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羽烏晴見得群情激奮，瞥了真羽垂一眼，又看了看真羽坦，若有所思。
“我進入阿毗迦的大帳，里面漆黑一片。”真羽恪大聲道：“我點上了燈火，發(fā)現(xiàn)阿毗迦的帳篷里一片凌亂，隨后……隨后就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阿毗迦。”
“既然發(fā)現(xiàn)阿毗迦被刺殺，為何不喊人？”真羽垂咄咄逼人。
真羽恪一手握刀，另一手握拳，手背青筋暴突，道：“我本想喊人，可是……可是卻發(fā)現(xiàn)，刺入阿毗迦身體的那把刀，竟然是我丟失的豹骨刀，如果……如果我喊人過來，那什么都說不清楚了�！�
“因為人是你殺的，你當(dāng)然說不清楚。”真羽垂冷笑道：“你見到我們都在大帳內(nèi)議事，偷偷來到阿毗迦這邊，無人發(fā)現(xiàn)，想要從阿毗迦手中得到一件東西，可是阿毗迦斷然拒絕，你們很可能發(fā)生了爭執(zhí)，你擔(dān)心自己逼迫阿毗迦的事情被傳出去，于是殺人滅口，殺人之后，自己在帳內(nèi)搜找，卻想不到我們會來找阿毗迦，被我們正好碰上，無奈之下，連豹骨刀都來不及拔出來，隨手拿了阿毗迦帳內(nèi)的刀，想要逃脫�！�
真羽恪厲聲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事情的真相，大家都看在眼里，沒有人是瞎子�！闭嬗鸫估渎暤溃骸罢嬗疸。愦虤⑴�，罪大惡極，按照部族的法令，必須要五馬分尸，你右大都尉的大帳，也將有大汗收回�！�
“陰謀！”真羽恪嘶聲道：“塔格，這是一場陰謀，他們計劃好的，就是想要栽贓陷害�！�
真羽烏晴看向真羽垂，問道：“左大都尉，你說真羽恪要從阿毗迦手中得到一件東西，又是什么東西？”
“塔格又何必明知故問？”真羽垂笑道：“當(dāng)然是鷹頭指環(huán)。大汗歸天之前，將鷹頭指環(huán)交給阿毗迦保管，由阿毗迦將鷹頭指環(huán)戴在新的大汗手上。真羽恪偷偷來找阿毗迦，就是想讓阿毗迦交出鷹頭指環(huán)！”
真羽烏晴淡淡道：“他就算得到鷹頭指環(huán)又有什么用？沒有阿毗迦主持加冠儀式，他得到鷹頭指環(huán)又能如何？”
真羽垂笑道：“塔格當(dāng)真要我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將真相說出來？”
“無事不可對人言。”真羽烏晴面不改色，平靜道：“如果你有所謂的真相，不如告訴大家�！�
真羽垂道：“好。真羽恪要得到鷹頭指環(huán)，自然不是自己想要繼承大汗，以他的資歷和能力，他當(dāng)然不配成為部族大汗。不過他卻擔(dān)心鷹頭指環(huán)戴在我的手指上。他和我素來不和，以為我的心胸和他一樣，如果成為大汗會秋后算賬，所以他從中作梗，就是不想鷹頭指環(huán)落在我的手中�！逼沉苏嬗疸∫谎�，繼續(xù)道：“他殺死阿毗迦，如果找到鷹頭指環(huán)從容逃離，那么阿毗迦被害之后，大汗的遺命就無法由阿毗迦宣布，鷹頭指環(huán)落在誰的手里，誰就可以得到大家的支持，成為新的大汗�！�
“不錯�！闭嬗鹛挂彩抢湫Φ溃骸罢嬗疸∽灾獩]有資格成為大汗，可是他如果將鷹頭指環(huán)獻(xiàn)給塔格，就為塔格立下了大功勞，以后塔格自然會對他另眼相看�！�
