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一怔,眼底慌亂一閃而過,“王爺,城中是下官主事,并無林家人,若王爺執(zhí)意要進膠州,下官也只能以死勸誡!
“一招鮮,吃遍天,篤定本王心慈手軟?”謝珣眼底盡是冷漠,“本王已被燕陽萬民唾罵,會在乎多你一條命嗎?”
“數(shù)年未見,知許脾氣見長。 崩涞穆曇魪奶煤髠鱽,一名青衣寬袖的俊逸青年緩緩而出。
謝珣微怔,起身行禮,“見過表兄!”
第321章 身世
薛玉沒想到林和禮會現(xiàn)身,他起身欲言,林和禮抬手淡淡說,“薛大人,你先下去吧,不要讓旁人來打擾!
“是!”
薛玉見禮后,退出議事廳,斜陽疏影,秋日送涼,薛玉出了議事廳后冷汗津津,膠州城內(nèi)刀光劍影也好,風平浪靜也好,都是他們兄弟的事。
林和禮已有七年不曾見到謝珣,七年前謝珣還在國子監(jiān)惹是生非,雖喜好性格都有天壤之別,畢竟是血親,謝珣又常去林府小住,感情非常不錯。
他沒想到謝珣敢孤身進膠州!
在他印象里,謝珣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侯府小公子,有剛毅果決的父親,文韜武略的長兄,運籌帷幄的二哥。謝珣在上戰(zhàn)場前被養(yǎng)得不知疾苦,肆意張揚,是京都出了名的小霸王。他游歷天下這么多年,也曾聽過謝珣少年成名的英雄事跡,謝家的男兒仿佛天生就為戰(zhàn)場而生,林和禮并無意外。
如今站在他眼前的青年,并無當年的肆意張揚,也不像年輕時的鎮(zhèn)北侯,血仇打碎他的夢想,卻又撐起他的脊梁。
他印象中肆意張揚的小侯爺,如今已是處之泰然的三軍主帥。
他們是兄弟,又隔著皇權。
終究不能像普通兄弟般話家常。
“坐吧,知許,陪表兄聊一聊!绷趾投Y溫言問,“你和聽風在寧州過得好嗎?”
“很好!”謝珣心情也很復雜,“表兄何時來的膠州?”
謝珣看著溫雅如玉的林和禮,他的表兄十年如一日,溫雅端方,游歷天下多年后,情緒更是內(nèi)斂。
他喜怒不露分毫,血親又如何?身份立場皆有不同,他們已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兄弟。
“剛到!”
謝珣深知,他并不擅長和文臣打交道,何況是林和禮這樣的謀臣,若是二哥在就好,二哥定能知道怎么和表兄談。
謝玨和寧州那群幕僚談事時,謝珣耳渲目染也學了幾分,把謝玨的沉默寡言學了七八成。
說多錯多,特別是敏銳如表兄,只言片語就能揣摩出寧州的現(xiàn)狀,謝珣十分警惕,又很悲哀。
“知許,薛大人已告訴過你利弊,你還想進駐膠州嗎?”林和禮比謝珣想像中更要利落,也不打感情牌,開門見山地談。
謝珣斟酌著言語,若是二哥該怎么回?
“我代表朝廷來談,你有什么想法,盡可暢言!
謝珣可不敢暢言,“林芝大人是你逼死的嗎?”
“不是!”林和禮淡淡說。
“若不是本家修書,林芝大人怎么可能在城門口自絕?若不是早就有人在背后指點籌謀,林芝一死,我要屠盡膠州的話本子雨后春筍一樣冒出來。林芝一條命,我就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在我和他通信中,他本已同意鐵騎駐防膠州,若無林家干涉,林芝不可能會死。”謝珣也不想出口指責,可話里話外全是刀。
“表兄做過的事,一定會認!”林和禮垂眸輕笑,“其實誰寫的信并不重要,追究起來也毫無意義,林芝已死,萬事皆休,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
“對我來說很有意義!敝x珣一雙鳳眸灼灼有神,“是不是林家做的?”
“是!”林和禮說。
“我明白了!”謝珣輕笑,“表兄一定會攔我進膠州,不惜斷絕中州,江南和十二州的商貿(mào)?置十二州的民生不顧?”
“知許為何一定要進駐十二州,你若不興兵,沒有人會斷絕商貿(mào)。十二州除了西洲,黃州,所有的城池州府都是朝廷任免!绷趾投Y聲音沉穩(wěn)且冷厲,“是你不顧十二州的商貿(mào),民生,欲起戰(zhàn)事!
“表兄既已說到這份上,那知許也不隱瞞,十二州我志在必得!敝x珣態(tài)度強硬,“最好是不費一兵一卒能拿下十二州,若你橫加阻攔,我就武力攻打,中州若出兵,我也不懼!
“你若真想武力攻打,也不會孤身進膠州!绷趾投Y輕笑,“知許,表兄給你一個建議,修書給聽風,讓他來和表兄談,我就在膠州等他,如何?”
“我談,或二哥談,有什么不一樣?”謝珣冷笑,心生不悅。
林和禮說,“你這不是談判的態(tài)度,術業(yè)有專攻,行軍打仗或許你在行,談這些內(nèi)務,你并不擅長,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底牌,你該從何處下手,只會拿幾十萬寧州鐵騎來震懾。”
謝珣輕笑,玩味地看著胸有成竹的表哥,“表兄,或許談判我是不如二哥,可我從二哥身上也學到一件事。事出反常,必定有妖,寧州鐵騎兩位主子,除了寧州,不可能同在一城,你讓我二哥來膠州,意欲何為?”
“六萬鐵騎就在城外,怕我對你們不利?”林和禮說,“那你太高看表兄了!
“你只能和我談!敝x珣斬釘截鐵。
林和禮靜默一瞬,點了頭,“行,我問你,你二哥出身桑南皇室,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