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玨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冰冷無情,不食人間煙火,連說話都清清冷冷,不帶一點情緒,他說要保誰平安,就算真心實意,旁人聽著也覺得他冷漠無情,絕不可信。
“所以,我們桑南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嗎?”桑南王問。
“有!”謝玨勾起一抹笑意,可不知為何眾人卻覺得背脊一涼,“桑南也可以拒絕我們的建議,把我們都斬殺在牡丹城,然后向北寧宣戰(zhàn),魚死網(wǎng)破,孤注一擲!”
眾人,“……”
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且是拖著無數(shù)百姓一起去死的絕路,謝玨卻那么輕飄飄地說出來,桑南王遍地生冷。
顧大人見場面不可控,慌忙說,“桑南王,其實歸降并沒有你所想像中的不堪,你的待遇與如今雖會差一點,可比起北寧親王應(yīng)是不差什么,子嗣后代也能安穩(wěn)生活,不再提心吊膽。當(dāng)初的北蠻王,如今的靖北王就是為了停戰(zhàn)止戈才會歸降北寧。他希望自己的子孫后代與百姓都能和平度日,不再有戰(zhàn)亂,也不再有枉死的生靈。他與家眷在京都都受禮遇,皇上仁厚,不計較舊事,只要你們放下戒備,誠心歸降,定會得到與他們一樣的禮遇,何苦要興兵作亂。若真的要興兵,定是死傷無數(shù),我們北寧精兵百萬,寧州鐵騎戰(zhàn)無不勝,桑南根本就不是對手。成千上萬的桑南子民會死于鐵騎之下,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zhàn)爭,又有什么意義?日后這些亡靈的后代議論起來只會說,桑南王你自私自利,只顧著自己的權(quán)力地位,不顧將士們的生死,人家北蠻王為了百姓,忍辱負(fù)重,寧愿永遠(yuǎn)長居京都,放下仇恨,可我們的王呢?卻害死了他的將士,這讓你情何以堪呢?”
不愧是北寧的外交一把手,直接戳到桑南王的肺管子,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
方楚寧挑眉,總算知道為什么謝珣非要把鴻臚寺卿插到使團(tuán)來,剛剛這樣夾槍帶棒的話謝玨說不出來,效果非常好。
桑南王的臉色都變得青紅交加,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愧的。
第804章 身份
桑南王氣得臉色通紅,“顧大人的意思是,孤要是不歸降北寧,就是桑南的罪人,你們還真要踏平桑南不成?”
“桑南王誤會了,下官只是在陳述事實,將心比心,若我是桑南將士們的家眷會怎么想!鳖櫞笕艘彩遣槐安豢旱,沒有被桑南王糟糕的語氣嚇到,比起打嘴炮,其實鴻臚寺這群人才是最專業(yè)的。
“桑南的家眷只會想她們的丈夫,兒子是英雄,為了保護(hù)桑南而戰(zhàn),就算死在戰(zhàn)場上,也是他們的驕傲!”
“啊,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了!鳖櫞笕藬偸郑淮蛩闩c桑南王掰扯,當(dāng)然了,站在本國的立場上,死在戰(zhàn)場上的將士們都是英雄,他也不能反駁。
謝玨淡淡說,“我已給桑南王提供了第三條路,不知桑南王要作何選擇,是選擇做我北寧的盟友,還是北寧的敵人?和談還有時間,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商榷,我謝玨人在牡丹城,是死,是活也是桑南王一句話的事。”
“你是我們桑南皇室的直系繼承人,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桑拿還有第四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我退位,把皇位還給桑南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顧大人,“……”
還有這好事?
就我們王爺寵弟弟的態(tài)度,你的王位給他,你是認(rèn)真的嗎?
“我對你的王位不感興趣!”謝玨冷漠地拒絕桑南王。
“不不不!王爺,還是可以感興趣的!”顧大人那亮晶晶的眼睛里算盤珠子都要蹦到謝玨的臉上,他如何看不出顧大人的打算呢。
大祭司說,“祭司院也有此意,當(dāng)年公主流落北寧,我們苦尋未果,因此在宗室選了王,暫代職務(wù)。我們找尋公主從未間斷,生要見人,死要見鬼,如今公主的血脈尚存,理應(yīng)是桑南的王,確認(rèn)過殿下的身份后,祭司院都同意殿下重登王位。”
桑南王臉色瞬間白得不見一點血色,就好像尊嚴(yán)和傲骨都被大祭司狠狠地扒下來,狠狠地踩在地上,苦不堪言!
顧大人還沒想到他們皇室與祭司不和竟是真的,真的大好消息,那王爺?shù)腔痪褪呛翢o阻礙嗎?
“我北寧堂堂親王,為何要到你們桑南來當(dāng)王?你們說我是公主血脈,我就是,若有一天翻臉不認(rèn),我又能如何,是與不是,只不過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敝x玨嘲諷說,“我都想好你們怎么應(yīng)對北寧的和談,承認(rèn)我是桑南皇室血脈,傳位于我,等再過幾年在傳出流言,質(zhì)疑我的身份,你們名正言順再拿回桑南,這一招移花接木并不高明。坐上這王位,怕是命不久矣,又不是什么金山銀山,誰會感興趣?”
“殿下,祭司院既承認(rèn)你的身份,絕對不會反悔。”
“今日不反悔,明日會不會改變心意?我在宇文朝時也沒想過要造反,要推弟弟登基稱帝,后來不也是造反了嗎?時過境遷,山盟海誓皆可毀,禮制規(guī)矩皆可崩。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證明我的血脈純正,你可以說是,自然就可以說不是,我憑什么相信你?”謝玨看起來冷漠至極,不帶一點感情。
第805章 分歧
謝珣還在和北蠻大祭司糾纏秘藥的事,桑南皇室承認(rèn)謝玨的消息已滿天飛,八百里加急傳到京都,這種大消息林蕭自是不敢隱瞞,且是最快的消息傳到謝珣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