這句話的煽動性極大，所有人都確信真羽恪殺死了阿毗迦，而真羽坦這幾句話一說，不少人都看向真羽烏晴，甚至有人眼中顯出疑竇之色。
第952章 折翼
真羽坦要將事情牽涉到真羽烏晴身上，真羽恪臉色立變，怒道：“真羽坦，你是想陷害塔格嗎？”
人群中卻也有人沉聲道：“真羽坦，沒有證據(jù)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從口中說出來。塔格對部族的貢獻(xiàn)，沒有幾個人能相比，即使鷹頭指環(huán)戴在塔格的手上，也不是什么讓人以外的事情。塔格人品高貴，真羽恪所為，沒有道理牽涉到塔格的身上。”
在場眾多吐屯長老也都是點頭。
真羽垂見狀，立刻道：“沒有證據(jù)，當(dāng)然不能說刺殺阿毗迦與塔格有牽連，誰要是再冤枉人，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碧鹗直郏朵h指向真羽恪，沉聲道：“不過真羽恪刺殺阿毗迦證據(jù)確鑿，相信大家沒有什么異議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其中不少人與真羽恪交好，知道真羽垂想要爭斗汗位，也都希望跟著真羽恪一起擁護烏晴塔格。
真羽垂是部族的左大都尉，手握兵權(quán)，在部族中的權(quán)勢極大，而真羽恪也有萬人大帳，擁有足以與真羽垂相抗衡的實力，如果真羽恪堅持擁護塔格，加上真羽汗庭的部眾，實力只在真羽垂之上。
真羽汗生前深得民心，兩位塔都更是為了部族戰(zhàn)死沙場，烏晴塔格為部族殫精竭慮，亦是深得部眾的敬愛，如果真羽烏晴堅決要坐上汗位，幾乎無人能夠阻攔。
畢竟大家也都清楚，阿毗迦對塔格素來贊賞，也定會全力支持塔格。
可是今晚的劇變，卻讓局面瞬間扭轉(zhuǎn)。
阿毗迦被殺，真羽恪卻成為殺人兇手，這是支持烏晴塔格的最重要兩人，甚至可以說是烏晴塔格繼承汗位的兩只翅膀，可是一夜之間，塔格的兩只翅膀卻都被折斷。
本來與真羽恪交好的不少吐屯長老，這時候卻不敢輕易出頭為真羽恪說話，畢竟真羽恪刺殺阿毗迦是被當(dāng)場抓住，幾乎沒有任何辯駁的余地，這時候若是繼續(xù)維護真羽恪，說不定便要被扣上同謀的帽子。
甚至有人心中在盤算，塔格的兩只翅膀一夜之間折斷，實力大損，是否還有機會坐上汗位？以目前的形式，真羽垂反倒是占了上風(fēng)，如果在這種情勢下繼續(xù)支持塔格，真羽垂坐上汗位之后，必然會秋后算賬，那時候便是大禍臨頭了。
真羽烏晴想了一下，終是大聲道：“賀賴拔！”
人群中走出一名長者，橫臂于胸，向真羽烏晴行禮，真羽烏晴道：“你是部族的法令官，大汗的法令，都是由你頒布下去，如果有人觸犯了部族的法令，也都是由你來調(diào)查懲罰�！�
“是！”法令官賀賴拔肅然道：“塔格，大汗早就有過命令，禁止部族動用死刑，誰觸犯了法令，也不得擅自懲處，經(jīng)過調(diào)查之后，需要大汗親自下令，才能由我來主持懲處�！�
真羽烏晴點頭道：“很好。阿毗迦被殺一案，就由你來徹查�！�
“塔格，你這是要把包庇真羽恪嗎？”真羽坦目光逼人，沉聲道：“他殺害阿毗迦的證據(jù)確鑿，還需要繼續(xù)調(diào)查嗎？以我的看法，現(xiàn)在就該將他五馬分尸�！�
他話聲落后，一群人都是附和，堅持要立刻處死真羽恪。
