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格微點螓首,輕嘆道:“莫說大雪災(zāi),就是這場雪,各部肯定也會損失不輕!
秦逍看了那兩頭狼尸,苦笑道:“所以真要被困在這里,咱們唯一的食物就是這兩頭狼了!
“你們唐國錦繡江山,衣食無憂,不了解草原人的苦難!彼裼挠牡溃骸懊磕甓荆瑢Σ菰藖碚f就像是要走一遭鬼門關(guān),在冬季來臨之前,都會囤積食物過冬?墒钦嬉霈F(xiàn)大雪災(zāi),人根本出不了帳篷,每一次大雪災(zāi),不但會有大批的牛羊死去,為了救護自己的牲畜,許多牧人也都死在風雪中!
秦逍見塔格眉宇間滿是擔憂之色,輕聲問道:“塔格是在擔心部族的牲畜?”
“各處的馬場也會損失巨大!彼聃久嫉溃骸盀趼逄m草場那邊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我一無所知,如果草場的吐屯真的被刺殺,我擔心賀骨人甚至會趁大雪天氣襲擊草場。這樣的天氣,草場那邊就算派人求援,也不一定能及時趕到汗帳,而且各部這時候也無法集結(jié)兵馬,根本無法救援!
秦逍問道:“塔格,你們與賀骨部的仇怨很深?難道無法化干戈為玉帛?”
“錫勒三部都想復(fù)興錫勒王國!彼窨嘈Φ溃骸盀榇嘶ゲ幌嘧,都想讓其他兩部臣服,自錫勒亡國之后,三大部族互相爭殺,從來沒有停止過。各部都有無數(shù)人死在對方的刀下,世代恩怨,豈是說和解就能和解?我的兩個哥哥都是死在步六達人的手里,這筆仇自然解不了,賀骨部五年前襲擊真羽部,他們的汗王被我們的勇士射中要害,撤退途中就死了,賀骨可敦攣鞮奴云立誓要將我真羽部趕盡殺絕,這筆仇也是解不開的!
“攣鞮奴云?”
塔格微微頷首:“賀骨汗王死去的時候也才三十出頭年紀,留下的子嗣都很年幼,攣鞮奴云扶持賀骨王子賀骨達繼承汗位,當時不過六歲,如今也不過十來歲,所以賀骨部是由可敦攝政,這位可敦年輕的時候被稱為錫勒第一美人,手腕十分厲害!鳖D了頓,才淡淡道:“攣鞮家族本是賀骨部的薩滿,本來攣鞮奴云應(yīng)該會成為賀骨部的薩滿大巫師,終生不會成親,就是因為她長相太過美麗,所以才會被賀骨汗破例封為可敦。這位可敦背后是薩滿家族,又有汗王遺孀的身份,在賀骨部的地位無人能及,一言九鼎。”
秦逍道:“那賀骨部與步六達肯定也有恩仇?”
“那是自然。”塔格道:“不過錫勒三部中,我們真羽部的實力最強,多年爭殺,我們真羽部也是敗少勝多!闭f到這里,冷笑道:“如今的局勢,還真是拜攣鞮奴云所賜。據(jù)我所知,十幾年前她還年輕的時候,竟然向賀骨汗建議賀骨部與步六達結(jié)盟,聯(lián)合兩部的力量,才有可能征服真羽草原,否則僅憑他們?nèi)魏我徊康牧α浚堑疾涣苏嬗鸩康谋阋耍踔劣锌赡鼙徽嬗鸩糠诸^征服。”
秦逍“哦”了一聲,道:“如此說來,這位賀骨可敦倒是很有見識!
