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大結(jié)局(6)
夢中的婚禮。
穿著綠軍裝的他和綠婚紗的她。是簡寧二十歲之前的夢。
最后出現(xiàn)在簡寧遺作展上的那件婚紗,以兩個億的天價被顧景臣拍走,鎖在他位于S市的半山別墅里。
何其有幸,簡寧曾經(jīng)試穿過,竟意外地很合身,也曾在那時被顧景臣羞辱,留下諸多不愿回首的回憶。
顧景臣顯然也和簡寧一樣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
每一個人表達(dá)愛的方式的確不盡相同,有些如同彭城的深沉內(nèi)斂藏而不露,有些如同顧景臣前期的隱忍和后期的癡狂。顧景臣在簡寧死后瘋狂收集她的遺物,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比如天價的婚紗、天價的血鉆和設(shè)計考究獨(dú)一無二的半山別墅,他只悔恨這些東西換不回天價的新娘。
然而,當(dāng)眼前這位天價的新娘重新活了過來,卻又一次計劃著與別的男人的婚禮,前一個是傅天澤,后一個是白夜行,他到底可以隱忍到何種地步,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也無動于衷?
他竟可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站在這里,聽她說著那件婚紗。他知道這件婚紗的含義,這是他在遺作展上勢在必得的原因——
“大壞蛋,如果有一天我們結(jié)婚,我不要白色的婚紗,一點(diǎn)新意都沒有!每個人都穿得差不多!”
當(dāng)初難得的獨(dú)處時光里,除了年輕的身體忍不住的糾纏不休,多數(shù)時候只剩下她在耳邊的聒噪,暢想著所有她和他的未來。
“那要怎么樣的婚紗?”他睡意朦朧地?fù)е,年輕的身體上滿是薄汗。
她趴在他胸口玩他的耳朵,想了想,道:“嗯……我特喜歡你穿那身綠軍裝,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以綠色為主題好不好?你穿綠軍裝,我穿綠婚紗,綠森林的顏色,一定特棒!”
他嘴角抽搐,睜大眼睛不高興地哼道:“綠?簡小寧你腦子進(jìn)水了?綠是什么綠?全線飄綠?綠帽子?綠巨人?一點(diǎn)都不吉利!不要綠色!”
她哈哈大笑:“想什么呢?紅色吉利,你穿個紅包和我結(jié)婚啊?大吉大利好不好?”
“反正不要綠!彼麍猿。
“就要綠,等我自己設(shè)計出來,別人搶著穿呢!你要是不穿綠軍裝,我就不嫁給你!”她擰巴道。
“相信我,沒人愿意穿!你的腦子構(gòu)造和別人不一樣啊簡小寧……”
“哼,那我的身體構(gòu)造和別人一樣嗎?”她氣急了。
“一樣吧?”他低頭瞅了瞅她,又伸手感覺了一下,在她瞬間兇狠的眼神里,換上了窘迫的臉色,輕咳了一聲道:“咳,只上過你一個,不知道。”隨后別別扭扭地訥訥道:“就我來說,很滿意,不大不小剛剛好!
他也有夸人的時候,臉上還有薄薄的一層少年的羞澀,簡寧換了笑臉,湊上去咬他的鼻子:“那我穿綠婚紗嫁給你好嗎?”
“……還是不太好。”他依舊堅持她的品位有問題。
“顧景臣!”