賀賴拔身為法令官，倒是秉公辦事，大聲道：“我已經(jīng)讓人檢查阿毗迦的尸首，確定他死亡的時間。真羽恪雖然出現(xiàn)在阿毗迦的帳篷里，而且殺害阿毗迦的武器是豹骨刀，但沒有人看到是他將豹骨刀刺入阿毗迦的胸膛，所以還需要仔細(xì)調(diào)查�！�
“賀賴拔，你是部族的法令管，你如果堅持要調(diào)查，也要公正�！闭嬗鸫苟⒅R賴拔，目光銳利。
“左大都尉放心，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辟R賴拔道：“如果最終確定真羽恪是兇手，也只能暫時囚禁起來，等待大汗做出最后的裁決。如今汗位還沒有確定，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處死真羽恪�！边@才看向真羽恪，道：“右大都尉，你現(xiàn)在放下武器，由我來調(diào)查此案，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天神會給你清白�！碧种钢嬗疸∈种械牡�，肅然道：“如果你繼續(xù)拿刀對峙，那就是抗拒審訊，依照大汗令，我有權(quán)處死你。”
真羽恪臉色凝重，握刀的手微微松了松，但馬上又握緊，可是在賀賴拔的注視下，終于松手，將馬刀丟在地上，賀賴拔一揮手，幾名手下沖上前去，用牛筋繩將真羽恪捆綁起來。
賀賴拔這才向真羽烏晴道：“塔格，我會盡快查明真相�！蔽⑽⒐恚I(lǐng)著手下將真羽恪帶了下去。
真羽垂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向真羽坦道：“調(diào)人去幫助法令官看守真羽恪，可別讓他跑了�！�
真羽坦明白意思，點了點頭，也不廢話，下去調(diào)人看守真羽恪。
真羽恪被法令官帶走，在場眾人也都散開，不過許多人都是神情凝重，心里也都清楚，真羽汗剛剛過世，左大都尉和塔格就因為汗位出現(xiàn)了對立，而族中智者阿毗迦竟然匪夷所思地死在右大都尉的手里，這一切連續(xù)發(fā)生，每一樁都是對部族大為不利之事，有人甚至已經(jīng)意識到在部族的上空，陰云開始密布起來。
“塔格，誰也沒有想到真羽恪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北娙松㈤_，真羽垂走到烏晴塔格身邊，嘆道：“阿毗迦準(zhǔn)備后天主持加冠儀式，如果不出意外，后天我們就能擁有新的大汗，可現(xiàn)在發(fā)生劇變，加冠儀式恐怕不能如期舉行了�！�
烏晴塔格看著真羽垂的眼睛，問道：“你是否真的決定帶領(lǐng)族人攻打黑山？”
“不錯�！闭嬗鸫裹c了點頭，語重心長道：“塔格，無論我是否能夠成為大汗，為了部族的前途，必須要這樣做。我們有那個姓杜的唐人做向?qū)В屗麑⒑谏降貓D交給我們，有了地圖，黑山的弱點一清二楚，集結(jié)族中勇士，定可以迅速拿下黑山。有黑山在手，我們便可進退自如。”
烏晴塔格淡淡道：“如果你真這樣想，那么你就絕不可能成為大汗�！�
“什么意思？”真羽垂皺起眉頭。
烏晴塔格冷冷道：“你是用整個部族的性命去賭博，我絕不會答應(yīng)�！�
