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珣,“……”
“這點都不知道,你拿什么和表兄談?”
第322章 聽風(fēng)
“不可能!”謝珣驟然起身,臉色大變,“你在信口雌黃,我二哥出身謝氏,是我同胞哥哥,你不要混淆視聽。”
“他是你的同胞哥哥,可他也是桑南長公主唯一的兒子!绷趾投Y又拋下一個炸彈,“他還是桑南順位第一的繼承人!
謝珣腦袋尖銳地疼痛,自亂陣腳,怎么可能!牡丹姨是桑南公主?家中無人提起過,只是蘭姨取笑過牡丹姨嬌生慣養(yǎng)窮講究,牡丹姨也從未透露過自己是皇室的人,父親又可知道?
二哥知道嗎?
謝家反叛,若被人知道二哥是桑南皇室的人,那是逼二哥去死!寧州鐵騎也會軍心大亂。
鎮(zhèn)北侯府的公子有桑南皇室血脈,等同于坐實他們通敵叛國的罪名。
“所以,知許,你要怎么和我談?”
“我知道了,因牡丹姨是桑南人,所以你打算抓著二哥這點不放,非要在他身世上做點文章?反正姨娘已死了,死無對證,就像你這一次用輿論攻擊我一樣,這種輿論對二哥也管用!
“知許,表兄不會做無故揣摩。”林和禮說,“桑南的直系血脈僅剩先桑南王和大公主兄妹二人。先桑南王無嗣,在大公主死后,繼而從宗室挑選韓縱為太子,也就是如今的桑南王。根據(jù)桑南皇室繼承律例。直系公主也擁有王位繼承權(quán),公主的子嗣一樣擁有繼承權(quán)。當(dāng)年桑南皇權(quán)傾軋,大公主落水而亡,實際上流落到燕陽,被姑姑挑選進(jìn)侯府后院。聽風(fēng)只要改姓韓,認(rèn)祖歸宗,就是桑南唯一的直系血脈。”
林和禮看著震驚的謝珣,淡淡說,“姑父手握重兵,姑姑又出身林府,疼愛兩位姨娘,侯府兩位妾室在京中身份地位比一般的正室夫人更有臉面。蘭姨常隨姑姑出入各種宴席,你何時見過牡丹姨出現(xiàn)在燕陽權(quán)貴集中的宴席?她深居簡出,侯府?dāng)[宴也是避而不見,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謝珣的眼睛兇狠地看著林和禮,“他只是我的哥哥!”
膠州城外。
大軍駐扎之地離城門口并不遠(yuǎn),糧草充足,鳳妤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慌,這種恐慌和六月初六時在街上聽到鎮(zhèn)北侯殺了皇上時一樣,總覺得要出什么事情,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日落西山,戰(zhàn)馬在暮色中嘶鳴,鳳妤帶著一隊人出樹林,站在城門下不遠(yuǎn)。
為什么一點信號都沒有?
他在城內(nèi)遭遇了什么。
明明說過夜色降臨時會有信號,鳳妤摸著鎮(zhèn)魂珠,憂心忡忡。
談判本就不是謝珣所擅長的,他孤身進(jìn)膠州就是給百姓一個交代,也讓百姓看到寧州鐵騎的誠意。
若真的出事怎么辦?
夜色漸深,城中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徐舟將軍說,“姑娘放心,在王爺進(jìn)城前幾日,膠州城門正常開放,有一隊近衛(wèi)在城中保護(hù)王爺,若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會有信號傳來。如今風(fēng)平浪靜,或許是王爺被什么事情耽擱,應(yīng)該無恙!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知道!”鳳妤倒也穩(wěn)得住,“再過一個時辰,若城中尚無信號,鐵騎營地往前挪動一里地,就駐扎在膠州城外!
“是!”徐舟聽令,謝珣進(jìn)城前把軍務(wù)交給徐舟,可也留給徐舟一道命令,若是舉棋不定就問鳳妤,聽她指揮。
徐舟和飛影對視一眼,鳳妤或許在軍政上是紙上談兵,可論謀略并不輸給任何人,謝珣就在城內(nèi),若再無消息傳出,鐵騎定然會震懾膠州。
膠州州府不敢拿謝珣怎么樣,否則就是拿全城百姓開玩笑。
一個時辰消無聲息地過去,月上柳梢,沁涼如水。
城中無消息傳來,鳳妤心臟狂跳,沉聲說,“鐵騎往前,就在城外駐扎。”
“是!”
膠州城內(nèi)。
謝珣對林和禮所言之事半信半疑,林和禮再拋出一個訊息,“十二州的鐵礦曾被運送到桑南,你覺得是誰的主意?”
“你是說我二哥?”
林和禮輕輕搖頭,“不,是姑父授意,桑南礦產(chǎn)極少,幾乎都從燕陽采買;ナ泻笥宣}鐵司的人專門管控,桑南的鐵礦很難裝備軍需。十二州的鐵礦都在鎮(zhèn)北侯府和蘇家商行的管制下卻流入桑南。表面上看起來是西洲鹽鐵司貪得無厭,高價賣給桑南謀取暴利,可若無姑父授意,西洲鹽鐵司在鎮(zhèn)北侯府權(quán)力鼎盛時不敢這么做。若被查出來就是通敵叛國的大罪,姑父默許鐵礦運輸?shù)缴D希菫榱吮Wo(hù)聽風(fēng),作為交換,桑南皇室死守秘密,不會暴露聽風(fēng)身份!
“你撒謊!”政客的話,謝珣一個字都不信,“父親忠君仁義,為了宇文皇室愿意賭上整個侯府的命。北蠻虎視眈眈,桑南日漸強盛,他不可能為了哪個兒子出賣燕陽,給桑南運輸大批鐵礦!
“因為姑父逼不得已,他答應(yīng)桑南時,北蠻尚未和談,北蠻王虎視眈眈,還未被射殺,北蠻一度要越過交戰(zhàn)地,打到寧州城下。姑父別無選擇,若不然,桑南起兵,寧州受困,這才是最糟糕的局面。”林和禮說,“給了桑南鐵礦,至少能拖住桑南,戰(zhàn)勝北蠻,姑父想的是,那點鐵礦也只能裝備五萬大軍,事態(tài)可控,與桑南比起來,當(dāng)時的北蠻才是心頭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