“……”
這個問題到簡寧死的時候也沒有定論,也不需要再有定論,她最終穿上高級定制的白色婚紗嫁給了傅天澤,婚紗大片完美之極,哪怕是放在多少年后的今天也依然奪人眼球。
終于沒人再和她爭辯婚紗的顏色,也不用再去想是什么令她最終改變了品位,反正顧景臣連爭辯的資格都沒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一個星期之內(nèi)還給我吧!焙唽幉⒉唤橐忸櫨俺嫉氖瘢念^雖然還疼著,思維卻已經(jīng)漸漸清醒,她的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算計,又道:“哦,接下來我和你的未婚妻——我親愛的姐姐之間可能會爆發(fā)一場戰(zhàn)爭,如果姐夫你能夠少護(hù)短一點(diǎn),那就太完美了,當(dāng)然,在這場戰(zhàn)爭里,我的未婚夫也應(yīng)該不會示弱……”
“什么戰(zhàn)爭?”這時候,秦宗寶推門進(jìn)來,聽見她最后幾句話,有些疑惑道:“妹妹,你這么快就妥協(xié)了?真把他當(dāng)你未婚夫了?如果你不愿意,也許舅舅和奶奶可以再想辦法。我們秦家的小姐完全沒有必要逢迎他們白家!”
簡寧很想笑秦宗寶的幼稚,可總歸與她無關(guān)了,她哪有那個心思再去一個一個分辨好壞?在危及自身的時候,每個人只能想到自身,想到還剩下多少時間、剩下多少精力。
所以,簡寧笑道:“宗寶哥,我在和姐夫說,馬上就是年中時尚大典,對我和姐姐來說格外重要,因?yàn)閷脮r時尚界的泰斗Vare先生會宣布究竟是JANS.C還是VIVI將成為他唯一的合作品牌。要知道,只要有了Vare先生的認(rèn)可和支持,無論是JANS.C還是VIVI,很快就會躋身時尚圈頂級品牌。而這一次的時尚大典,將會成為我和姐姐的戰(zhàn)場,我剛剛在請姐夫體諒,別怪我不顧姐妹的情面,這次的機(jī)會無論如何我要爭取!
秦宗寶這才明白了過來,他還在讀大學(xué),所感興趣的也并不是這些時尚圈的東西,雖然一直知道秦采薇的興趣愛好是設(shè)計,可他也沒有多少研究。
聽完簡寧的解釋后,秦宗寶有點(diǎn)擔(dān)憂道:“妹妹,你知道姐姐的脾氣不太好,她最討厭有人和她爭,尤其是在她的領(lǐng)域上,而且姐姐現(xiàn)在對你也不是很滿意,如果可能的話,你不如退一步算了,咱們可以有別的興趣和愛好。”
秦宗寶是老好人無疑,秦家居然還有這種軟柿子,著實(shí)出乎了簡寧的意料。
簡寧聽罷,不著痕跡地瞥了顧景臣一眼,搖頭道:“宗寶哥,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什么都可以讓,只有這一次不能讓,這關(guān)乎我的尊嚴(yán)和理想,而且我已經(jīng)得到了大伯父的同意了,他說支持我和姐姐公平競爭。如果我在公平競爭中輸給了姐姐,我心服口服,如果剝奪我競爭的權(quán)力,我不能接受!
姐妹相爭,尤其是考慮到秦采薇歇斯底里的性格,秦宗寶沒了主意,看向顧景臣,見他也沒有什么異議,只好道:“好吧,既然舅舅都同意了,你就去試試。如果有什么問題,我會保護(hù)你的!
簡寧眉眼彎彎地點(diǎn)頭,心里卻笑起來,這次可不知道是誰保護(hù)誰了。
秦家的二小姐出了車禍,讓她的表哥和堂姐夫留下伺候,多少不太合適,秦家派了仆人來,還順帶將事先吩咐的番茄湯一齊帶了過來,秦宗寶和顧景臣便離開了。
命仆人將番茄湯拿去再加熱一下,簡寧躺在病床上撥了個電話。
剛走出醫(yī)院的顧景臣聽見手機(jī)鈴聲,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接了電話沒出聲,秦宗寶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探出頭來問他:“姐夫,你回家還是去秦家?”
顧景臣轉(zhuǎn)過身,說了兩個字,秦宗寶點(diǎn)點(diǎn)頭,對司機(jī)道:“李叔,走吧!