真羽垂也是冷笑一聲，道：“烏晴，我是大汗的親弟弟，同樣有資格繼承汗位。你雖然立下了許多功勞，但我為部族立下的功勞也不比你少。先前大帳議事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愿意將黑山打下來，你如果反對，就是阻止部族的強盛�！彪p手環(huán)臂胸前，目光在烏晴塔格豐滿起伏的身體上掃視幾眼，才道：“如果你真的希望部族強大起來，就應(yīng)該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
“嫁到杜爾扈部，成為鐵瀚的可敦�！闭嬗鸫沟溃骸澳闶清a勒第一美人，鐵瀚早就知道你的名聲，三年前派出使者前來，帶來禮物，希望真羽部和杜爾扈部能夠結(jié)親，他還答應(yīng)，只要你愿意嫁到杜爾扈部，立刻讓你成為他的可敦。你如果成為杜爾扈部的可敦，我們真羽部有鐵瀚的支持，要統(tǒng)一漠東諸部，絕非難事，重建錫勒國也是指日可待。”
真羽烏晴聞言，美麗的眼眸子顯出嘲諷之色。
“可是你竟然不顧部族的利益，拒絕了親事�！闭嬗鸫箛@道：“現(xiàn)在舊事重提，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一下。比起三年前，你的美貌并沒有消失，鐵瀚還是愿意娶你為可敦。你到了杜爾扈部，勸說鐵瀚幫助我們，我成為大汗之后，也會竭力征伐賀骨和步六達(dá)，只要你我一心為了部族，真羽部一定可以帶著錫勒諸部再次強大起來�！�
真羽烏晴終于笑道：“左大都尉的意思是，真羽部的強盛，需要用女人作為禮物去換�。俊�
“只要能讓部族強大，無論什么手段都可以�！闭嬗鸫钩谅暤溃骸叭绻阒皇菫閭�人考慮，并不在乎部族的強盛，我也無話可說�！�
真羽烏晴冷笑道：“如果你以為鐵瀚和你想的一樣愚蠢，那你就真的很愚蠢。他野心勃勃，目的是要征服草原各部，讓整個大漠都成為他的草場，讓所有人都拜伏在他的腳下，成為他的奴隸。他要和真羽結(jié)親，不是為了幫助真羽部強盛，而是以此來插手真羽部的事務(wù)。你覺得像他那樣野心勃勃之人，會幫助你統(tǒng)一漠東？我很難相信，你這樣的智慧能夠帶領(lǐng)部族強盛起來�！�
真羽垂被真羽烏晴直言嘲諷，臉色有些難看，便在此時，卻見得幾道身影正迅速向這邊過來，那幾人的手腕腳腕都如真羽烏晴一樣，纏著護腕，腰間也都系著收身皮革，一個個身形豐滿高大，真羽垂只看一眼，知道這是烏晴塔格身邊的女鷹衛(wèi)。
真羽烏晴自幼騎馬射箭，甚至和男人一樣練習(xí)摔跤格斗，時不時就會帶著一群人到草原上狩獵，成年之后，在得到真羽汗的準(zhǔn)許下，從部族中挑選了幾十名身體健康的女子，跟隨她一同騎馬練箭，而巡視各處馬場的時候，這幾十名女勇士便跟隨在塔格身邊，成為塔格的貼身護衛(wèi)，也被人們稱為塔格的女鷹衛(wèi)。
這時候幾名女鷹衛(wèi)急匆匆過來，烏晴塔格便知道事情不對，迎上兩步，沉聲問道：“怎么了？”
“塔格，烏洛蘭馬場出事了�！币幻硇胃叽筘S滿的女鷹衛(wèi)躬身道：“烏洛蘭吐屯被人殺了！”
第953章 陰云
烏晴塔格花容失色。
烏洛蘭草場位于真羽草場西北，在真羽部諸多草場之中不算最大，但位置卻很重要，只因臨近賀骨部，所以部署了不少兵馬，負(fù)責(zé)草場的吐屯叫做烏洛蘭索，是真羽部的一員猛將，對真羽汗忠心耿耿，亦算是塔格的心腹戰(zhàn)將之一。
烏洛蘭草場養(yǎng)了數(shù)千匹戰(zhàn)馬，烏洛蘭索麾下有兩千真羽勇士，實際上就是駐守于邊界的守軍，用以監(jiān)視賀骨部族的動靜，如果賀骨部有異動，這支兵馬也就成為保護邊界的第一道屏障。