“她的膽量和個智慧確實不能讓人輕視。”塔格語氣之中也不失一絲敬重:“賀骨與步六達本來也是世仇,雖然兩部結(jié)盟說起來容易,但真要化解兩部仇怨站在一起,卻絕非易事。攣鞮奴云跟隨使者去往步六達部,親自說服了步六達部,這才有了兩部結(jié)盟。正因為她為賀骨部立下了如此功勞,所以在賀骨人的心中威望極高。”
秦逍笑道:“原來還是位女中豪杰!痹捯怀隹,覺得有些不妥,看向烏晴塔格,果然見到塔格正冷冷看著自己。
攣鞮奴云雖然有勇有謀,卻是真羽部的世仇,其所為對真羽部也是威脅巨大,塔格對她敵意極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當著烏晴塔格的面夸贊攣鞮奴云是女中豪杰,塔格心中當然不會開心。
“塔格,大雪停下之后,你準備怎么做?”山洞只有兩人,秦逍也不想讓兩人的關(guān)系鬧得不開心,轉(zhuǎn)變話題問道。
烏晴塔格想了一下,才道:“我準備先去烏洛蘭馬場,看看那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然后呢?”秦逍道:“如果烏洛蘭草場一切如常,應(yīng)證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是那位左大都尉派人襲殺塔格,塔格是否會調(diào)動烏洛蘭草場的兵馬殺回汗帳?”
烏晴塔格皺起眉頭,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秦逍嘆道:“如果是那樣,真羽部族必然會發(fā)生內(nèi)亂,互相殘殺。塔格之前也說過,真羽大汗過世之后,左大都尉和你爭奪繼承權(quán),固然有許多人支持你,可是在左大都尉身后也有不少人支持,塔格若是直接向左大都尉開戰(zhàn),真羽諸部自然會分開站隊,到時候也必然是自己人拔刀相向!
“我不想這樣。”塔格搖頭道:“可是……真羽垂心狠手辣,如果被他坐上汗位,真羽部將迎來滅頂之災(zāi)!
秦逍笑道:“塔格這次大難不死,反倒是你的機會。”
“什么意思?”
“對左大都尉來說,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時間!鼻劐芯従彽溃骸八襁h離汗帳,他就可以在汗帳那邊從容部署,正如塔格所言,他會將支持塔格的力量剪除,完全控制住真羽部的大權(quán)。沒有塔格的掣肘,真羽垂權(quán)勢滔天,無人能抗,甚至會有許多人為求自保,直接跪倒在真羽垂的腳下,如果真是這樣,塔格再想扭轉(zhuǎn)局面,已經(jīng)是回天無力了!
塔格知道秦逍言之有理,微點螓首,蹙眉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如果我是塔格,越是這種時候,反倒是越要盡快趕回汗帳!鼻劐猩袂樽兊美渚饋恚従彽溃骸罢嬗鸫古扇艘u殺塔格,雖然沒有得手,但真羽垂肯定以為塔格會害怕返回汗帳,如果這時候突然返回汗帳,你覺得真羽垂會怎樣?他一定會猝不及防,計劃會被塔格完全打亂!蹦曋鵀跚缢裱劬Φ溃骸八瘢嬗鸫箲(yīng)該還沒有膽子在汗帳直接對你下狠手吧?”
烏晴塔格冷笑道:“他若真有這個膽子,也就不會大費心思設(shè)下圈套,誘騙我前往烏洛蘭草場,然后再半途埋伏人截擊!
“這就好!鼻劐械溃骸半m然這時候返回汗帳有些冒險,但要扭轉(zhuǎn)局勢,塔格就只能冒這個風險。只要你回到汗帳,真羽垂就不敢對你的人輕易下手,那些原本支持你的人有你做靠山,也不會輕易轉(zhuǎn)投真羽垂。最重要的是,回到汗帳,塔格必須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眾人,讓所有人知道你被人設(shè)了圈套,差點死在那支騎兵的刀下。真羽部那些吐屯貴族都不是傻子,就算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是真羽垂所為,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真羽垂設(shè)計謀害本部塔格,你覺得那些人對他會是什么態(tài)度?”
塔格眼睛微亮,道:“如此卑鄙的手段,真正的草原勇士,對此自然是鄙夷痛恨!
“不錯!鼻劐行Φ溃骸罢嬗鸫棺鲑\心虛,看到塔格安然返回汗帳,底氣也會弱下去。我可以斷言,此事一旦公開,真羽垂的威望會受到重創(chuàng),部族上下對他都不會再像之前那般敬畏!鳖D了頓,唇角泛起怪異笑容,輕聲道:“此外他還犯下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這個錯誤很可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塔格狐疑道:“無法挽回的錯誤?”