站在醫(yī)院門口,望著眼前黑黝黝的一叢小樹,顧景臣仰頭看了看八樓病房的方向,確定周圍沒了人,他才“喂”了一聲,半晌聽里面的女孩道:“半夜來接我,想辦法和我單獨(dú)呆在一起。”
她的話幾乎就是命令,她似乎不再擔(dān)心他會拒絕,理所當(dāng)然地指使著他。
還沒過十二點(diǎn),顧景臣出現(xiàn)在病房,秦家的仆人以各種各樣的姿勢暈倒了。
隨后一輛車載著簡寧去了郊外,在無人的曠野上,燃起了一道“篝火”——用紙疊起來的冥幣,元寶,鞋子,總之各種各樣燒給死人的玩意兒,將“篝火”變得更大更火紅,火光映紅了“莫苒”的那張臉,她麻木地將那些玩意兒丟進(jìn)火里。
今夜,是簡母沈佩佩的七七。
起初,簡寧只是沉默地?zé)切┘堝X,沒有說一句話,顧景臣蹲在她的身后,默默無言地幫她將一疊疊的冥幣拆開,以便燒得更快更省力。
簡寧的眼淚不再流,反而笑得燦然,對著火光道:“媽,對不起沒能回S市陪你,好在天堂是一樣的,在哪里你都可以感受到。今夜過后,請您好好安息,一切都會過去,別再擔(dān)心!
過了很久,要燒的東西燒完了,“篝火”漸漸變小,天卻忽然下起雨來,初夏的C市喜怒無常,風(fēng)雨交加中,顧景臣抱起簡寧走回了停在大路的車上。
用毛巾替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顧景臣的表現(xiàn)像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簡寧直視著他的臉,享受著他的伺候,柔軟的毛巾和依舊不太習(xí)慣溫柔的手,一次一次地擦過她的臉頰,她看到水珠順著他的鼻尖和眼角流下來。
簡寧的手伸出去,隨意地將他臉上的水珠擦掉,她的手卻忽然被顧景臣一把握住,他低頭很認(rèn)真地對她說道:“簡寧,聽我說,別做傻事,如果你想做,我陪你,把你的計劃告訴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他早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抱著玉石俱焚的態(tài)度來做事,無畏無懼,可她的對手如此強(qiáng)大,她不會有任何勝算。
“你指的是我要嫁給白夜行?”簡寧仍舊帶著笑,沒等顧景臣說話,簡寧點(diǎn)頭道:“好啊,我的計劃就是嫁給白夜行,你幫我得到他的心,可以嗎?不管怎么看,我的消息都不會比顧四少的靈通,有了四少的幫忙,我才能萬無一失!
顧景臣盯著她的眼睛,半晌,低頭吻住她的唇,像是對待最親密的愛人,簡寧任由他吻,不回應(yīng)不抗拒,直到彼此氣喘吁吁,才聽到他在她耳邊道:“好,我?guī)湍愕玫剿男,幫你順利嫁給他!
簡寧眉頭微皺有點(diǎn)意外,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事先申明,既然你要幫我,那就別怪我不擇手段冷血無情,都是你自找的。”
顧景臣沒有說話,像是默認(rèn),簡寧低頭看去,只看到他的肩膀,他仍舊緊緊地抱著她。
簡寧忽然也沉默下來,剛淋過雨的身體冰冷,外面雨聲嘩嘩,雨點(diǎn)不斷砸在車窗上,遠(yuǎn)處是萬家燈火,此刻的無盡黑暗中,竟只有你我可以互相取暖。
……
白夜行是三天后返回C市的,彼時簡寧已經(jīng)從醫(yī)院回了秦家,他大大方方地殺過去,徑直上了二樓,擰開簡寧的房門,走過去和她說話:“小可愛,你猜猜我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簡寧正坐在窗邊看書,側(cè)身對著白夜行,在他走近要摟住她的肩膀時,她忽然站起身來,右手握著的一把槍抵住了白夜行的太陽穴,也因此隔開了彼此的距離。
冰冷的槍口令白夜行唇邊的笑容定住,他的眼睛斜看向握著槍的簡寧,臉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隔了大約三秒,他重新笑起來:“小可愛,你真頑皮!