此時得到消息，烏洛蘭吐屯竟然被人所殺，烏晴塔格自然是大驚失色，但卻沒有慌亂陣腳，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從幾名女鷹衛(wèi)后面，一人上前來，跪倒在地，上氣不接下氣道：“塔格，吐屯被殺死在帳內(nèi)，腦袋不翼而飛，幾位百長暫時壓住消息，沒有傳揚出去，派了小的快馬趕回汗帳，向塔格稟報此事。”
“你叫什么？”
“小的尸突忽，是吐屯身邊的衛(wèi)士�！�
真羽垂也已經(jīng)聽到情況，上前來，沉聲問道：“賀骨人可有動靜？是不是他們派出刺客殺了烏洛蘭索？”
“賀骨部那邊還很安靜�！笔缓龅溃骸靶〉内s回來之時，賀骨人還沒有出現(xiàn)�！�
“你是烏洛蘭索的衛(wèi)兵，他被人砍了腦袋，你沒有察覺？”真羽垂怒目圓睜。
錫勒三部爭殺多年，血腥廝殺幾乎沒有平息過，雖然近些年處于相持階段，沒有再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但三部卻從來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稍有松懈，可能就會帶來滅頂之災(zāi)。
烏洛蘭索在漠東草原也是威名赫赫，特別是與賀骨部的戰(zhàn)爭中，勝多敗少，賀骨人對這位真羽吐屯還是心存畏懼，也正因如此，部族才會讓烏洛蘭索帶兵守衛(wèi)邊界的馬場，就是用來震懾賀骨部，讓賀骨部不敢輕舉妄動。
真羽汗過世，諸多吐屯長老從各大帳前來參加送葬，烏洛蘭索因為身負(fù)重任，在這種時候，反倒不能擅離職守，堅守在烏洛蘭草場，提防賀骨部有所動作。
如今烏洛蘭索莫名其妙被殺，西北邊界必然會出現(xiàn)巨大的危機。
尸突忽低著頭，愧疚道：“當(dāng)夜并非小的執(zhí)勤，是另外兩名弟兄守衛(wèi)在大帳外面，次日早晨，我們換崗之時，才發(fā)現(xiàn)那兩名弟兄已經(jīng)被殺，進帳之后，才發(fā)現(xiàn)吐屯已經(jīng)死去，首級不見蹤跡。幾名百長知道此事后，立刻封鎖消息，派了小的日夜兼程跑回來稟報�！鳖D了頓，繼續(xù)道：“之前吐屯已經(jīng)下令，兩天之后進行馬術(shù)比賽，由他親自主持，這些年來這種比賽吐屯從不缺席，如果到時候大家看不見吐屯，一定會生出懷疑，百長們擔(dān)心到時候會出現(xiàn)變故，所以懇請塔格盡快作出安排。”
“塔格，這一定是賀骨人的陰謀。”真羽垂神情冷厲，道：“他們知道大汗歸天的消息，所以想要趁機出兵，不過害怕烏洛蘭索，這才派出刺客刺殺了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已經(jīng)在集結(jié)兵馬，很快就會殺過來�！�
烏晴塔格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真羽垂這番話倒是不假。
真羽汗過世，已經(jīng)讓部族處于困境之中，無論烏洛蘭索是不是賀骨人所殺，一旦被賀骨人知道烏洛蘭索被殺的消息，他們就絕不會錯過機會，一定會出兵南下。
“叱羅云！”烏晴塔格微一沉吟，終是向一名女鷹衛(wèi)吩咐道：“集合隊伍，連夜動身�！�
女鷹衛(wèi)叱羅云躬身答應(yīng)，轉(zhuǎn)身下去集合人馬。