“追殺塔格的騎兵如果是他所派,塔格覺得他會派出什么人?”秦逍緩緩道:“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是派出自己最信得過的心腹部下,所以在那支蒙面騎兵之中,肯定有不少他的心腹部下!
塔格微微點頭,秦逍繼續(xù)道:“鐵瀚的狼騎兵殺到荒山之下,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狼騎兵必勝無疑,也一定會抓捕不少俘虜!笨粗駟柕溃骸八,我對草原的習俗不大懂,請你指教,如果狼騎兵抓捕了俘虜,確定是你們真羽部的騎兵,他們會怎樣做?”
第973章 恩將仇報
塔格神情凝重,道:“我最擔心的便在此。狼騎兵一旦抓獲了俘虜,確定是我真羽部的騎兵,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借此大生事端!
“鐵瀚忙著去攻打室渾,應(yīng)該不會真的在這種時候?qū)φ嬗鸩坑帽!鼻劐械溃骸安贿^鐵瀚既然自詡為草原之王,手下的狼騎兵被襲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我估摸著他會派人前往真羽部興師問罪!
“那是必然的!
秦逍笑道:“興師問罪,是要講證據(jù)的。到時候杜爾扈人肯定會帶上他們抓獲的俘虜,那些俘虜只要到了真羽部,我相信你們應(yīng)該很容易查到他們的身份,也一定會查出他們是真羽垂的部下!碧置掳停⑿Φ溃骸八,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局面?”
塔格若有所思,秦逍已經(jīng)道:“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將確定,追殺塔格的騎兵是左大都尉所派,襲擊狼騎兵營地的也是左大都尉的人馬,塔格到時候當然可以直接將罪名扣在真羽垂的頭上。事關(guān)真羽部的存亡,貴部的那些官員長老們肯定也不希望與杜爾扈部人直接沖突,如此一來,勢必都希望真羽垂擔下罪責,即使是那些本來支持真羽垂的人,也會立時拋棄他,轉(zhuǎn)而支持塔格。”
塔格顯出詫異之色,顯然想不到秦逍竟然看得如此深遠,秦逍卻已經(jīng)笑道:“當然,我所說的結(jié)果不一定很順利,凡事都有各種可能,不過只要塔格能夠回到汗帳,那么優(yōu)勢將會在你!
“你真是聰明!彼裼挠膰@道:“這些事情讓人煩惱,不想多說了!笨粗劐,道:“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塔格盡管說!
塔格認真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擅長解繩子,被人反綁了手臂,依然可以自行解開!
“塔格還記得?”秦逍笑道:“只是小把戲!
“你答應(yīng)過我,教我解繩子!彼竦溃骸巴饷骘L雪這么大,我們一時半會無法離開,你如果愿意,不如現(xiàn)在就教我。如果我學會,回到汗帳,我會重重賞你。”
“那倒不必。”秦逍笑道:“塔格想學,我教你就是,只是我希望你以后沒有機會用上!彪S即搖頭道:“現(xiàn)在不行,我們沒有繩子!
塔格四下看了看,蹙起眉頭,秦逍安慰道:“不用著急,以后肯定有機會。”
“你的腰帶……!”塔格往秦逍腰間看了一眼,道:“用你的腰帶做繩子。”
秦逍一怔,隨即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腰帶解下來,褲子就要掉下去了,孤男寡女,待會兒塔格可能會對我的印象不好!
塔格心中冷笑,暗想之前你在馬背上一直頂我屁股,這事兒可還沒完,還沒說話,秦逍已經(jīng)繼續(xù)道:“這不是主要原因,最要緊的是我的腰帶是粗布所制,很容易就會被掙斷,不適合用來練習解繩子!蹦抗饴湓谒裱g,道:“塔格的腰帶似乎是牛筋所制,伸縮自如,實在要練習,用它再好不過,只是……!”
