噴噴的酸菜魚,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說,你給我們送調(diào)令的?”
沈懷山望著面前英俊挺括,氣質(zhì)出眾的年輕人。
如是問道。
季長崢嗯了一聲,注意力這從鋼精鍋里面的酸菜魚上,移開目光,咕嘟咕嘟冒泡的酸菜魚湯,被熬成奶白色。
味道應(yīng)該很不錯?
畢竟,魚肉細(xì)嫩,還有花椒和辣椒,吃起來鮮滑的同時,應(yīng)該又麻又辣。
極好上口的。
他不確定地想。
在聽到沈懷山的問話后,季長崢收回目光,他垂下眼睫,從衣服內(nèi)襯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個褐色的信封。
不得不說,這信封被保管的極好,哪怕是從兜里面拿出來。
也不見一絲褶皺子。
季長崢把信封遞過去,“您可以看看!
他的眉眼生得極好,劍眉濃烈,一雙桃花眼瀲滟,眼尾開闊而上挑,鼻梁高挺,人中清晰,薄唇緊抿。
下頜線線條流暢,一股子英朗俊美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
沈懷山頓了下,從對方臉上移開,他心想,難得遇到在外貌上,能和自家閨女媲美的人。
在意識到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后。
沈懷山忍不住嘆口氣,真是老了,在這種緊張的場合,竟然還有心思想別的。
他收回目光,這才接過信封,打開后一目十行的看了下來。
在看完內(nèi)容后,最后目光定格在,還帶著鮮紅公章的調(diào)令后。
沈懷山完全愣住了,瞳孔也跟著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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