真羽垂搖頭道：“塔格，你我之間雖然有些矛盾，但關(guān)乎到部族的存亡，在新的大汗確定之前，暫時一切都聽從你調(diào)派。烏洛蘭草場情勢危急，你留守汗帳，傳令各大帳人馬集結(jié)，我?guī)巳ゲ賵龇�(wěn)住局面�！�
烏晴塔格看向真羽垂，見他一臉焦急，神情真摯，猶豫了一下，終是道：“部族集結(jié)兵馬，是你左大都尉的職責(zé)，你留守汗帳召集人馬更為合適。烏洛蘭草場的情況我比你熟悉，更容易穩(wěn)住那邊的局面。左大都尉，如果賀骨人真的出兵，那就不只是北邊的問題，東北的步六達(dá)部也一定有所動作�！�
“那是必然�！闭嬗鸫拱櫰鹈碱^，道：“如果不是真羽恪殺害阿毗迦，由他領(lǐng)兵去對付步六達(dá)人最為合適。他與步六達(dá)人交戰(zhàn)多年，對步六達(dá)人十分了解，只可惜……！”
“如果情勢真的很危急，是否可以讓他領(lǐng)兵抵擋步六達(dá)人，減輕他的罪責(zé)？”烏晴塔格問道。
真羽垂想了一下，才道：“我會和法令官賀賴拔商量，盡快查明真相，如果阿毗迦確實為他所殺，到了情勢危急的時候，也希望他能夠?qū)⒐H罪。”
“左大都尉，事關(guān)部族的存亡，我希望不足所有人都能齊心協(xié)力�！睘跚缢裣蛘嬗鸫构硪欢Y，正色道：“如果這種時候部族內(nèi)部還不能上下齊心，真羽部便將迎來滅頂之災(zāi)�！痹俨欢嘌�，轉(zhuǎn)身道：“尸突忽，你跟我們一起走�！�
真羽部發(fā)生劇變之時，秦逍已經(jīng)隨著商隊進入了大草原。
這支商隊的人不少，加上車夫馬夫保鏢等隨行人員，亦有六七十號人，二十多輛貨車盛載了大量的貨物，大都是草原人最喜歡的絲綢、茶葉、藥材、瓷器甚至蔗糖等貨物應(yīng)有盡有，這其中不少貨物在大唐的價格還算便宜，可是到了草原上，就能夠賣出一個極好的價錢，最低也能賺取數(shù)倍之利，為此能夠進入草原交易而且能夠安然返回的商隊，往往都是掙得盤滿缽滿。
西門家族雖然生活在杭州，但貿(mào)易幾乎都是在邊境一帶。
途中秦逍和西門浩時不時就湊在一起閑聊，不但從西門浩口中了解更多關(guān)于草原的風(fēng)土人情，而且也了解到大唐與周邊諸國的往來歷史。
西門家是靠茶馬貿(mào)易發(fā)家，最早的時候與漠南諸部往來頻繁，也是依靠與漠南諸部的貿(mào)易壯大為整個大唐數(shù)一數(shù)二的馬商，不過從漠南諸部交易的馬匹，大部分都直接被太仆寺收購，價格不算太高，但也給西門家留出了一部分利潤，這些戰(zhàn)馬往往剛進入大唐的境內(nèi)，就被北方四鎮(zhèn)的官兵領(lǐng)走，補充軍中的戰(zhàn)馬，也正因此，西門家一度與太仆寺有過頻繁的往來，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唐馬商。
禁馬令施行之前，西門家在漠東也有貿(mào)易，不過遠(yuǎn)不及漠南的規(guī)模大，西門家的主要精力也都是放在漠南，但禁馬令施行后，漠南諸部在鐵瀚的震懾下，對唐國商賈十分的嚴(yán)格，這也導(dǎo)致大唐商賈與漠南的各種貿(mào)易迅速下降。
反倒是漠東草原，畢竟離鐵瀚天高皇帝遠(yuǎn)，真有些動作鐵瀚也沒那么容易察覺，所以西門家的貿(mào)易開始向東部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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