“下次進(jìn)我的房間記得敲門。”簡寧剛將槍移開,手腕卻被一把捏住了,白夜行將她扣在懷里,三秒鐘將那支槍拆了個干凈,零部件接二連三落地,這得是對槍支構(gòu)造異常了解,玩慣了槍的人才做得到的,白夜行這種技能絕不比顧景臣差。
隨后,白夜行好整以暇地看著簡寧,那雙鷹眸里滿是得意:“小可愛,我當(dāng)然知道你可以弄到真槍實(shí)彈,可在我的面前玩槍和玩F1賽車一樣都是死路。不,玩槍死得更快,要知道我還沒學(xué)會吃飯就學(xué)會開槍了。”
他絕對不是自吹自擂,他的自高自大有據(jù)可循,用這種口吻也純粹是為了嚇唬她。
然而,簡寧不是嚇大的,她一早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看來顧景臣說的都是真的,白家的確與黑道土匪無異,身為白家的少主人,白夜行理所當(dāng)然種種素質(zhì)過硬。
因此,簡寧直直望進(jìn)白夜行的眼里,一點(diǎn)害怕也沒有,烏黑的雙眸水汪汪的,漾著天真和挑釁:“賽車輸給了你,那是我技不如人,敢和我比實(shí)彈射擊嗎?”
白夜行的眼里都是笑,唇角卻滿是不屑:“寶貝,相信我,賽車你玩了個腦震蕩,實(shí)彈射擊你會把自己的腦袋打穿的,我可不要娶一個腦漿都漏完了的女人!
他說話不嫌惡心,簡寧也不怕恐嚇:“我奶奶和伯父說了,我們倆的婚事雖然是指腹為婚,可現(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又不是舊社會,講究的是自由戀愛。你賽車場上卑鄙地騙我,這次如果我在射擊場上贏了你,你就不準(zhǔn)再打我的主意!”
白夜行一臉不可思議地摸上她的額頭:“嘖嘖,小可愛,你是不是已經(jīng)傻了,還敢跟老子下戰(zhàn)書?”
見她眼神倔強(qiáng),沒有往回退縮的意思,白夜行的情緒被挑起來了,滿腔熱血沸騰,他瞇起了眼睛道:“好,小寶貝,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老子會讓你心服口服的!走,去射擊場!現(xiàn)在就去!”
簡寧放下手里的書,也不再管散落一地的槍的零部件,被白夜行半拖半抱著下了樓,碰巧秦昱鳴準(zhǔn)備出門,見白夜行如此不守規(guī)矩,十分不高興道:“去哪?”
簡寧忙乖乖站直了,道:“伯……伯父,我和他出去一下。”
白夜行最不喜歡被人追問,無論是不是長輩,他橫行霸道慣了,就喜歡隨心所欲,所以,在看到簡寧這副表情時,他自然而然捏了一下她的手,對秦昱鳴道:“大伯父,我要帶我老婆出去兜兜風(fēng)。”
“不行,苒苒的頭才受過傷,留在家里休息,上次已經(jīng)夠兇險的了!鼻仃砒Q下了命令,還對上一次賽車場上出的事耿耿于懷。
秦采薇這時候也從二樓下來,看樣子也是要出門,見狀,理了理帽檐,去玄關(guān)處換鞋,開口道:“爸爸,人家手牽著手要出去,你說得越多反而越壞,她已經(jīng)滿十八歲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你還是不要阻止她了,否則她該在心里埋怨你多管閑事了!
“胡說!”秦昱鳴怒斥道,“她是秦家的小女兒,是你的妹妹,哪怕她已經(jīng)滿十八歲,在我的眼里也還是小孩子!是小孩子我就要管!”