他本以為塔格絕不可能解了自己的腰帶來練習,誰知塔格只是微一猶豫,便不廢話,迅速解下了自己的腰帶,這腰帶本是系著獸皮長裙,只要站起身,沒有腰帶的情況下,長裙自然會滑落下去,所以她也不站起來,只是道:“你背對我,我綁你雙臂,在后面看著你是如何解開!
秦逍想了一下,也不多言,背對著塔格坐下,雙臂繞到背后,塔格做事干脆利落,立刻用自己的腰帶將秦逍的雙臂反綁起來,似乎是要增加難度,綁的十分復(fù)雜,異常結(jié)實。
秦逍忙道:“塔格,不是這樣的,你這綁的太復(fù)雜,我還沒學會如何解這樣的繩結(jié),你先幫我解開!
他話聲剛落,卻感覺脖子上一涼,塔格竟然已經(jīng)拔出自己的腰間佩刀,從后面架住了秦逍的脖子,冷冷道:“我就是要讓你解不開。”
“塔格,你這是什么意思?”秦逍驚訝道:“趕快把刀收起來!
塔格冷笑道:“你引追兵去狼騎兵營,然后又將狼騎兵引到荒山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手上微微用力,冰冷的刀鋒緊貼著秦逍的脖子。
“塔格這是要恩將仇報嗎?”秦逍苦笑道。
塔格冷冷道:“草原人恩怨分明,有恩一定報恩,有仇也一定不會忘記。我是否恩將仇報,就先要弄清楚你對我是恩是仇。”
“我怎會與塔格有仇?”秦逍嘆道:“塔格,你真的是誤會我了!
塔格道:“你之前就說過,追殺我的騎兵定是真羽垂派出的人馬,他們也是真羽騎兵,你將狼騎兵引到荒山下,兩支人馬一場廝殺,你可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
“我說過,狼騎兵必勝無疑!
“很好!彼窭浜咭宦暎骸袄球T兵勝了,抓獲俘虜,查知是真羽騎兵,然后讓鐵瀚有了向真羽部問罪的把柄,如此一來,兩部之間就會發(fā)生沖突,你的目的,是否想要挑起兩部之爭?你們唐人狡猾多端,就是想要挑起草原部落的爭斗!
秦逍無奈道:“塔格,你似乎忘記了,是你射殺了狼騎哨兵!
“是你讓我放箭的。”塔格有些尷尬,卻還是嘴硬道:“我當時還沒有想明白你的用心,情急之下,只能按照你說的做!
秦逍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為何嘆氣?”
“塔格,我說句話你別生氣!鼻劐械溃骸拔覄衲氵是放棄和真羽垂爭奪汗位的想法,你雖然是漠東草原最美麗的姑娘,可是恕我直言,你的智慧和真羽垂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他話聲剛落,便感覺脖子一緊,刀刃幾乎要割破肌膚,急忙叫道:“塔格小心,可別亂來!
“你說明白!”
“好!”秦逍道:“如果這次設(shè)下陷阱截殺塔格是真羽垂一手策劃,憑心而論,此人的心機確實很深,智慧也不弱。咱們再來說你,敢問塔格,我們昨晚被困荒山,十幾號人身陷絕境,你有什么法子能讓大家活下來?”
塔格怔了一下,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
“你如果有辦法,也就不會聽我的。”秦逍淡淡道:“唯一能夠解圍的辦法,就是吸引狼騎兵追到荒山擊退追兵,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先前和你說過,雖然這樣一來,確實會讓杜爾扈部和真羽部發(fā)生一些沖突,但一來可以解救上山的人,二來此事如果塔格能夠善加利用,非但不會造成災(zāi)禍,反倒是剪除真羽垂的大好良機,塔格不感激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你恩將仇報,卻說我別有心思,我實在不知道以你的智慧如何能夠擔任大汗!
塔格咬了一下豐潤的嘴唇,冷冷道:“巧言善辯。那好,我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隱瞞自己的身份?跟隨商隊潛入草原,有何圖謀?”
“你真想知道?”