簡寧看到秦采薇的臉“刷”的一下僵了,別人不知道秦家的這點(diǎn)齷齪事,難道秦采薇還不知道嗎?自取其辱何必呢?
簡寧看了一眼白夜行,見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秦采薇,她的手故意收緊,白夜行隨即轉(zhuǎn)頭看向她,她盯著他,以眼神示意。
白夜行于是換了個口吻,道:“大伯父,就算我老婆還小,我已經(jīng)三十了,熟得不得了,還沒有分寸嗎?秦家的小姐是要嫁進(jìn)我白家做少夫人的,有大伯父在,我還敢亂來?未免把我們白家想得太像豺狼虎豹了!
在秦采薇的面前,簡寧不惜以一切拙劣手段挑起她的憤怒,因此,在白夜行說完這番話后,簡寧抽回被白夜行握住的手,轉(zhuǎn)而上前挽住了秦昱鳴的手臂,十分親昵道:“大伯父,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也希望秦家好,如果我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老公,您和奶奶就放心了,所以,我和白夜行出去走走,不約會也不會知道他跟我合不合適。如果真不合適,也就只好算了。您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我們這些小輩都會心疼!
她這樣一說,相比秦采薇的直接,簡直天壤之別,秦昱鳴心里很受用,畢竟是小女兒,說的話也句句在理,他雖然還擰著眉,口吻卻松了:“嗯,既然這樣,你們?nèi)グ,但白少爺要跟我保證,不能再讓苒苒受一點(diǎn)傷,她是個小姑娘,玩不起危險的東西!”
白夜行的視線在簡寧和秦采薇臉上掃了一圈,似乎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他當(dāng)然對秦昱鳴點(diǎn)頭,正人君子似的道:“當(dāng)然,我是要娶老婆,不是玩那些女人,知道分寸的,您放心吧,大伯父,我三十了,真找老婆呢!”
“秦家的門禁是晚上10點(diǎn),10點(diǎn)前必須回家!鼻仃砒Q出門前又補(bǔ)充了一句,仍是不放心簡寧。
秦采薇氣得快要炸裂,男人老了真多情,對小女兒關(guān)心透了,連門禁這種陳舊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放心吧,大伯父,您外出注意身體,少喝酒!焙唽幾凶屑(xì)細(xì)地囑咐道。
“嗯!
等到秦昱鳴坐車出了門,秦采薇才冷笑道:“別再裝了,夠惡心的了,小賤人!
簡寧半點(diǎn)不生氣,回頭沖秦采薇笑道:“姐姐,你外出也要注意身體,萬一出了個車禍啊天上掉下隕石啊,你死了我可是也會傷心的。”
姐妹倆毫不掩飾地斗了起來,看得白夜行一愣一愣的,覺得有意思極了。
“你……”秦采薇不喜歡對著罵,她一貫冷厲狠絕,因此,眼眸中閃過寒光,對著簡寧道:“你最好祈禱二十四小時有人陪著你,小賤人,你遲早要落在我的手上!
白夜行被忽視得徹底,秦采薇根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這讓白夜行惱火,他擋在簡寧面前,與秦采薇對視著,鷹眸中滿是不悅:“我還活著,你罵我老婆?”
秦采薇同樣不是吃素的,直視著白夜行道:“白少爺,我知道白家很厲害,能只手遮天,可你最好收斂一點(diǎn),秦家這些年的根基不是白白來的,莫苒給你面子,我可不給。另外,我奉勸你一句,賤人只適合用來玩,當(dāng)心她給你戴無數(shù)頂綠帽子,呵呵,她可深諳此道呢!
說完,秦采薇便踩著高跟鞋出了門,頭也懶得再回。
簡寧的唇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后收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迎接白夜行的目光,他帶著審視的目光問她:“擅長給人戴綠帽子?”
簡寧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呵,她自己綠帽子戴多了,看誰都是綠的。”
白夜行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哈哈大笑:“顧景臣是吧?我聽說了他是個會玩兒的。”忽地欺近簡寧身邊,鷹眸瞇起來道:“他不會真玩到小姨子頭上了吧寶貝兒?”
簡寧心里一哂,可不是嗎,最先玩的、玩得最熟的就是小姨子,她也不正面回答白夜行,只是坦然建議道:“你要是有種,也可以去玩你的大姨子!
說完也穿鞋出門,她的時間有限,不會浪費(fèi)在口舌之上。
白夜行被她這倔脾氣給逗的,三兩步追上去,摟住她的腰:“真要給我發(fā)現(xiàn)你跟顧景臣搞到一起去,我就殺了他!任何男人敢搶我老婆,都要死!”
簡寧呵呵了一聲:“是啊,顧家人你也敢殺,白少爺真牛。秦家二小姐是個賤人,大小姐才厲害呢,有顧家秦家給撐腰,什么人都不敢惹她!
她這話忽然自暴自棄起來,都是秦家小姐,二小姐比不得大小姐尊貴,顯得白夜行這未婚夫的身份異常沒用似的。
白夜行探頭去看她的臉色,見她的眼淚鋪了半張臉了,驚道:“喲,委屈了還,哭上了?”
白夜行從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哭也沒用,多數(shù)時候就是圖個樂,誰還真心疼她了?他們的感情可沒到這個地步,也許永遠(yuǎn)不會到這個地步。
簡寧自然知道白夜行的想法,出門了也不肯說話,上車了也沉默,白夜行被弄得很沒意思,這不是要去找樂子嗎,跟個哭哭啼啼面無表情的小丫頭在一塊兒真沒勁!
他惱了:“再板著臉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啊,寧愿你嘴毒一點(diǎn)還有點(diǎn)意思!
不過很快就到了射擊場,簡寧也不理他,拿了裝備,穿戴整齊,雙手握槍以標(biāo)準(zhǔn)的射擊姿勢“嘭嘭嘭”,幾秒鐘便將一個彈夾打完了。
每一槍都正中靶心。
她的槍法沒話說,白夜行想贏她也不可能,頂多打個平手。
“啪啪啪”,白夜行鼓起掌來,眼里多了光彩,驚訝道:“乖乖,小可愛,你的槍法可以!這才是我白夜行的老婆啊!”
白夜行好玩是出了名的,因此簡寧才會有先前的賽車場挑撥,這次的射擊也是蓄謀已久,抓住了白夜行的好奇心才能抓住他的人。白夜行不管你是什么人,只管他玩得開不開心,他對哭哭啼啼一無是處的女人無愛,因此欣賞她的膽大毒舌快準(zhǔn)狠。
男人和女人之間就那么回事,只要有一點(diǎn)欣賞的特質(zhì),恰好戳到他的心上去,他食髓知味的也就追過去了。顧景臣很明白這個道理,他給她的建議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面對白夜行的贊賞,簡寧的“怒氣”還未消,換了彈夾,又聽“嘭嘭嘭”的聲音傳來,她一直沒停止發(fā)泄她的憤恨,以極端暴力的手段。
射擊場上人很多,有新手有老手,可沒有人玩得這么猛的,那些能玩得猛的也不一定有她打得準(zhǔn),之后居然有很多人停下來朝她這邊看過來。
“嘭——”換到第五個彈夾,剛打出一槍,人群里傳來一聲唏噓,脫靶了。
連開這么多槍,簡寧舉起的手早已沒了力氣,正要放下槍,身后一道溫?zé)岬纳眢w貼了過來,一雙修長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將槍重新舉了起來,白夜行在她耳邊笑道:“小可愛,別讓人看了笑話,我白夜行的女人絕對百發(fā)百中,怎么能退縮呢?”