“不是我想不想知道,而是你現(xiàn)在必須說實話。”塔格惡狠狠道:“否則我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秦逍無奈道:“塔格,你如此美麗,沒必要天天喊打喊殺。那好,我和你說實話。我不是西門浩的侄子,其實家父是太仆寺的官員,和西門家關(guān)系很好。西陵叛亂,朝廷震怒,想要收復(fù)西陵,可是卻沒有戰(zhàn)馬,太仆寺是管馬的衙門,皇帝陛下讓太仆寺想辦法弄到大批戰(zhàn)馬,否則衙門里的官員都要獲罪。我想為家父解憂,剛好最大的喜好也是馬匹,所以和西門家商量之后,就隨著商隊一起來到草原,想看看是否能找到馬源!
他聲音低緩,誠摯無比,說得有鼻子有眼,塔格將信將疑,問道:“你們唐國要戰(zhàn)馬收復(fù)西陵?”
“那是當然!鼻劐械溃骸拔髁晔谴筇频慕粒慌衍娝,你說朝廷能不想辦法收回來?現(xiàn)在苦于無馬,所以許多人都在想辦法為朝廷籌集戰(zhàn)馬。我如果能在草原找到馬源,一來可以為父解憂,二來也可以立下功勞,說不定朝廷還能給我封官,何樂而不為!笨嘈Φ溃骸爸皇俏覜]有想到剛進草原才幾天,就遇上這么檔子事,否則說什么也不來了!
“那你真名叫什么?”
秦逍道:“我姓向,因為家教甚嚴,父親令我時刻存有對人恭敬之心,所以單名一個恭字,你叫我向恭就好。”
“向恭?”塔格不屑笑道:“我看你對人也沒什么恭敬之心。向恭,你說的都是真的?”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我怎敢欺瞞?”秦逍道:“塔格,我不瞞你,我聽說草原諸部之中,真羽部的戰(zhàn)馬冠絕草原,所以這次入草原,是想去真羽草原看看,瞧瞧有沒有機會能與真羽部做買賣。要是運氣好,從真羽部買上千八百匹戰(zhàn)馬回國,一定是功勞不小,黃金美人必然少不了!
塔格冷哼一聲,道:“你想得美,休想從真羽部帶走一匹馬。黃金美人……哼,果然是個貪財好色之徒!”
第974章 知書達理
秦逍也不動彈,只是無奈道:“我九死一生幫助塔格脫離險境,就得到塔格這樣一句評價?”
塔格只是冷笑,緩緩站起身來,不過馬刀卻還是架在秦逍的脖子上,沒等秦逍多言,塔格卻已經(jīng)吩咐道:“站起來!”
“咱們要離開這里嗎?”秦逍問道。
“少廢話,讓你站起來!彼衤曇舯。
秦逍只能站起身,還沒多少,塔格已經(jīng)在他身后抬起腿,一腳踢在秦逍的屁股上,力道還真是不輕,秦逍“哎喲”叫了一聲,塔格又是連續(xù)兩腳踢過來,秦逍叫道:“你做什么?瘋了嗎?”
“我說過,草原人恩仇必報!彼窈藓薜溃骸澳阕鲥e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本該用馬鞭子抽你屁股,馬鞭子沒在手上,我就踹你屁哦!庇质且荒_踢過去,秦逍這次卻是躲開,轉(zhuǎn)過身面對塔格,惱道:“塔格,你這就不講道理了,你說我做錯了事情要受懲罰,可是我卻想不出到底哪里錯了,殺人也要有個罪名,你現(xiàn)在胡亂踢人,總要說出個道理!
塔格怒道:“你還裝作若無其事?騎馬的時候,你做了什么?”
秦逍一怔,但瞬間就明白塔格的意思。
他和塔格共乘一騎的時候,身體緊貼,塔格的身材太火爆,秦逍血氣方剛,自然而然有了一些情有可原的反應(yīng),本來以為這種事情過了就過了,自己不再提及,塔格一個姑娘家,肯定也不會再舊事重提。
只是萬沒有想到,草原女子還真沒有那么多扭捏矜持,竟是直接出言問罪。
“我做了什么?”秦逍心中尷尬,但神色卻還是鎮(zhèn)定:“難道騎馬的時候我犯了什么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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