他剛說完,粗糙的手指按著她的手扣了扳機(jī),連貫的射擊聲重新響起,在整個射擊場上回蕩,比剛才的槍聲更精準(zhǔn)頻率也更穩(wěn)。
各色的眼睛又看了過來,投在這一對相擁的情侶身上,白夜行甚至還聽到了身后簇?fù)磉^來的人在竊竊私語:“真牛x,女人槍槍精準(zhǔn),一定是男人教的!看看這一對,玩得多嗨!”
“嘖嘖,男的長得帥,女的這么美,以后想玩不用帶兄弟出來,只帶女人出來就夠了!真好啊。”
“你是故意找茬吧?看到人家長得漂亮損我呢?你去追她好了!混蛋!”
“不是,親愛的,我就算追上了也駕馭不了啊,這樣的女人,翻臉了就朝我腦袋上開一槍,我不是死得很冤枉嗎?我喜歡可愛的女人,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千萬別相信男人的嘴,誰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哼!”
“……”
各種聲音嘈雜不堪,換成平時白夜行肯定要爆發(fā)了,可這時候的白夜行卻越聽唇角越彎起,他覺得真有面兒。
在換彈夾的空當(dāng)里,他吻著簡寧的側(cè)臉道:“小可愛,看樣子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不然你以后該多寂寞?那些凡夫俗子怎么能滿足你對英勇的男人的幻想?恐怕還需要你來幫著他們鍛煉膽量和射擊手法吧?如此平庸的人生,實(shí)在太沒意思了!
簡寧轉(zhuǎn)頭看他,正好被白夜行的唇擦過了她的臉,她柔軟的吹彈可破的觸感令白夜行欲罷不能,他傾身向前,在她的脖頸間深深一嗅,嗓音更添了一縷魅惑:“哦,小甜心,我真是恨不得馬上與你永不分離……”
他雖說得含蓄,簡寧不會聽不懂。
簡寧偏頭躲開了他的靠近,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一絲高興:“你配得上我又怎樣?誰都只是你的玩具,你覺得我會為你的一時沖動感到興奮?”
白夜行這才想起她出門時和秦采薇起的爭執(zhí),笑道:“怎么了寶貝?還在跟你堂姐斗氣呢?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有什么值得斤斤計較的?”
“白夜行,你作為未婚夫一點(diǎn)都不合格,首先你并沒有弄清楚你未婚妻的家庭構(gòu)造和她的出身,你只是覺得她的皮囊還不錯,有那么點(diǎn)小把戲合了你一時的胃口,連一毛錢的真心你都沒有!”簡寧氣急,一把推開他。
在白夜行看來,她是真的動了怒,換好彈夾也不肯再玩了,她將槍丟在一邊,擰開一瓶水喝了幾口,隨后在休息區(qū)找地方坐下。
白夜行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白褲,仍舊只差個大金鏈子就可以被當(dāng)成黑老大的勢頭,他追上去,在她的身邊坐下,拿起簡寧喝剩的那瓶水喝了起來。
隨后,白夜行伸長了胳膊攬住了簡寧的肩膀,像模像樣地哄道:“好啦,小可愛,你老公的確沒什么溫柔耐心,可我真想和你試試看。他們說的沒錯,有兄弟在的時候和兄弟玩,老婆在的時候和老婆玩,如果老婆做得了兄弟能做的事,還做得了兄弟不能做的事,我以后當(dāng)然就多和老婆玩啦!一天四十八小時都跟著你!”
他說的混亂,簡寧大致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冷冷一笑:“別人欺負(fù)我的時候你在一旁看好戲,有你這樣的老公,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白夜行鷹眸含笑:“說你堂姐。慷际且患胰,爭什么爭?傷了和氣多不好!
簡寧冷哼:“因?yàn)橹昂湍阒父篂榛榈氖撬,所以護(hù)著?”
“喲,醋了?”白夜行意外極了,湊上去親她的臉:“怎么會呢寶貝疙瘩,我只愛吃嫩草,你姐姐老了,已經(jīng)不好吃了,我有了你,沒必要再去和她計較。你為什么這么恨她?”
簡寧見時機(jī)到了,猛地伸出雙手捧住白夜行湊過來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住了他的唇,將她前世今生學(xué)到的所有吻技獻(xiàn)給他。
白夜行驚訝了半秒,彎起唇角,寬大有力的手掌扣住了簡寧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狂躁的吻。
懷中人長得美,用一句俗透了的話叫“美若天仙”“傾國傾城”,肌膚雪白輕輕一揉就烏青,嘴唇比最嬌艷的花兒還要可口,身體被他扣在懷里,與他堅實(shí)的胸膛一比,可愛得一塌糊涂,堪稱禍水。
吻著吻著,白夜行已經(jīng)將簡寧抱過來放在了他的腿上,什么時間地點(diǎn)都不顧了,他渴得很,眼下這泉水太甜,他舍不得放。
“咝——”白夜行忽地吃痛,舌頭被人攻擊,他本能地松開她,那雙鷹眸滿含赤果果,似笑非笑地看著懷中人道:“老婆,你下手太狠了,幸好這是你老公的舌頭,不是別的,不然你下半輩子的幸?删屯炅。”
他一開口便讓人想入非非。
簡寧在他懷里,一只手圈著他的脖子,沒有管遠(yuǎn)處近處各色目光,她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以為我真是秦家老三的女兒?”
白夜行聽她提起身世,挑眉道:“你就這樣叫自己的爸爸?”
“呵呵,”簡寧笑了一聲,眼里是將落未落的眼淚:“你以為秦采薇為什么處處針對我?我是爸爸的私生女,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骯臟的野種!
“哦,所以秦采薇恨你?”白夜行一點(diǎn)不覺得意外。
簡寧望進(jìn)他的眼里,冷笑道:“她恨不恨我,我不知道,我恨她恨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失去媽媽。白夜行,我們做筆交易,你幫我毀了秦采薇,之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白夜行一愣,以人生做賭注,這恨意的確是夠深的,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怎么會因?yàn)閹拙湓捑托帕怂?br />
他沉吟道:“小寶貝,你這也太難為我了,你和你姐姐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于水呢,要是我把你姐給毀了,秦家會放過我?到時候我想娶你恐怕也不行了!
簡寧早知道白夜行的忌憚,絕無可能輕易和秦家撕破了臉面,她步步為營地往前邁進(jìn),撫著白夜行的臉,道:“不是要你找人上了她,我還沒那么齷齪。你知道嗎,我姐姐最在乎的就是她在公眾面前的形象,包括這一次的時尚慶典,她肯定勢在必得。我只是要你使點(diǎn)小手段幫我阻止她得逞,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并不難。一個大男人,為未婚妻做這點(diǎn)小事,不會死吧?”
她第一次承認(rèn)她是他的未婚妻了,白夜行鷹眸瞇起,危險地盯著簡寧道:“寶貝,你的美人計雖然是不錯,可我得考慮考慮,你老公可不吃借刀殺人這一招!
他似乎看得透徹,完全清楚她的詭計。
簡寧臉色驟變,從白夜行懷里掙出來,抬腳就走,走出兩步又停住,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毫不猶豫地砸在了白夜行懷里:“如果這是你的東西,帶著它滾遠(yuǎn)點(diǎn)!我不稀罕!沒種的賤男人!”
絕美的天使忽然發(fā)飆,整個射擊場上很多人朝白夜行投去異樣的目光,白夜行滿不在乎地笑起來,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絲絨袋子,剛才砸得他很疼。
忽地臉色大變,他解開袋子一看,只見里面躺著的是——“赫拉之眼”。
【ps:還剩幾章了,每一章會多寫點(diǎn)才發(fā),催促沒用的,作者也很著急,只要有空我肯定在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